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黨上廁所木有衛生紙

第64章 黨上廁所木有衛生紙

重新回到家的兩個人連鞋子都懶得脫,就這麽把自己摔進柔軟的大床中,腦袋放空的看著天花板。

過了會兒,顧蘇湊近了,看著溫唐又紅又腫的嘴唇心疼,“對不起啊,我失控了。”

溫唐皺皺鼻子,往他下巴上輕輕親了下,“別再跟我說對不起,你沒什麽對不起我的。”

顧蘇吸了口氣,把溫唐抱在懷裏,什麽也不說。

過了好久好久,久到溫唐覺得自己真的馬上就要睡過去的時候,突然聽到顧蘇在她頭頂上說。

“我給你講講我小時候的事吧。”

溫唐一愣,睡意頓時消散。

“不想說的話就算了,我”

“噓~”顧蘇親親她的發心,“專心聽。”

“我媽是個舞蹈演員,又或者,應該是曾經是個舞蹈演員。”

“她很喜歡跳舞,視作第二生命的那種,”顧蘇的聲音不輕不重的傳入溫唐耳朵,像是天邊響起的梵音,“但是很遺憾,這第二生命被所謂的愛情擊敗了。”

“她親手燒掉了所有的舞鞋和衣裙,然後埋葬理想,麵帶笑容的步入婚姻的殿堂。”

“顯而易見,她不快樂,盡管錦衣玉食,她並不快樂。”

講到這裏,顧蘇突然自嘲似的笑了聲,“聽上去特別矯情是吧?有大把的錢可以揮霍,還有什麽不滿足的?說出去估計會被人罵吧。”

溫唐想安慰他,但是卻不知從何開口,其實,也許現在的顧蘇根本不需要有人安慰,他想要的隻是宣泄情緒的出口,一個能安靜聆聽的人。

“媽一年到頭都見不了顧晉幾次,我記得有一次她情緒崩潰的時候說過,她覺得自己一輩子都像是在守活寡。”

“幾年過去,她患上了抑鬱症,然後就在這個時候,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顧蘇歎了口氣,“據說大哥出生的時候,媽身體已經很不好了,生產完畢之後留下很多病症,一直都養不好。”

“所以等我出生之後,媽基本上就不能下床了。”

感覺到顧蘇身體的緊繃,溫唐一下下的拍著他的背,給予無聲的安慰。

顧蘇苦笑了下,繼續道,“顧鈞經常說,大哥是天生的戰士,而我覺得,他也許還是機器人。”

“顧晉根本不回家,花天酒地,嗬!我基本算是大哥一手帶起來的,”他的聲音中有些微微的顫抖,“可大哥每天都要學很多很多東西,不能經常陪我。”

“房子很大,空蕩蕩的,媽每天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唐,我很害怕。”

“偶爾媽醒了,就會給我講故事,然後經常是講著講著就睡著了。”

“大概是我六歲那年,媽的情況突然就惡化了,”顧蘇不得不停頓了下,然後才略帶鼻音的繼續,“顧晉不在家,哥還沒回來,老管家根本壓不住陣腳,家裏亂了。”

“最後還是家庭醫生暫時控製了局麵,組織起人把媽往醫院送,我很害怕,跟在後麵跑,但是根本跟不上。”

“傭人慌了,完全沒有注意到我,出門的時候就把門鎖住了。嗬,我該誇獎她嗎?那種情況下,她竟然還記得拉下總電閘防火。”

溫唐心疼的快要死掉,她緊緊地抱著顧蘇,一下下的親吻著他的臉,“過去了,過去了,都過去了。”

刻意掩埋的傷疤總要重新撕扯開來,隻有狠心將裏麵的膿瘡擦淨,爛肉剜去,才能長好。

“房子好大好黑啊,我走啊走,怎麽走都走不到頭,太黑了,伸手不見五指。”

“一個人都沒有,而平時潛伏起來的妖魔鬼怪全都在那一刻湧了出來,我怕的發瘋,可那房子卻像是巨大迷宮,怎麽也找不到出口。”

“嗬,不過也是,就算是找到了出口,也出不去的。”

顧蘇長長的出了口氣,仰麵看著天花板,似乎在透過它看幼年不堪經曆中那高高的房頂。

“大哥是在第二天淩晨回來的,他說他是在閣樓找到我的,嗬嗬。也是從那天開始,他的手機就再也沒有關過機。”

再後來呢?

