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和我無關
歌舞生平的綺夢樓一角。
綠紗弄舞腰肢展，
醉後不知斜日晚。
昔日佳妹伴兄笑，
如今孤賞自無言。
柳腰輕，
鶯舌囀，
卻駕彩鸞，
舉杯獨歎！
白辰端著酒杯，目光落在那些舞姬的楊柳細腰之上，臉色依舊冰冷。
一旁的夏道人，見到他這副丟了魂的樣子，無奈的歎了口氣，也不知如何相勸。
洛溪，我對你萬千寵溺，將畢生所學毫無保留的傳授於你，你竟然趁我不備，以屠龍大陣偷襲我……
白稚雪，我把你視為唯一親人，待你如掌上明珠，你竟然為了白浩跟我斷絕兄妹情誼……
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燒，白辰手掌用力一握，手中的杯子就瞬間被捏成了粉末。
“白浩三番五次要我性命，我廢他靈源，何錯之有！”
“你做的沒錯，隻是，你的家人沒有站在你的角度去看待這件事。”
夏道天還是站在白辰這邊的，領教過世態炎涼、人心險惡的他，也認為有仇必報，是理所應當。
“可是小妹她……”想到白稚雪最後跑出去的樣子，白辰就心痛難忍。
夏道天雖然當時沒在場，但多少也能感受到他的心情，當即歎道：“那孩子還小，未經世事的她，自然不會理解你，不過你們畢竟是兄妹，總有一天會解開這道結的。”
夏道天說這話時，似乎忘記了麵前這少年的年齡也不大。
就在二人飲酒間，一名白衣少年繞過舞女快步走來，最終停在了白辰的桌前。
“辰爺，您還好吧？”張林風躬身道。
抬眼看了看他那難堪的臉色，白辰淡笑道：“你看我現在的樣子，不好嗎？”
“辰爺，我……”
“有什麽事就直說吧！”白辰早看出他有事前來，索性開門見山。
偷偷抬起頭，看著白辰那冰冷的雙眸，張林風臉上浮現一抹糾結，不知該如何開口。
“如果你是來為白家說情的，那就不必了！”白辰冷笑道。
“也不是說情……”雙手捏在一起，張林風掙紮了片刻，吞吞吐吐道：“那個……南門白家布莊的掌櫃，被人殺了。”
……！
握杯的手猛的一抖，白辰依舊麵無表情：“我早已和白家斷絕了關係，白家的事，不必再向我匯報。”
“可是，奇怪的是，那個死去的掌櫃，竟然毫發無傷，當驗屍官拋開他的屍體時，傳出來的，竟是濃濃的腥臭酒味！”
想到那個場麵，張林風瑟瑟發抖。
酒味？
潁川酒徒劉一手……！
“辰爺，您說，這事會不會是潁川酒徒——？”
“跟我有屁關係！”
白辰一聲厲喝，打斷了他的話：“明日我就要跟老夏去都城了，白家是死是活，全看他們自己的本事！”
“明天您就要走？”張林風大驚失色。
“你是不是怕那劉一手會找你的麻煩？”
一語道破張林風心中的顧忌，讓他尷尬的點了點頭，一雙鼠目四處遊離。
“放心吧，柳家就算再憤怒，也不會動你的，公然刺殺皇室官員的子嗣，他還沒這份膽量！”
“會……會嗎？”張林風還是有些心悸。
“如果你想活命，現在就回去城主府，離白家，離我，都遠點！”
“好，辰爺日後若有需要小的，盡管吩咐！”
“去吧。”
指出了明路，張林風立馬夾著尾巴溜走，半刻都不敢多留。
待他離去，白辰也是讓舞姬退去，房間中隻剩下他和夏道天二人。
“老大，你真的不管白家了？”
“他們不是有白浩嗎，根本就不需要我去保護！”
“額……”見白辰仍然滿腔怒火，夏道天也不好再勸。
“明日就起程了，老夏，去早些歇息吧。”
“唉，好吧！”
看來白辰是真的不想管劉一手的事了，夏道天無奈的歎了口氣，拂袖而去。
待他還未走出門，白辰突然一臉壞笑的道：“老夏，難得在綺夢樓過夜，記得找個年輕的舞姬伺候你啊~”
“算了，老夫身子骨不結實了，經不起那般折騰。”
沒想到白辰還有這番閑情去說笑，夏道天搖了搖頭，奪門而去。
將酒壺高舉，對口而灌，好一番爽烈。
徑直的回到自己的房間，來到床邊坐下來，白辰的心，莫名的紊亂。
白擎，白聰，白稚雪，這些人跟我沒有絲毫關係！
我是翱翔於蒼穹之上的黑龍，我是獨行於星嵐大陸的破壞之神！
人類，根本就不配成為我的家人……
不配……！
踏，踏，蹋！
輕盈的腳步聲，緩緩來到門前，一個女子的聲音，兀的從門外響起。
“辰爺，我是來服侍您的小惜玉~”
小惜玉？
白辰一愣：我什麽時候叫人來服侍了？
是老夏！
想到那個騷老頭，白辰也是無語的拍了拍腦門，低聲道：“進來吧。”
房門逐漸被推開，一股濃鬱的幽香迎麵而來，緊接著，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名綠裙輕紗的女子。
此女年齡不大，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小臉紅潤光潔，倒是有些耐看。
“這臭老頭，眼光還不賴！”白辰淡笑著拍了拍床，道：“過來坐。”
“是，辰爺。”
小惜玉倒是乖巧，蓮步微移，舉止優雅，坐到白辰的身旁時，一雙美眸時不時偷掃向他。
直視著她修長的睫毛下那雙四處遊動的雙眸，白辰淡問道：“怎麽，我臉上有什麽東西？”
“沒！”小惜玉抿了抿嘴，然後將手臂自然的環上他的右臂，斜靠於其上，輕聲呢喃：“我隻是沒想到，辰爺竟然這麽好看。”
……
感受著手臂處柔軟的溫度，白辰又想起了自己剛重生到這副身體時的畫麵。
那是他第一次遇見白稚雪。
推開房門，看著俏臉含笑、空穀幽蘭的甜美女孩，他淡笑道：“怎麽，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總覺得，今天的三哥有些不太一樣，可是，卻又說不出哪裏不一樣。”
少女歪著腦袋，柳眉微蹙，天真可愛的模樣，遠不是普通紅塵女子所能相比的。
……
小妹……
白稚雪……
“辰爺，良辰不等人，我們還是……”綠紗之下，探出一截白嫩的小手，輕撫上白辰腰間的衣帶，然後用力的一扯，小惜玉美目掃動，俏臉浮現一抹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