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記憶⑤潛藏在精靈國度中的危機
有關預知到的危險和《精靈王之書》契主的話題，在一行人踏上半山腰的那一刻起便不再繼續了。
來自輕風山外的女生們被這裏遼闊的視野和秀麗的景觀迷了心神。
“我們還是快些上山吧。”隻是可可奈亞一點也沒有有求於他人的樣子，語氣急切地催促著。
“答應帶你上山可不代表一定要幫你，人類，你不會是看上她們三個了吧？”
風暴碧神掩嘴笑道，原先提出要去山頂神殿的他此刻也像是改變了主意，打算配合那三個女生在半山腰上逗留一段時間。
神靈一邊打趣著可可奈亞，一邊朝同樣被輕風山景色震撼到的奧羅使眼色。
“我邀請她們到這裏，除了告別逝去的好友，也希望她們能早日擺脫幻境的陰影。”奧羅領會了祂的意思，認真地對可可奈亞解釋道。
“希望世界毀滅時你們也能表現得那麽坦然。”這位輕風山的居民毫不客氣地回了一句，急匆匆氣衝衝地自顧自朝精靈國度的入口走去。
沒過多久，她又快步走了回來。
“我還是等你們一會兒吧。”她說，“雖然……雖然時間肯定還是緊急的！”
風暴碧神笑了笑，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可可奈亞。
盡管聽了一路可可奈亞的“神靈毀滅說”，風暴碧神在來之前自己也預感到這裏會發生危險的事情，然而祂卻依舊不緊不慢，嘴角掛著微笑地注視麵前的人類：
“一定、需要、她們嗎？”
（神靈蘇醒會給輕風山帶來災難，為什麽不在那之前帶小金她們離開呢？）
（可可奈亞——她和小金她們在今天是第一次見麵，當時，她說的也是“有事想找人幫忙”，卻在她們離開索羅帝家後突然糾纏了上來……中間如此短的時間內發生了什麽事？小黑喊了她的同伴的名字？）
（風暴碧神和她也應該是第一次見麵，祂發現了什麽？可可奈亞已經選定了她要做的事情的幫手，那件事……）
“她、她們很特殊！很特殊不是嗎？”可可奈亞先是提高了嗓音，注意到不遠處小金她們投來視線後，又將心頭爆發開的情緒強壓了回去。
“勞爾夫人也是那麽評價她們的，精靈王之書的契主！英雄的轉世！外鄉人——擁有魔法天賦的外鄉人！”
奧羅挑了挑眉。
（別的遊客都注意到這邊了……）
筆記本把可可奈亞的話語一字不漏地記錄下來，然後，長長的書簽尾巴掃過那女人的頭頂，她一下子變得沉靜、不再激動。
“你的靈記原來還能這麽用。”風暴碧神表情古怪地打量了奧羅幾眼，緊接著將目光重新放回可可奈亞身上，“安靜下來了？還真不錯。”
“她剛才說的那些話……”奧羅不清楚原本的奧特裏克是否了解可可奈亞所說的那些事情，“被這麽多人聽到真的好嗎？”他象征性地指了指周圍，很多遊客都在看著他們。
“那能怎麽辦？”風暴碧神笑著問，“把這些人都處理掉嗎？”他並沒有用很響的聲音說話，但周圍的人已然一副被嚇著的模樣，趕忙轉移了視線。
“……她們離我們足夠遠，人類還不清楚她說的是誰。”神靈歎了口氣，“可惜我沒有月圓夜小鬼的力量，否則也能給他們植入一段虛假記憶。”
（月圓夜小鬼……）
魔瓶沒有跳出“數據更新”或“新線索收錄”的提示，是因為在很久以前的一次旅程中，奧羅已經聽說過這個稱號了。
（異時空虛影消失、藍月圓滿之日，會在大陸上作惡的小鬼……可能是精靈，也可能是人類，即使是後世它的身世傳說依舊是火熱的研究課題，但沒有學者從過去的書籍中發現它的真實身份，還有學者懷疑，它是一種自然現象。
受到小鬼“惡作劇”的生命，會直接化作塵埃消散，連靈魂都不會留下。）
（聽風暴碧神這麽說，祂認識/見到過“月圓夜小鬼”，還領略到月圓夜小鬼擁有改變記憶的力量？）
“該解決的麻煩還是得解決，人類，你幫我在這裏看著她們仨。”風暴碧神伸手在奧羅的後背上一拍，“我帶著鎮靜下來的她上山。”
“預約後拿到的名額交給你保管。”祂扔出四團能量球，“沒有得到我的同意，別帶她們仨到神殿參觀。”
奧羅心情複雜地接過神靈的贈禮，他也想提前一步到神殿去，興許和神靈輕風記憶有關的線索就在其中。
如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的話，等風暴碧神處理完可可奈亞的事情後再上去也無妨；但要是導致神靈輕風被鎖定在人偶的軀體中、還遺失了一段記憶的事情正是被風暴碧神和可可奈亞引發的……