“再後來,嗬嗬,媽一直住院,跟植物人沒什麽分別,然後,”顧蘇似乎哽咽了下,“她去世了。”

沒有任何提示,溫唐忽然就想起來當初他們去拍攝《鳩》時,顧鈞說的“顧蘇剛經曆了一場特別嚴重的變故”……

說完之後,顧蘇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鬆了,就像是長久以來折磨著自己的枷鎖,徹底消失了。

就像他的“路癡”,其實並不是他真的分不清東南西北,又或者記性差到連來時的路都記不住,而是心理問題。

他曾經去看過心理醫生,經診斷後是幼時嚴重的心理創傷造成的認知障礙。

也就是說,並不是他不能,而是他不想,他下意識的排斥在冰冷的建築物中找尋方向……

長久的沉默。

溫唐有點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盡可能的抱緊顧蘇,試圖用自己的體溫安慰他。

良久,顧蘇的親吻細細碎碎的落下來,他的唇停在溫唐耳邊,滾燙的氣息一波一波往溫唐脖頸間噴灑。

“唐,給我生個孩子吧,我一定會做世上最好的父親。”

溫唐仰起臉,對上那雙讓自己著迷的眼睛,在裏麵滿滿的溫柔繾綣和刻骨情意中找到自己的影子,然後毫不猶豫的吻上去。

“好。”

眼下已經是十一月末,而臨近年底總是忙碌的,不僅是傳統意義上的年底總結,同時也是娛樂圈最後一場激烈的戰役。

譬如各領域的頒獎典禮。

作為三巨頭之一,今年的祈凰似乎尤為光輝燦爛。

且不說旗下幾個演員的電影和電視劇收視大熱,以康正、秦樓幾人為首的歌手也是衝擊年度最佳歌手、最受歡迎歌手的有力競爭者,而且顧蘇等四人作為綜藝新丁也是備受矚目,聽說很有可能奪取今年的綜藝新人大獎和最受歡迎綜藝節目獎。

雖然結果尚未揭曉,但是各媒體雜誌也好,觀眾粉絲們也好,幾乎都一致認為,祈凰一定是本年度的最大贏家。

對外大家都是謙遜的,不過心裏實在是喜氣洋洋,畢竟辛苦了一年的,能有幾個獎項慰問一下,實在是最好不過的。

數月來,祈凰眾人都繃緊了弦,精神和身體的雙重壓力讓人苦不堪言,眼看著就要迎來勝利,大家都有些要看見曙光的解脫感。

又是幾乎一天的忙碌,秦樓跟經紀人王哥從樓上下來,沙啞著嗓子做最後的確認,“哥,我明天沒工作吧?要死了。”

王哥失笑,“知道你累,沒有了,不光明天,後天也沒有了!”

“噢耶!”剛還奄奄一息的秦樓立刻原地滿血複活,活蹦亂跳道,“哎哎你還記得前兒我哥們兒給我寄過來的幾大箱煙花麽?放哪兒了?”

王哥揉額頭,“你還有精神啊?”

秦樓哈哈幾聲,叉腰長笑,“不不不,我掐指一算,今夜月明星稀,正是放煙花的良辰吉日啊!”

“噗。”

幾聲噴笑傳來,王哥倍感丟人的回過頭去,就見康正和他的經紀人、助理剛從電梯出來。

一看來人,秦樓頓時眼睛一亮,二話不說就竄過去,勾著康正的脖子攢錯道,“哥哥哥,咱去放煙花唄!”

