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做師傅的幹不過當大爺的
今兒個風和日麗，
宜：沐浴、解除、掃舍、祭祀、破土、入殮、教牛馬。
忌：開市、開光、探病、安床、嫁娶、入宅、作灶。
路邊的算命先生裝神弄鬼，閉著眼睛掐著手指，翻來複去的念叨著。
衛戈站在那攤位前看了很久，對於算命先生招攬生意的小把戲，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錦炫遞了一根紅豔豔的蜜糖葫蘆給衛戈，沒好氣的揶揄著，“師傅，作為糖門的掌舵人，你不去研究糖葫蘆發家致富，還想做神棍不成？”
衛戈眼前一亮，沒想到這個徒弟這般大方，居然請他吃東西。
對於他以下犯上的大不敬，也懶得計較，“你懂啥，這叫觀摩人生百態， 天地生人，有一人當有一人之業，一通百通。
說了你也不懂，你個文盲。”
他大口咬了一嘴，隨即整張臉皺巴成一團，“我艸，好酸，這是人吃的嘛。”
他沒有想到，這異世界的東西這般難吃，一口瓷牙差點撂倒。
抬手就要丟掉，一旁的錦炫邪氣的扯了扯嘴角：“浪費糧食的人，不配吃大席。”
該，就該酸死你，讓你說我文盲。
“嗬……你哪隻眼睛看到浪費了，小心為師告你誹謗。”
有錢就是大爺，他這個做師傅的幹不過這個當大爺的，憋屈啊。
正準備再咬幾口泄憤，不料身後竄出來一個人，猛然推了他一把，
“快走快走……午門口正在處決犯人，遲了就看不到啦！”
好好的糖葫蘆“吧唧”掉地上，被這人踩成碎渣。
“喝！站住，賠錢！”
衛戈慌忙去抓這人，不防身後又衝出來一群人，把他撞得東倒西歪，自顧不暇。
“什麽人啊，你們幹什麽？”
錦炫也遭遇了這群人推搡，糖葫蘆沒保住，氣得直跺腳。
衛戈心裏暗喜，麵上還故作可惜狀，“嘖嘖嘖……多好的糖葫蘆啊，是咱們沒口福。”
“呸！一群刁民！”
錦炫猶自憤憤不平的咒罵著。
衛戈看了看周圍，發覺大家都朝著一個方向跑去，心裏也癢癢的。
“走走走，看熱鬧去，別杵在這裏當傻子。”
兩人一路跑來，人實在是多，慌亂中，錦炫的一隻鞋子也不知跑哪裏去了，走路像個瘸子，一高一低，看得旁人偷笑不已。
偏生他還是個受不了氣的，當即吼了回去，“笑屁，笑你大爺啊！”
衛戈一臉嫌棄，“粗魯，有辱斯文，嘖嘖嘖……”
此刻的錦炫一肚子氣，猶如河東獅吼，“沒吃你家大米，管得著嘛？”
“你你你……不可理喻。”
衛戈氣不打一出來，問題是他還真沒法反駁。
錦炫雖為徒弟，還真的沒吃過他家的大米。
果然，有錢才能身板硬，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仗著身板魁梧，衛戈帶著嬌小的錦炫愣是鑽到了最前麵，然而入目所及，讓兩人受到了十二萬分暴擊，恨不能立刻鑽回去。
“午時三刻已到，行刑！”
隨著斬令官一聲令下，一排排鮮血飛濺長空，無數顆頭顱齊刷刷掉落，有一顆甚至滾到了兩人的腳下。
“嘔～～～”
錦炫直接吐了。
“嘶……”
衛戈作為見多識廣的穿越者，親眼見到這殘暴的一麵，其臉色也變得蒼白如紙。
原本挨挨擠擠的人群，瞬間作鳥獸狀散去，四野空曠得隻剩下秋日的落葉在盤旋。
衛戈拽起錦炫就要離開這是非之地，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爆喝，“呔！哪裏去？給本官留下。”
衛戈回頭一看，嚇得更想跑了，竟然是那絡腮胡子江爺。
人生何處不相逢，當真是冤家路窄。
“軍爺……小的們是良民……”
“廢話，若不是良民早把你們抓起來了。等等……”
江爺摸著胡子，狐疑的打量起二人來，“良民？剛才這話……好生耳熟……”
衛戈嚇得不住擺手，“不熟不熟……我師徒二人今日才來蘇寧城，這是頭一次見過軍爺。”
“是嘛？難道我記錯啦？”
江爺還待仔細回想，見到許多收屍匠推著木板車趕過來，這思路被打斷，也就將信將疑的道，
“你二人暫時被征用，十個銅板，幹不幹？”
衛戈二人想也不想就搖頭，“我們不差錢，軍爺另請高明！”
開玩笑，看著這一地的人頭，想也不會是好差事。
再說了，姓江的萬一回味過來，反手就能把他們二人拿下，實在是太冒險。
二人折身就要走，隻聽“鏘”的一聲，一把大刀插進中間，陰森森的道：“你們把軍爺的話當放屁嗎？這是軍令，由不得拒絕。”
衛戈暗歎流年不利，他和姓江的八字一定不合。
“咳咳……軍爺息怒。你要我們做什麽，還請明示。”
江爺用刀指著滿地的死屍，“這些都是清風寨的土匪，不是善類，城主大人有令，送他們去城外的亂葬崗安置，明白了嗎？”
二人小雞啄米的點頭，“明白，明白！”
忍著惡心反胃，他們加入收屍匠的行列，推著板車，隨著一眾兵士往城外走去。
亂葬崗有些遠，等走到地方的時候，天色已經發黑。
借著月光，能看到雪白的紙錢漫天飛舞，廢棄的棺材敞開著，殘缺的墓碑塗抹著鮮紅的朱砂，配著斑駁陸離的枯樹影，老鴉的鳴叫，實打實一副百鬼夜行圖。
即使是陽氣十足的七尺壯漢，行走在這種地方，也有些招架不住。
那些收屍匠丟下板車，屍體也不處理，拔腿就逃之夭夭。
隨行的軍爺更是跑得比兔子還要快，就恨爹媽少生兩條腿。
衛戈和錦炫二人反應慢了一拍，抬腳也要跑時，從一旁的枯草堆裏，突然竄出來一群黑影，把二人團團圍住。
“啊啊啊……鬼啊……”
錦炫很沒出息的，兩眼一番就暈了過去。
衛戈也想暈，奈何他神經有點點強大，愣是挺住了。
“阿彌陀佛，唵、嘛、呢、叭、咪、哞 。”
沒反應？
衛戈急得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驅鬼咒語，不管佛家還是道家的，通通念了一遍，
“臨、兵、鬥、者、皆、陣、烈、在、前。”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那些黑影突然齊齊下跪，磕頭哀求著，“仙師顯靈啦，求仙師救救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