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美好的夜
“我可不是化尊強者。”玉清原搖頭笑道：“真要是的話，最後也不會被你震開靈力束縛了。”他的言語間滿是讚賞，顯然玉淩能做到這一步讓他既驚訝又滿意。
玉淩頓時想到了一個特殊的階層：玄尊。
通玄境到化尊境也是一道坎，不少人都會滯留在此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幹脆形成了一個隱性層次。
四年前的玉清原還隻是通玄巔峰高手，沒想到現在更進了一步。事實上在二伯這一輩中，他也是僅次於父親玉清玄的天才。
“對了，二伯是怎麽認出我的？”玉淩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玉清原笑著看了看他胸前的玉佩：“你母親留給你的東西你都寶貝得很，這有什麽難認的。倒是你這忘恩負義的小家夥，不過四年沒見就認不出我了。”
玉淩有些尷尬，畢竟身體前主人的記憶他已經有些模糊，能隱隱感到眼熟就很不錯了。於是他趕忙岔開了話題：“二伯，你接下來準備去哪兒？”
玉清原也不再追究這種小問題，想了想道：“轉眼也四年了，總要回家族一趟。我也得把你活著的消息告訴老爺子，不然以他對你的關心程度，這幾個月一定睡得不安穩。如果之後還有空的話，我就過來照看你。”
“紫玄門的人可真夠倒黴的。”玉淩笑笑道。這件事委實太過荒誕，他們辛辛苦苦請來的強者竟然是玉淩的親人，不認栽也不行了。
“讓他們自生自滅吧。你把南明州占下來，之後還想做什麽？”玉清原不負責任地說了一句，隨即看著玉淩道。
“這邊事了，我就去書院看看。”玉淩倒也沒有隱瞞。
玉清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書院……是個不錯的選擇。南明州太小了，對你並沒有太大的磨練作用。”
“對了二伯，你是怎麽無聲無息摸到這裏來的，我記得我那護宗大陣攔下玄尊強者應該不是問題吧？”玉淩終於問出了最讓他不解的事情。
“這世上總有一些奇門遁法可以輕易穿越結界，我這些年在外麵闖**，稀奇古怪的靈技多得是，這本你隨意看看。不過你今後也要注意了，下次再有人憑借一些手段潛進來，你恐怕不會有今天的運氣了。”
玉清原嚴肅地道，然後取出了一塊玉簡，上麵印著三個大字《越空術》。
玉淩收好玉簡，心中微微一凜，今天的事情確實給他敲響了警鍾。凡事都有個萬一，護宗大陣又不是萬能的。
“我走了。”玉清原又看了他一會兒，突然說道。
玉淩輕輕點頭，道：“二伯路上小心。”
玉清原微微一笑，輕聲感慨道：“四弟有子若此，如果他哪天看見，想必會無比欣慰吧。”他拍拍玉淩的肩膀，身形漸漸消失在濃重的夜色中。
玉淩靜靜地站在微寒的夜風中，目送玉清原離去。良久，他的眼眸深處才掠過一抹淩厲的光彩，喃喃道：“紫玄門……你們的死期到了！”
……
最後的依仗被無情地毀滅後，三大門派的高層頓時陷入了濃濃的恐慌中。
不少長老都暗暗投靠了過來，玉淩一律接納。對於投降者，他並沒有鄙棄，然而卻讓覃風做了備檔，這些軟骨頭的家夥雖然能獲得不錯的地位，但卻不會再得到道淩宗的重用。至少，玉淩是不會相信一群牆頭草的忠誠度的。
接下來憑借這些內應，玉淩又策劃了一次斬首行動，並且由他親自帶領。三大門派中的死忠份子都上了斬首的黑名單，借著夜色的掩護，行動完成得十分順利。玉清原給他的那本《越空術》也發揮了不小的作用，至少紫玄門的護宗大陣純粹變成了擺設。
他挑選的日子也是研究過的，剛好那天晚上三大宗門的高層都聚在紫玄峰上開會，被他闖入會場來了個一網打盡。等到紫玄門的弟子急急趕來的時候，會場隻剩下了滿地屍體，血水都蔓延到大殿之外了。