本來他倆人是不熟悉的,但之前不是一起拍了《明星》麽,也算是同甘苦共患難過了,就迅速建立起了革命戰友般親密無間的兄弟情義來,呃,雖然有很多時候看上去更像是秦樓單方麵的。

就比如說現在,康正還是沒什麽表情的,就是嘴角的弧度還沒來得及放下去,不過看向秦樓的眼神明白的昭示著“幼稚”倆字。

秦樓就是個沒心沒肺的貨,正哼哼唧唧的煽動康正,又眼

官醫無彈窗

尖的看到溫唐和顧蘇從a棟那邊的電梯出來,忙用力朝那邊揮舞胳膊,“嘿,嘿嘿!”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溫唐和秦樓就是臭味相投,都是不省心的貨色,一個沒看住就能折騰出點兒什麽花色來……

於是秦樓一招呼,溫唐就跑過去了,然後顧蘇也不得不跟過來。

“幹嘛?”

秦樓嘿嘿笑幾聲,浮皮潦草的跟顧蘇打了個招呼,“唐,咱去放煙花唄,舒緩壓力好處多多啊!”

“煙花?”溫唐一聽也來了興趣,過來這麽長時間了,她還沒好好玩兒過呢,於是猛點頭,“行啊行啊!”

見她一臉興奮,顧蘇有點無語,想勸著回家吧,又不忍心掃她的興,就抬起手腕看看表,“這都八點多了。”

哪知溫唐和秦樓齊刷刷回頭,驚喜道,“才八點啊!”

完全無視顧蘇黑掉的臉,秦樓拉拉溫唐的胳膊,旁若無人的開始策劃,“你看你看啊,趁著天黑人少,咱們可以先去郊區的空地放煙花,然後大家一起去聚餐啊,我知道一家特別好的酒吧,他家的小菜做得特別好!”

顧蘇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康正也是一臉的不忍直視,去酒吧吃菜,也虧你想得出來。

不過倒也不是不可以。

這幾天大家基本上都把該忙的忙完了,接下來的幾天都是難得的空閑期,放鬆一下麽,唔。

那就,走吧。

一路上秦樓簡直是歡呼雀躍,然後特別歡脫的回家拉煙花,再然後,大家看著那占據了小半個車庫的煙花巷子,目瞪口呆。

老半天,顧蘇嚴肅的問道,“你那個朋友,究竟是幹嘛的?”

“啊?”秦樓抓抓腦袋,一臉茫然,“開煙花廠的啊,咋了?”

顧蘇的額角**一下,“沒事。”

結果,煙花數量太多,秦樓的那輛巨拉風的越野根本裝不過來,最後還是往顧蘇後備箱塞了一小半才完。

看著車廂內一點點明顯的塵土,潔癖發作顧蘇青筋直蹦,尼瑪,又要洗車!

將近十二月的郊外還是還冷的,而且為了避人耳目,四人還特意來到了尤其人跡罕至的河灘。

煙花什麽的,顧蘇從小到大就沒玩兒過這玩意兒,雖然好奇,但依舊難掩手法生疏造成的笨拙,在秦樓肆無忌憚的嘲笑之後,他終於惱羞成怒,丟下打火機,朝著秦樓飛撲過去,將後者按在地上暴打一通才算是解氣。

“嗤~砰!”

黑暗中,一點明亮的火光順著引線蜿蜒而去,之後是一聲細小的爆炸,然後一顆小火球被高高的射向空中,驟然炸裂。

“啪!”

顧蘇停住了往秦樓腦袋上拍巴掌的動作,望向空中,親眼見證璀璨的綻放。

“啪~啪~啪!”

一顆顆火星從地上升空,然後化為絢爛的花朵,在黑夜中瘋狂盛開。

赤橙黃綠,縱橫交錯,壯麗如秋菊盛開,妖嬈如鎏金遍灑,美得驚心動魄。

祈凰的四個人愣住了,遠處的人們也愣住了,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停下手中的一切,靜靜凝視。

如此的絢麗輝煌,如此的奪目璀璨,它們不過是人造之物,卻輕而易舉的打破了黑夜的沉默和寂寥,用稍縱即逝的美麗,揮灑出破滅前的壯麗。

稍縱即逝,曇花一現,卻又令人如此的難以忘懷。

也許就像某位影評人說過的那樣,在人類的內心深處,都有一種對於毀滅和破壞的向往。

所以人們大多喜歡槍戰和爆破戲,也許並不被承認,但是無法否認的是,絕大多數的人們,在看到占據了整片視野的漫天火光和轟然倒塌,聽到震耳欲聾的轟鳴時,內心會湧起一種磅礴的快感。

而將這種向往縮小到現實生活中,就是放煙花。

在欣賞煙花盛開美麗的同時,誰又敢否認,看到它們在空中炸裂,不會獲得一種釋放的舒暢呢?

