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湯姆·裏德爾：嘶鳴
黑暗、寂靜、混沌。
這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世界，伏地魔沉睡其中。
他會偶爾思索自己身在何處，但這想法如夢般存在，並不能把他從昏睡中喚醒。
在這裏，仿佛不存在時空概念，他不知道自己為何物，也不知道時間為何物。
就這樣昏昏沉沉，不知道過了多久，光明乍現。
……
馬爾福莊園，獨棟小樓，地下室。
“奇洛，黑魔王有說過，這種狀態需要保持多久麽？”馬爾福向奇洛問道。
“沒有，我們隻需要等待就好。”奇洛用不善的目光瞥了馬爾福一眼，沉聲說道。
“等待？你根本不知道我們承受了怎樣的痛苦，奇洛，給我一個時間。”老布拉克怒吼說道。
“我確實不知道，但如果你決定放棄，我會給你一個割喉咒。”奇洛冷聲說道。
“都少說幾句。”老諾特開口嗬斥道，“靜靜等待。”
至此，眾人終於不再言語。
……
光明乍現之後，腦子依舊渾渾噩噩。
目光所及，是充滿詭異光芒的世界，伏地魔完全忘了自己是誰，也不知道這是哪裏。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的世界終於慢慢變得清晰。
偶爾會出現一個老女人，抱起他，給他喂奶，但更多時間，他都是一個人呆著。
“他太小了，不好照顧啊。”
“院長已經在找人領養他了，小孩子，好找領養家庭的。”
“哎，也是個苦命的孩子，他媽媽死前說，他們被那個叫裏德爾的拋棄了。”
“聽說還是個大富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有沒有錢都不是好東西。”
這樣的話語不時傳來，伏地魔偶爾能想明白一些內容，但更多時候什麽都想不明白。
這個身體也不被他控製，仿佛由另一個靈魂操控著，他隻能躲在裏麵，默默的關注著一切。
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想起過去，才能控製身體……他有時會這樣想。
又不知過了多久，他的這個小小的身體，開始會牙牙學語，期間有人來看過他，甚至想收養他，但最後都沒有結果。
又過了一段時間，伏地魔估計有三個月，因為他已經可以自己翻身了……
三翻六坐，雖然不記得是聽誰說的，但他記得這個道理。
開始有小孩出現在他身旁，男女都有，不時來到他嬰兒車旁，好奇的看著他。
“他好小啊。”
“我聽院長說，嬰兒很容找到收養家庭的，他怎麽還在這？”
“前段時間還有人想要，但有人背後說這個孩子壞話，就沒人要了。”
“誰說的？”
“不知道，但聽說不是院長他們。”
“那就是我們這些孤兒中，有人說了壞話。”
孩子們討論的問題，讓伏地魔知道了他身處一個孤兒院。
而且，是一個有壞孩子的孤兒院。
但他並不在意這些，自己連身體都控製不了，隻是一個看客，又何必在乎這一切。
很快，時間來到了六個月，因為他已經可以坐起來了。
這一天，他忽然覺醒了一種能力：
心靈感知。
雖然這個能力依舊不由他操控，但當另一個靈魂使用時，他也同樣能感受到這能力帶來的作用：
感知他人的善惡心。
通過這個能力，還有聽到的信息，伏地魔確定了一件事——這個孤兒院沒好人。
孩子們來看管他，隻是為了從工作人員那裏，得到一小塊麵包或奶糖的獎勵。
工作人員照顧他，也並無善意，他們隻是麻木的做著自己的工作，而抱怨的話，每個工作人員都會說。
又過了一段時間，他開始可以爬行，但這並不容易——嚴重的營養不良，讓他渾身無力。
一些看管他的孩子，會在他睡覺時吵醒他，讓他爬行，然後把他踢倒，再讓他爬，以此為樂。
從沒有一個孩子阻止這樣的行為，甚至有一些工作人員，也隻會在一旁冷冷的看著，或是跟著孩子們一起發出嘲笑聲。
更有孩子，會在給他喂奶時，偷偷的喝掉他大半瓶奶，如果他敢嚎叫，那些人就會打他。
所見的一切，讓伏地魔心中充滿憤恨。
他甚至想，如果有一天能控製身體，即便是爬，他也要逃離這裏，然後等有一天回來……
可惜，這個身體從不被他控製，而另一個靈魂……
他還太小，對外界一無所知，麵對這洶湧而來的惡意和暴力，他本能的選擇屈服。
這樣的孩子長大了，隻會是一個懦夫……伏地魔有時候會這樣想。
時光匆匆，孱弱的身軀，終於在有一天能站起來了。
也是在這一天，又一次出現了變化：
幾個孩子來給他喂奶，他們會交替的喝下一口，然後再給他喝，就這樣輪著來，能到他嘴裏的，真的不多。
有了些力氣的身體，被另一個靈魂控製著，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蹣跚著想要去拿奶。
“他會走了。”
一個孩子驚訝的說道，隨後踢了他一腳。
“啊~”
他倒地，發出短促的叫聲，隨後又嚐試站起來，走向自己的奶瓶。
“他好執著啊。”
拿著奶瓶的孩子說著，大口的喝下一口奶，然後在他蹣跚走過去前，把奶瓶扔給另一個孩子。
“在這裏，在這裏，你要是能過來，我就給你喝。”接住奶瓶的孩子說道。
小小的身軀，努力的扶著扶手向前走，歪歪扭扭，總是不停的摔倒，但饑腸轆轆的腸胃，還是讓另一個靈魂遵循著本能向前走。
“嘭。”
眼看拿到奶瓶，那個孩子卻狠狠的踹了他一腳，讓他四仰八叉的跌倒在地。
於此瞬間，伏地魔感受到另一個靈魂的憤怒——稚嫩、純粹、充滿惡意的憤怒，這些惡意，都是另一個靈魂從其他人那裏感受到的。
身軀猛的站起來，嘴裏發出詭異的聲音……
“嘶嘶~~~”
伏地魔聽懂了這句話，他在說“吃了你”。
孩子們嚇了一跳，他們都沒想到這個剛會走路的小孩，居然能發出動物的叫聲。
而且，聽起來還是那麽恐怖。
第一次，另一個靈魂感受到了來自別人的恐懼情緒。
“咯咯~~咯咯~~~”
感受到別人害怕自己的情緒後，另一個靈魂發出開心的笑聲，並且再一次奔著奶瓶走去。
他覺得，那些人會把奶瓶給他，因為他在害怕的時候，就會屈服。
但是……
“啪。”
忽然而來的一個嘴巴，把幼小的身體扇得轉了一圈。
另一個靈魂滿是疑惑的望著眼前忽然凶戾起來的孩子，心中泛起恐懼。
“我的法克。”
拿著奶瓶的孩子說著，上前劈頭蓋臉的給他一頓打。
伏地魔氣壞了，可惜他不能控製身子，而另一個靈魂，已經完全嚇傻掉了。
也就在這時，眼前一黑，另一個靈魂和伏地魔，同時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