第79章 放心,不花病人的錢
這一次,方莘和丁教授的想法高度一致。
六七個小時的手術,無論是醫護人員還是躺在手術台上的患者,都已經接近了他們身體的極限水平。
再進行下去的話,哪怕醫生可以堅持下去,患者也未必可以。
而此刻躺在手術台上的患者,本身就是一個瀕危患者,長時間手術的話,很大概率會使得他身體各項機能降低,最後倒在手術台之上。
那個時候,殺死患者的,可就不是傷病,而是長時間的手術。
“還好,他斷裂的肋骨,不是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不然的話手術時間還要比這個長!”
丁教授歎了一口氣說道,但凡有一點機會,任何一個做醫生的,也不願意做出這個決斷,可誰要眼下時間不允許。
“可是丁教授,方醫生,我們在沒有得到允許的情況之下,直接將斷裂的肋骨取出,患者醒來之後,很有可能會對我們進行控訴的。”
一旁的助理趕忙提醒道,作為助理的他們不僅僅是幫助主刀,幫助手術的順利進行,同時也到對主刀的決斷起到提醒的作用。
隻有這樣,才不會使得一場手術完全是由個人主義完成,使手術更具有專業性和權威性。
可丁教授和方莘,怎麽會不知道護士的顧慮。
哪怕他們是手術的主刀醫生,可若是遇到身體大組織切割、以及移除的時候,必須和當事人的家屬協商,在得到當事人家屬同意的時候,他們方可進行手術。
無論是誰,也絕對不能在沒有得到同意的時候,隨意的對患者的身體進行處決。
“他現在哪裏還有親屬,等到他親屬醒來的話,我們直接遞給死亡證明就可以了。”
“小方,你放心大膽的做,一切後果由我這個老頭子承擔,特殊情況我們要特殊對待。”
丁教授斬釘截鐵的說道,相對於一條生命來說,責任也就顯得無足輕重。
看著一直未曾熄滅的手術燈牌,吳澤凱一臉焦急地等待著,在他的身後還有眾多的醫護人員,在前不久,他們也是得知了此刻進行手術的這名患者,病情是多麽的嚴重。
一方麵,他們迫切的希望重傷的患者可以醒來,希望手術的順利,同時也希望無論結果如何,手術室內的所有人員不會受到牽連。
像這種級別的患者,如果救回來的話,會給主刀醫生和助理帶來一次醫學生涯光環,可一旦手術失敗,再遇上一切不講理的家屬的話。
他們的醫學生涯很有可能就此中斷,所以每一次的手術,不僅僅是對患者的重生,同時也是醫生的一次涅槃。
“方莘啊方莘,雖然我事事都同你爭鬥,可眼下你和丁教授都不要出事在,不然我該從哪裏找你這麽一個強而有力的競爭對手呢。”
吳澤凱的自言自語道,在和方莘競爭的過程之中,他和方莘都對對方產生了一種別樣的情感,這是一種來自對手的惺惺相惜。
又過了半小時,
“哢~”
伴隨著手術燈的熄滅,先前有生命危險的患者,被緩緩地推出了手術室,此刻他雖然依舊處於昏迷狀態,但整個人早已脫離了生命危險。
“手術很成功!”
“好啊!”
“哈哈哈!”
……
得知手術圓滿成功的那一刻,原本寂靜的走廊立刻沸騰了起來,迄今為止送到他們醫院的傷者,全部脫離了生命危險。
取得這樣傲人的成績,他們又怎能不高興。
“丁教授和方莘呢?”
遲遲不見丁教授和方莘的身影,吳澤凱朝著剛走出手術室的助理問道。
“方醫生由於連續做了兩場手術,身體機能消耗嚴重,此刻正在手術室內休息,丁教授在陪著他。”
聽到助理的回答之後,吳澤凱和其餘醫護人員也停止了先前的激動,整整齊齊的站在手術室門口,等待著兩位英雄的出現。
又過了幾分鍾之後,丁教授攙扶著虛脫的方莘,緩緩地走出了手術。
“咚!”
增正當眾人準備祝賀二人的時候,方莘突然從丁教授的手臂滑落,徑直摔倒在地,隨即露出了一個苦澀的微笑。
他可沒有想要賣慘博取關注,實在是因為十幾個小時的手術,讓方莘的身體透支嚴重,哪怕有著較強的體魄的加持,也無濟於事。
“快,拿一袋葡萄糖過來,給方莘醫生補充能量。”
“小吳,感覺將方莘扶起來,讓他在長椅上好好的休息一下。”
見狀,吳澤凱也趕忙行動了起來。
“你行不行啊,一個大男人怎麽這麽嬌弱,這一次我就不和你計較了,我可沒認輸昂。”
“好好好,那就麻煩你這個博士將我扶過去了。”
聽著吳澤凱的話,方莘和吳澤凱皆是相視一笑。
這種競爭對手的關心和默契,隻有他們二人明白其中的感覺。
接過醫用葡糖糖,方莘直接咬開了一個豁口,將裏麵的葡糖糖一飲而盡,隨即不顧形象的用衣服擦了擦自己的嘴。
這兩場手術,對他身體的消耗實在太大,他必須及時的補充糖分。
就在這時,一個十分不應景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說,這個小醫生剛喝的這袋葡萄糖算在誰頭上,你們會算在病患的醫藥費裏吧?”
扭頭看向一旁拿著繳費的女子,吳澤凱一臉怒意,好在丁教授急忙將他攔住,隨後開口道:
“這位同誌你放心,這袋葡萄糖算在我們科室的賬單之上,不會多花任何一位患者的錢。”
“最好如此!”
聽到丁教授的話之後,女子才半信半疑的離開了原地。
“這都什麽人啊,有沒有點人情味,我們拚死拚活的搶救,她卻在這裏擔心我們會以權謀私,這葡糖糖是很貴嗎?”
吳澤凱抱怨道,聽著吳澤凱的話,哪怕是一向樂觀的方莘,此刻也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
“好了好了,不要再說了,不然被她聽見又要麻煩了。”
“你們也不要在意,我從醫這麽多年,大部分病人的家屬還是很善良的。”
丁教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