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幻覺
"咕……"
這時關牧身後的關老頭子突然發出了不似人聲的動靜，關牧下意識的轉頭一看，悚然一驚！
他爺爺的原本的臉已經完全爛掉了，整張臉像是被扔進了絞肉機一樣，五官、毛發和血肉都糾纏在一起，混亂不堪，無序且瘋狂！
原本攥在手裏的煙袋鍋子變成了三顆血肉模糊的人頭！
"咕……"
關老頭再次發出了詭異的一聲，一股淡紅色的血腥氣突然以關老頭為圓心擴散開來，血霧翻湧間，也許是在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的刺激下，關老頭那詭異的咕咕聲愈發頻繁！
關牧也終於確認了，那聲音的來源是已經扭曲變異了的他爺爺的肚子！
"該死的！"
這極具衝擊力的畫麵讓關牧後背直冒冷汗，老頭子像是被什麽邪魔附身了一般，整個人，不，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那就是一坨血肉模糊的，由混亂之中催生出的怪物！
老頭子關變成的怪物提著三顆頭顱緩緩的向關牧走來，三顆頭顱上布滿血汙，死前仿佛遭到了極大的痛苦，怨毒的望著前方，似是要詛咒這瘋狂的世界。
變成怪物的老關緩步前進著，每一步都似踩在關牧的心髒上。
踏…踏…踏…逐漸遞增的壓力讓關牧感覺呼吸困難，血霧隨著怪物的逼近越來越濃。
關牧驚恐的後退了幾步，然而那個詭異的九尺棺材卻擋住了他的退路。
棺材！
關牧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顧不上正麵逼近的怪物和血霧，轉身雙手用力的扒住九尺棺材的蓋子，使盡全身的力氣向後拉扯！
"桀…桀……"
徹底變成怪物以後，老頭子好似就已經不是特別怕那口棺材了，雖然步伐很慢，但還是穩步的前進著，關牧已經隱隱感覺到怪物的手就要觸碰到他了！
"給…我…開！！！"
麵對極致的恐懼，關牧似是激發了潛能，那原本緊閉著的棺材竟是被他拉開了！
關牧神色一喜，就要鑽入棺材躲避，然而當他看清九尺棺裏葬著的人以後，頓時就像是被雷劈中一樣呆住了。
棺中之人，麵容清秀，雙目緊閉，身穿著一襲青衣，頭發披散著，屍身保存的極為完好，看不出腐爛的樣子，正因如此關牧才被嚇住了，棺中屍體的那張臉他認識，準確來說是這屍身的容貌沒有人比他更熟悉了，因為，這棺材裏葬著的，就是他自己！
"這他媽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關牧喃喃道，眼前的一切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背後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撲鼻而來，老頭子變成的怪物與關牧之間的距離已經近在咫尺！
在這危急關頭，關牧並沒有在意後方的危險，而是被心中一個莫名其妙的意誌所驅使u，伸出手就要去觸摸棺中"他自己"的臉龐，然而剛剛有這個念頭以後，關牧的意識突然變得恍惚起來，那隻手無論如何也無法探下去。
而後，時間仿佛倒流了一般，九尺棺的蓋子自行緩緩閉上，周身繚繞著血霧的怪物像是被倒放一樣，一步一步的退回了門口，而後扭曲混亂的臉部在一陣蠕動之後變回了一張布滿皺紋的憨厚的麵龐，手裏那三顆猙獰的人頭也重新變回了那杆黃銅製的老煙袋鍋子，老關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再次蹲坐下來，吧嗒吧嗒的抽著……
關牧的身體突然不受控製的虛化了起來，整個人像是變成了一個沒有實體的意識體，而後沿著之前他前進過的路線，緩緩退了回去。
"不！！！"
關牧大叫出聲，他要弄清楚這一切，弄清棺中之人與他究竟有什麽關聯。
然而這個意識體卻根本不受他的控製，逐漸倒退出去，到門口的時候，老關還伸出手對著關牧擺了擺手，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
眼中的世界逐漸被黑暗所吞噬，關牧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視線打量了一下四周，四周狼藉不堪，像是被狂風襲擊過一樣，依稀能看到碎裂的燭台，供紙一類的東西，看上去像是個宗廟祠堂的樣子，靜靜地望著這一切，關牧漸漸理清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
"師尊！！！"
這時，一個身穿紅袍，披頭發散的人以一種誇張的速度衝到了門口，而後跪倒在地呼喊道。
"師尊，您怎麽樣了？"
教主神色惶恐道，剛剛靈氣漩渦在擴展到一定規模以後終於停止了變化，他這才得以近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關牧並沒有出聲，教主也就保持著跪伏的姿勢。
老狐狸……
關牧心道，借著這個機會他本可以探一探教主的底，然而對方並沒有上他這個當，當然，如果他長時間的下線，對方必定會先沉不住氣，然而現在卻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
"通知下去，全教撤離。"
關牧望著下方跪伏著的教主，敲擊出聲道。
教主身形一怔，後背的衣衫瞬間被汗水打濕。
"遵命！"
教主不敢抬頭，匍匐著退後兩步之後化為一道黑霧遁去。
老狐狸……這黑木教不是久留之地啊。
望著教主離去的方向，關牧心中歎道。
"現在我也許，有那個資本去探索一下這個所謂的凡界了。"
神識回歸棺內，望著內棺上全部重組排列的六幅陣圖，關牧心中起伏。
這次雖然意識被卷入那個詭異的空間裏，險些沉淪，但是好處也是有的，內棺的六幅陣圖同時激活，不再是原本雜亂無章的樣子，乍得一看，有點像是道家古時候觀測天象所繪製的星圖，星節點與線條之間排列組合，似是蘊含著無盡的奧秘，細看之下能讓人心神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看來還是要先成為陣師才有資格探尋這些陣圖的含義。
關牧目前從這六幅陣圖上得知不到更多的訊息，雖然都被激活，但是卻並不能使用，唯一疑似可以驅動的就是之前左側棺壁上的那一幅，其他的陣圖雖然重新排列組合了，但仍然是灰暗無光的，隻有這一幅，左上的區域是流轉著光華的，而且在這次的異變之後，發光的區域明顯增大了許多。
隻可惜現在並不是能夠研究這東西到底有什麽用的時候，先前關牧為了激活陣圖鬧出如此大的動靜，這處原本隱秘的據點，已經徹底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