第一箱煙花的燃放就像按下去的開關,之後情況就有點兒脫離控製,先是溫唐,然後是顧蘇,最後就連康正也被感染,四個人比賽一樣,不斷地搶煙花、點燃、後退,又叫又笑。

所有的壓力、負擔,似乎都隨著煙花一起被遠遠的送到天空,然後灰飛煙滅。

然而熱鬧過後,隨之而來的定然是駭人的空虛。

當所有的煙花燃燒完畢,當五彩繽紛的天空重歸黑暗的寂寞,幾乎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一股空前的孤寂。

顧蘇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拉住了身邊溫唐的手,緊緊地,然後他鬆了口氣。

還好,你還在。

從第一次見麵,到剛才放煙花,兩人之間相處的片段走馬燈一樣從顧蘇腦海中飛馳而過,最後終於定格到眼前這個人。

“溫唐。”

顧蘇輕輕叫了句,莫名的,他覺得自己好像個馬上要表白的毛頭小子,突如其來的緊張。

“嗯?”

黑暗中,溫唐轉過臉來看他。

很黑,盡管路兩旁還有路燈,但因為隔得比較遠,燈光照到這裏的時候就隻剩下昏黃的光暈。

但是顧蘇卻前所未有的清晰的覺得,溫唐一定在看著自己,專注地看著自己。

“謝謝你跟我在一起。”顧蘇一字一句說的無比真誠,仿佛在宣誓,“終我一生,我會拚盡全力讓你幸福。”

他的音量不大,但是每一字都像是驚雷落到溫唐心中,讓她滿是震動。

十指相扣,“我也謝謝你,肯陪在我身邊。”

也許,這就是無數人所追尋的幸福。

這輩子,能有個人陪在身邊,不離不棄,何其有幸。

不過……

“啊啊好餓!”煞風景的一嗓子頓時將所有的旖旎打得粉碎,秦樓不知死活的抱著肚子蹲到地上,後知後覺的喊道,“快十點了,咱們去吃飯吧啊吃飯?!”

康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很有先見之明的別開了眼。

“咦?”見沒有人回應自己,秦樓疑惑的眨眨眼,扭扭脖子,然後僵住,“呃,你們,啊啊啊你們繼續啊啊別動手啊嗷嗷!”

氣急敗壞的顧蘇哪裏還聽得進他的解釋,挽挽袖子就衝過來,搬起地上的煙花箱子,劈頭蓋臉砸過去。

不知道打擾人談戀愛是會遭雷劈的嗎!

“你小子給老子站住!”

“啊啊救命啊,我什麽都沒看到啊,嗷!”

之後四人又驅車前往秦樓口中的酒吧。

這家酒吧在圈內很有名氣,酒水好倒在其次,主要是店內布置好,而且尤其注重保護客人*,所以很多藝人都喜歡來這裏放鬆。

秦樓愛玩,一個月怎麽也能來上三五次,店內的酒保和老板都跟他很熟,一見麵就寒暄不斷。

他主動幫兩邊介紹,見康正始終有點心不在焉,便順口問道,“哥?康哥?想什麽呢?”

康正收回視線,搖搖頭,“剛才有個人看了我幾眼,我覺得有點怪怪的。”

秦樓愣了下,然後笑,“這不正常麽,要是沒人看你才奇怪呢。”

老板也笑,“對對對,說的是,我們店裏經常有明星出入,不少粉絲別的地方都不去,專門挑這兒抓人呢,哈哈。對了,幾位難得一起過來,走之前能不能在牆上簽個名兒啊,今兒我請客!”

秦樓幾乎是立刻就答應了,然後三呼萬歲,簡直木有節操。

溫唐和顧蘇也跟著笑幾聲,然後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覺得有點不對勁。

雖然相熟的時間不算長,但是他們都知道,康正並不是這種會無緣無故疑神疑鬼的人。

但如果隻憑有人多看了他幾眼就斷言什麽,也未免太過武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