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三年有期徒刑?

南城警務所!

大廳之內,老周正在給沈暮辦理傳喚手續,看來今晚後者是要在警務所過夜了。

一些警務所的警員,顯然都認出了沈暮的身份,甚至還有不少人對他指指點點,臉現不屑之色。

如今的沈暮,可以說是全民皆敵,在真相沒有出來之前,他就是一個勾引有夫之婦,道德敗壞的無恥之徒。

警員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且大多都是男人。

他們心中先入為主,加上沈暮長得又帥,潛在的忌妒之心,也讓他們對沈暮的第一印象不太好。

對於這些眼神,沈暮視而不見。

他隻希望葉嵐那邊能夠順利,到時候在鐵證麵前,就算某些警員偏向張德順,應該也不敢真的胡作非為吧。

“嗬嗬,老周,你們辦事還真是利索啊!”

就在沈暮心思轉動之時,一道輕笑聲突然從警務所的門口傳來,讓得他當即轉過頭去。

旋即便看到兩道陌生的身影緩步而來,兩人都是西裝革履,其中一個頭頂已經禿了,眼眸之中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職責所在,不敢拖延!”

老周依舊是那副冷漠的表情,倒是看不出來跟對方有太深的交情。

這八個字,也確實展現了他作為底層警員的職責。

“沈暮,當初打人的時候,沒想過會有今天吧?”

約莫三十歲的男人將目光轉到沈暮身上,話音落下之後,看到了對方臉上的茫然,先是微微一愣,然後便知道怎麽回事了。

“不好意思,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順德集團董事長的首席助理陳忠橋,也是此案受害者一方的代理人!”

陳忠橋臉上噙著一抹淡淡的冷笑,先是自我介紹了一下,然後又指向旁邊的禿頭中年人說道:“這是我們集團的法務羅律師!”

不得不說陳忠橋這一次是有備而來,不僅是自己來了,還帶來了熟悉整個流程的法務,顯然是要將沈暮打落深淵。

自始至終,沈暮都是一言不發,靜靜地看著對方表演。

因為他知道現在說什麽,都隻是在給對方遞上羞辱自己的機會罷了。

“對了羅律,以張董的傷勢情況,對方會被判幾年來著?”

見沈暮不說話,陳忠橋當了多年助理,沒話找話的本事自然是極強的。

聽得他問聲出口,警員老周的眼中,也是閃過一絲光芒。

說實話,老周對於張德順一方未必就有多待見,誠如他所說,今日出警隻是職責所在,更有那視頻為證,他不得不這樣做。

可如今沈暮都已經被警務所抓回來了,你順德集團還要追打至此,來警務所羞辱對方,這風度跟心胸,未免也太狹隘了一些。

隻是陳忠橋打著來辦手續的旗號,老周也不好多說什麽。

再加上對方有律師在場,他若是偏幫沈暮的話,說不定還得落個替壞人說話的名聲,得不償失。

“張董的傷勢已經由專業機關鑒定為輕傷一級,按刑法規定,最高可處三年有期徒刑!”

禿頭的羅律顯得異常專業,這些話應該也說過不知多少次了,此刻說起來那是流利之極,沒半絲停頓。

“嘖嘖,三年啊,這要是關三年出來,沈導的導演生涯怕是徹底毀了吧?”

聽得羅律的話,陳忠橋感慨出聲,讓得整個警務所不少人都聽得清楚。

諸人看向沈暮的目光,沒有太多的同情。

既然定認了是沈暮勾引江上煙在先,打傷張德順在後,那有此下場也是罪有因得。

至於導演生涯會不會被毀,所有人都心中清楚。

一個因打人致人輕傷,而坐了三年牢的人,怎麽可能再在演藝圈混呢?

無論是官方還是民間,都不可能容忍這樣一個道德敗壞之人,繼續從事如此公眾的工作。

“沈暮,我臨出來的時候,張董說了,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突然之間,陳忠橋話鋒一轉,聽得他說道:“張董說,年輕人嘛,犯點錯也是很正常的事,隻要知錯能改,倒也不是不能原諒!”

聽得這話,不少人都是臉現怪異之色。

畢竟在他們的印象之中,那位順德集團的老總,可不是這麽好說話的人。

更何況這一次沈暮可是將張德順按在牆壁上狠狠摩擦,吃了這麽大一個虧,丟了這麽大一個臉的張德順,為何還能如此大度呢?