這次行動也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死忠份子一死，三大門派瞬間人心惶惶。而且三位掌門身隕，宗門事務也變成了一鍋粥。在鳳華派率先投降後，所謂的聯盟就崩潰瓦解，再也構不成威脅。
在新年前的最後一天，全部事情都已塵埃落定。剩下的兩個門派心知大勢已去，最終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遞上了投降書，並入了道淩宗中。
玉淩與幾位副宗主忙活了大半天，總算把這些人全部打亂、重新匯編，確認徹底控製住局勢後才鬆緩下來。
總之，玉淩此刻的心情還是不錯的。宗裏的人都在喝酒狂歡，因為從今天起，整個南明州就是道淩宗的地盤了，這當然值得興奮慶祝。
不過玉淩卻不喜歡過於喧嘩熱鬧的環境，所以他隻是獨自一人來到宗內的靜靈河邊，沿著河岸慢慢走著。
今夜月色皎潔，繁星滿天，整個夜空美得就像一場沒有硝煙的夢境，微寒的夜風輕輕拂過，清澈的河水潺潺流淌，一切顯得靜謐而美好。
空中飄飛著淡淡的微光，那是宗內弟子製作的靈願燈。按照這個世界的風俗，新年前一天夜晚每個人都會寫下自己的願望，然後放在燈芯中，讓靈願燈帶著自己的心願高飛，這也是一種美麗的祝福吧。
玉淩抬頭看著漫天的靈願燈，懷念的卻是另一個世界的燈籠鞭炮。來到這邊也有近半年了，可他內心深處還是有著揮之不去的孤獨。
“完蛋了，怎麽就飛不起來呢！”遠處突然傳來一道懊惱的聲音，玉淩循聲望去，隻見一個容貌清秀的少女正坐在河邊，苦惱地抱著一個靈願燈，然而無論她怎麽努力，靈願燈就是飛不上去。
“你注入靈力的方法不對，應該這樣。”玉淩走到少女身邊，伸手按在靈願燈燈座上，注入了一抹精純的靈力。靈願燈瞬間光華大放，悠悠地飄飛起來，化作一點微光沒入了夜空中。
“謝謝啦！”少女看著高飛的靈願燈，稚嫩的小臉上露出發自內心的喜悅笑容，隨即她轉頭看清了玉淩的身影，神色頓時變得局促不安，呐呐道：“呀，宗主……”
“不用緊張，我隻是隨便走走。”玉淩隨意說道，然後坐在了少女身邊，問道：“看你挺麵生的，應該剛進來不久吧，你叫什麽名字？”
少女聽著玉淩溫和的話語，發覺宗主貌似沒有同伴說得那麽冷酷可怕，臉上的緊張之色消散了不少，但還是有些拘謹地道：“我……我叫蘭心雨，家住在末久平原，上個月宗門招收弟子，我通過考核進來的……”
聽著這個頗像言情小說女主角的名字，玉淩不禁笑了笑道：“你許了什麽願？不方便說的話就算了。”
蘭心雨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沒有什麽……隻是想讓父親的病趕緊好起來，還有想讓姐姐早點找到心愛的人，想讓母親不再那麽終日勞累……”
玉淩聽著，大概了解了蘭心雨的家中狀況，這是一個非常平凡樸素的小家庭。聽到蘭心雨停住話頭，他不由問道：“那你自己呢？”
小姑娘認真地想了片刻，赧然道：“爹娘姐姐開心了，我也就開心了。”
就是這麽簡單純粹的願望，玉淩看著蘭心雨清澈幹淨的雙眸，知道她確實是這樣想的，不禁有些感慨。或許……這個世界也有著它別樣的特點，至少在地球上，很難再找到這樣一個簡單純粹的十五歲少女了。
他隨意地和小姑娘聊著，全是些閑碎的家常話，不帶半點硝煙和紛爭。他的心漸漸寧靜下來，千百靈願燈的微光伴著星光月光輕柔地灑下，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溫馨感在心中彌漫開來，驅散了淡淡的孤寂。
眼前的畫麵就這般永恒地定格在這裏，被他靜靜地銘記在心。
這是一個美好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