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賄賂

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老道隻好主動開口問道:“小道白飛龍,不知尹大人怎麽稱呼?”

聽尹天成淡淡地報出了自己的名字與職務,白飛龍立馬以巴結的口氣說:“失敬失敬!原來是玉樹臨風,英俊瀟灑、斷案如神的尹捕頭大駕光臨,真是令小觀蓬蓽生輝啊。”

說完這些馬屁話後,白飛龍試探性地問:“不知尹大人光臨小觀,有何事需要小道去辦?”

“我進門前已經把來意和你的徒弟說清楚了,還要再重複一遍嗎?”

那挨打的道士哪敢再得罪尹天成,忙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白飛龍聽完把桌子一拍,怒道:“你這個混蛋東西,尹大人何等英雄人物,能來這裏是貧道幾世修來的福分,你居然敢阻撓他進來見我!”

而後他臉色一變,大聲說道:“來人,把這孽徒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我看他以後長不長記性!”

這道士嚇的是全身發抖,對著尹天成直磕頭,嘴裏叫道:“尹大人,小人就是一條狗,你何必跟我計較了,求你高抬貴手,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

聽到他把自己說成狗,尹天成噗嗤一笑,有點厭煩的對著這個家夥擺了擺手。

這道士像接到了聖旨般的爬起來一溜煙跑了,生怕再呆下去會被師父鞭打一頓。

尹天成說:“白道長,你可知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是欺君之罪嗎?”

“尹大人,請喝茶!這其實是個誤會,待小道和你慢慢解釋。”

白飛龍恭敬地遞過來倒好的茶水,小心翼翼地陪他說話。

尹天成剛要舉杯喝茶,卻突然眉頭一皺,心道:“這家夥不會趁機下毒害了我的性命吧?”

這麽一琢磨,他又把杯子放了下來。

站在他身邊的那名捕快立馬明白了尹天成的意思,出聲喝道:“茶水是不是有問題?”

白飛龍忙不迭地說:“大人何必懷疑小道的誠意,要是嫌茶的檔次不夠的話,我即刻換壺好茶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身邊的道士使了個眼色。

這年青的道士趕緊跑了出去,不一會兒拿進來一個包袱,打開之後,尹天成的眼睛都有些直了。

“大人,這是二百兩黃金,請兩位拿去喝茶。”

你這不是明顯的行賄嗎?

尹天成不由來了氣,剛想斥責他幾句,年青的捕快已見錢眼開,一把將包袱拿到手中,笑說:“我們不過是來辦公,道長你也太客氣了。”

“兩位大人辛苦了,這是小道的一點心意,以後還指望兩位大人能在林大人那裏替我美言幾句。白雲觀向來是奉公守法,從未……”

聽他越說越不像話,尹天成頓時幹咳了一聲。

白飛龍心裏猛地一驚,臉上卻不敢露出,笑道:“要是尹大人嫌少的話……”

年青的捕快趕緊示意白飛龍不要再說下去,而後小聲對尹天成說:“尹捕頭,你單身不知我等養家糊口的難處啊,就衙門裏那麽一點俸祿,還不夠我等日常的開銷,此乃不義之財,取之又有何妨。”

見他把受賄說的如此光明正大,尹天成不禁苦笑了起來。

他不想太為難自己的同僚,沉吟了一會小聲說道:“下不為例,回去後把金子同大家分了吧,記得林大人那份要單獨給。”

“那是自然,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

年青的捕快笑眯眯的將包袱係在了身上,不時還看幾眼,生怕它會不翼而飛。

“尹大人,往後白雲觀還要依仗你多多關照,今日之事全是個誤會,請莫要放在心上,就當是給貧道一個薄麵,過去了不要再提,大人意下如何?”