倒是老周眼前一亮,他可是多年的老民警了,隱隱覺得這件事有什麽隱情,卻又找不到證據。

如果雙方能和解的話,那倒是皆大歡喜。

像這種輕傷的案件,有時候也就是受害人一方一句話的事。

隻要受害者出具了諒解書,那犯罪嫌疑人就不用坐牢,最多花錢了事。

“叮……”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輕響聲傳入眾人耳中,當他們轉頭看去的時候,發現是放在證物袋裏的沈暮手機,突然亮了一下。

那是一條聯信消息,離得較近的沈暮、老周和陳羅幾人,都看得很清楚,這條聯信消息隻有兩個字:搞定!

甚至陳忠橋還能看到這條消息是由葉嵐所發,他的臉上隻是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絲毫不知道這條消息對沈暮的影響。

剛剛還有些擔憂的沈暮,心神一下子就定了下來。

別人不知道“搞定”二字是什麽意思,他還能不知道嗎?

那代表葉嵐那邊已經找到了茶言茶語,而且跟對方談好了合作,甚至可能已經拿到了完整的視頻證據,那他還怕什麽呢?

“沈暮,我手中拿著的,就是張董親手簽署的諒解書!”

另外一邊,陳忠橋已經是從旁邊羅律的手中,拿過一張A4紙,其上的諒解書三個大字,連老周也看得清清楚楚。

仿佛對方是真的有誠意要諒解沈暮,但隻有沈暮自己知道,張德順一定不會這麽容易原諒自己。

諒解書上的條件,也多半不是自己能接受的。

“隻要沈暮導演明天一早,來我順德集團當眾向張董下跪磕頭認錯,並保證永遠不再踏足娛樂圈,那這份諒解書即刻生效!”

陳忠橋也沒有拖泥帶水,而聽得他說出的這幾個條件,哪怕是老周也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簡直是要將人往死裏羞辱啊。

一種是心理上的,一種是生理上的,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男人,怎麽可能會答應這樣的條件?

說實話,若是沈暮真的做了前一件事,那恐怕也沒臉再在娛樂圈裏混了。

誰又會找一個被逼得磕頭的導演演戲呢?

剛才看起來陳忠橋二人頗有誠意,現在看來,隻是為了更加強力地羞辱沈暮罷了,這是要將對方的臉按在地上狠狠摩擦啊。

“你們覺得,我會答應這樣的條件?”

沈暮終於是抬起頭來,仿佛看傻子一般看著對麵趾高氣揚的兩人。

其口中低沉的話語,讓得陳忠橋臉上的冷笑不由更加濃鬱了幾分。

“沈暮,沈導,你可得想清楚了,不過是磕幾個頭認個錯而已,總比身背刑事案件,坐三年牢要強吧?”

陳忠橋自以為已經抓住了沈暮的軟肋,試問一個正常的普通人,有誰不對坐牢心生恐懼?

這有可能將一輩子的人生都毀了。

很多熊孩子的家長,在孩子沒出事之前放任自由,氣焰囂張,可一旦出事,知道孩子可能會被判刑的時候,瞬間氣勢全無。

到了那時,恐怕家長會傾盡一切所能,不讓孩子留下案底。

這對孩子的下半生,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

這樣的事,陳忠橋或許見得不多,但身為律師的羅律,卻是極為了解人性,他覺得麵前的沈暮應該也不會例外。

作為一個剛剛出大學畢業才一年的新晉導演,有容又有才,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又豈能不明白這中間的道理呢?

“沈先生……”

警員老周也有些欲言又止,他覺得現在強硬顧麵子根本沒有意義,年輕人的麵子值幾個錢,到時有你後悔的時候。

這些底層警務所的警員,見慣了抓捕之前囂張狂妄之徒。

可一旦戴上了那副銀鐲子,坐上了那把椅子,所有的囂張跋扈,盡會瞬間煙消雲散。

那副手鐲和那張椅子,素來有後悔環和後悔椅之稱,在老周看來,你沈暮是還沒有到最後關頭,但終究是要走到那一步的。

“怎麽樣?沈暮,我們時間可不多!”

陳忠橋一臉自信地看著旁邊的年輕人,聽得他輕笑道:“你的父母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吧,也不知道他們聽聞此事,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這是在對方的心理承受能力上又加了一重砝碼,也算是一種心理攻擊吧。

對於陳忠橋來說,做這些事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

“抱歉,我拒絕!”

然而就在陳忠橋和羅律都認為拿捏到了沈暮的命門,可以逼得這個年輕小白臉妥協的時候,卻聽到從對方口中,說出這樣幾個字來。

“你說什麽?”

陳忠橋好像沒有聽清對方的話語,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他完全不能理解,在這樣的絕境之下,對方為何還能如此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