“你想背著我們偷偷上山？”
背後突然響起小金的聲音，她一把揪住奧羅的衣擺，身體縮在奧羅背後但脖子卻伸得老長地質問神靈。
“啊，你們要想跟著可可奈亞小姐去神殿，我也不會有意見，請。”
風暴碧神一點也沒有堅持先前的決定！奧羅聽出了祂話尾上揚的語調和輕快、期待搞事的語氣，緊接著這位神靈直截了當地擯棄了之前的主意，一招手將本來給予奧羅的預約名額召喚了回去。
“你剛才還一臉嚴肅的——”
“比起放人類們在半山腰上亂跑、不知道又要添出哪些亂子，還不如將他們放在眼底好好盯著，你說是吧，奧特裏克同學？”
“……隨便你吧。”
他們在山腳和半山腰都浪費了不少時間，天色已經不早了，還是趕緊收集神殿中的線索為好，奧羅心想，注意力移向出入口設置在半山腰上的“精靈國度”。
從入口往裏張望，顯然可見那是一處山林，植被從暗黑山嶺的別處延續到輕風山上，養育了無數出生在這裏、或是從外麵遷徙過來的林間精靈。
定下了輕風山嚴格規定的“最高執權者”相傳就是這些精靈中的一個，不過現在奧羅不那麽認為，在他看來，意識到有人觸犯“禁忌”的勞爾夫人更像是輕風山那位神秘的執權者。
身為精靈的風暴碧神在前方開路，棲息在林間的精靈們也沒有為難這群擅闖進來的人類——況且其實每天都有好多類似的遊客借道上山。
“我預約的隻是進入神殿的資格。”風暴碧神解釋道，“本來，我們可以預約登頂，交易成功後直接通過轉移魔法上去——半山腰上有專門設置的魔法陣。”
“但這是你的臨時起意。”小金回應道，“我們原本根本沒考慮過要上來。”
“嘻嘻，不過應該要謝謝你啊，風暴碧神，多虧了你我們才能欣賞到這麽美的景色！”林蝶麗雙手比劃了一個很大的圈，“回去後一定會在伊格斯麵前說好多好多你的好話！”
“好多好多……惡……倒也不必。”走在最前麵的神靈回複她說。
“等到了神殿。”可可奈亞的語氣顯得萎靡不振，她仍舊沒能從奧羅附加在書簽尾上“強製鎮靜”魔法的效果中緩過神來，“等到了神殿，嗚，你們會見到我說的一切……真希望你們能幫幫我。”
“她怎麽了？”小金疑惑，“之前還很活躍的，她在半山腰上看見了什麽嗎？難道……是因為我們浪費太多時間——”
“……，不要想太多。”風暴碧神瞥了身後的人類一眼，“神靈輕風誕生的意義便是決定這座山的生死，若是我的這位同類心比較狠，毀了這處領域，那我們也改變不了任何事……到那時，我會帶著你們直接轉移走。”
奧羅感覺自己的手提箱又抖了一下。
“雖然不知道是誰讓你下定決心粘著她們尋求幫助，又是誰告訴你這三個人類丫頭能幫到你、阻止神靈輕風蘇醒。”風暴碧神咧嘴一笑，“你和他的想法都不會得逞，她們現在僅僅是還不及普通人的普通人罷了。”
“她們能實現這片大陸的永久和平。”可可奈亞沉聲說道。
“欸？”當事人都不知道自己這麽能幹。
奧羅的筆記本在可可奈亞頭上繞了兩圈，它的主人非常期待她還能從嘴裏爆出怎樣的驚人消息。
這時候，奧羅突然留意到一直都是小金和林蝶麗在配合風暴碧神說話，可可奈亞也出聲了，自己老老實實地跟在隊伍末尾，但……
小黑呢？
奧羅環視四周，密林間仿佛有無數雙眼睛注視著他們，然而他們周圍確實失去了小黑的身影。
“……去哪裏了？”還是和之前一樣，在他想到那位黑發女孩時，偽裝用的身體喊出了被消音的名字。
走在前麵的人們紛紛回頭，隨即也變了臉色。
一直拎著的手提箱忽然暴起，拉著奧羅就往來時的方向跑。
“我去找她！”他急忙丟下一句安慰的話語，跟著箱子裏的神靈輕風朝未知的目的地奔去。
（他是感應到了任務的線索，還是發現了迷路或是遇險的小黑？）
要是能早點完成任務、知道神靈輕風遺失記憶的內容、盡快返回屬於自己的時空——倒也不錯。但奧羅沒有空餘時間來遐想，他必須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和最大的步伐來跟上疾馳的手提箱。
也不知跑出了多遠，周圍的場景發生了變化：不再是密林中的精靈國度，而是一片灰白的、放眼望去沒有任何樹木、甚至沒有任何生物的詭譎空間。
他踏入了未知人士的“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