見他們收了銀子,白飛龍底氣也足了,說話時不再是卑微地稱呼自己為小道了。

“白道長除了那些見不得人的法術外,還有什麽本領了?”尹天成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沒有,沒有,都是些難登大雅之堂的把戲,怎好意思在尹大人麵前獻醜。”

白飛龍連連擺手,心裏“咯噔”了一下,以為尹天成嫌給的錢財不夠分量。

尹天成又問:“看命算相你會不會?”

“這個,貧道是略懂一點。”白飛龍開始有點忐忑不安。

“那就麻煩道長給我看個手相如何?”

說完也不管對方願不願意,尹天成直接是把手放在了白飛龍的麵前。

原來尹天成還有點不死心,指望白飛龍會那麽一點點的法術,這樣的話,他也不至於空手而回。

“既然大人看得起貧道,那我隻好獻醜了。”

白飛龍捏著尹天成的手,仔細地看他掌中的紋路,不時還念念有詞:“大人的手相貴不可言啊,你看你掌心的貴人紋從震宮的位置直達艮宮,預示著大人將來遇難必有貴人幫,隨時能得到上級的提攜……”

尹天成有點厭煩地收回了手,方才與白飛龍的手一接觸,沒有到感覺任何氣息傳遞過來,它證明了眼前的這位觀主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這讓他心裏有種深深的失望感。

場麵頓時有點尷尬,就在尹天成正在考慮是否給這夥騙子一點懲罰的時候,年青的捕快附耳對他說:“我們還沒有問那個姓楚的事情了。”

尹天成這才想起自己今天的主要任務是來辦案,但他隻顧著想如何複製別人的法術,早把這檔子事忘了個一幹二淨,於是他定下神來,示意同僚去盤問白飛龍。年青的捕快問:“白觀主,那個姓楚的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們真相了吧?”

白飛龍問道:“哪個姓楚的,能否對貧道說清楚點?”

捕快拿出了畫像,把衙門裏發生的事與白飛龍說了一遍,不等他講完,白飛龍就慌了,趕緊出聲辯解:“楚方雄所做之事與貧道無關,他擅闖衙門被大人殺死是咎由自取!”

“居然推的幹幹淨淨!你敢說這賊子和你一點關係沒有嗎?”捕快厲聲喝道。

“這小子以前是在觀裏待過一段時間,不過三個月前他就離開了白雲觀,我還以為他不在楓城了,沒想到竟然做出此等惡事。”

“你說他已經不在觀裏當道士了?”尹天成為之一怔,繼而說道:“快把事情給我講清楚!”

白飛龍麵色微紅地講了起來。

原來楚方雄本是個富家子弟,平生喜好法術。

他聽說白雲觀裏的道士們法術了得,半年前來到了觀內,希望能拜在白飛龍門下,尋求長生不老之術。

白飛龍哪有這等本事,但為了貪圖他的銀兩,便收他在觀中當了個居士。

楚方雄是個聰明人,呆了幾個月後看穿了他們的鬼把戲,上當受騙的他在大罵了一場後便離觀而去,此後觀內的道士再也沒有見過此人。

尹天成愣住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他又問道:“你們真不知道楚方雄後來去了哪裏嗎?”

“這個貧道確實不知。不過我有位弟子和他同住一間廂房,或許知道楚方雄的下落。”說完他把那名道士叫進房來回答尹天成的問話。

這道士說:“小人也不知楚方雄去往何處,不過他臨走前似乎說要去飛羽門看看,我也不知是否屬實。”

飛羽門坐落在一百裏外的甘棗山,據說它是個有百餘年曆史的修仙門派,。

以前尹天成不信鬼神之說,所以未曾去拜訪過,如今聽這道士提起,他意識到自己得去那裏調查一番了。

可當他把眼望向窗外時,才發現此刻快到日落西山的時辰了,尹天心知今天去不成甘棗山了,又見自己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麽名堂,便起身向白飛龍告辭。

白飛龍畢恭畢敬的把他們兩人送出了觀外,直到尹天成的身影消失在山路裏,這家夥才長籲了一口氣,心知自己躲過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