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粗茶淡飯
司南特別緊張，小嘴半張半合，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平時媽媽就讓她注意要和男生保持距離，現在一下子來了兩個，還幫著幹活，司南心裏害怕極了，擔心媽媽會生氣。
中年男人沈昊見到‘同齡人’，那當然不會緊張，主動打招呼：“阿姨您好，我叫沈昊，他是徐海，我們是司南的同學。路過這裏看到她在忙，就伸手幫一下。”
“你就是沈昊？”司南媽媽問。
沈昊心裏一喜，心想丈母娘知道自己？那就好辦嘛。
“是的，阿姨，您知道我？”
“我那年生病的時候，你捐了很多錢，南南跟我說過這件事，真是謝謝你了。”司南媽道。
“客氣了阿姨，也沒捐多少，都是同學，相互幫忙嘛。”沈昊笑著說。
徐海一聽，心想早知道劇情是這樣，老子也捐五十塊，讓司南媽也記住我啊，五十塊老子又不是出不起。
“胖子別愣著啊，快搬。”
沈昊自己站著和司南媽聊天，指揮徐海繼續搬煤。
徐海用幽怨的目光看了沈昊一眼，心想你怎麽不幹？活是我幹，功勞是你的，憑什麽？
沈昊瞪了他一眼，他隻好又彎下腰，吭哧吭哧繼續幹活。
“你們是有錢人家孩子，這活不是你們幹的，我和南南搬就好了，你們進屋去坐吧。”司南媽道。
“沒事阿姨，您去休息，我們來搬就好。”
徐胖子看了沈昊一眼，“那你倒是搬啊，就嘴上嚷嚷？”
沈昊瞪了徐海一眼，也隻好繼續幹活。
“那真是辛苦你們了，如果不嫌棄的話，一會留下吃晚飯吧？”司南媽說。
司南正要說什麽，沈昊搶著回答：“好啊！”
司南：“……”
剛把煤搬到一起，蓋上塑料布，豆大的雨滴就從天空砸了下來。
“快，快點進屋，要淋濕嘍。”司南急道。
沈昊和徐海叫著衝向司南家的小屋，徐海一小心還摔了一跤。
沈昊罵了一句：“媽賣批，笨死了，讓你少吃點你不信！”
過去把徐海拉起來，一起進了司南家。
小屋雖小，卻收拾得非常整潔！
水泥磚徹成的兩個小房間，總的加起來也就三十來平，一間放著鍋瓢，算是客廳和廚房，另一間放著兩張小床，就是臥室了。
這麽狹窄的空間，每一樣東西都收拾得井井有條，所以不會因為空間小而顯得局促。
一麵牆上，貼滿了司南和她弟弟得的各種獎狀，全是第一名，一張第二名都沒有。
這些是司南媽媽的驕傲，也是支撐她麵對艱苦生活的力量源泉。
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母親，窮困讓她麵黃肌瘦，但並沒有摧毀她的強大意誌。
沒有沙發，像樣的椅子都沒有，隻有小板凳。
徐海麵對那比他屁股小很多的小板凳，有點猶豫要不要做坐下去。
沈昊瞪他一眼，示意他坐下。
但徐海還是擔心自己把小板凳給壓垮了，從旁邊拿了個塑料墊在地上，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
司南打了盆水過來給沈昊和徐海洗手，沾煤的手不容易洗幹淨，司南又把洗衣粉拿過來，倒在沈昊的手心。
司南一直低著頭，心裏砰砰直跳。
因為家裏窮，她平時在學校都是被孤立的邊緣人，今天是第一次有同學來家裏做客。
而且來的還是徐昊和他朋友，司南心裏又高興又緊張。
高興的是媽媽看起來並沒有反感沈昊他們，緊張的是家裏太窮了，擔心怠慢了這兩位少爺。
沈昊的白襯衫上沾了煤，司南拿來毛巾沾水，想那些煤給清理掉。
但發現越抹越黑，本來隻是黑一點，一抹之後白襯衫直接黑了一片。
心裏著急，眼眶又開始紅了。
“沒事了，一件襯衫而已，不管它了。”沈昊低聲安慰。
在一邊做飯的司南媽媽扭頭看了一眼司南和沈昊，低下頭繼續切菜，沒說什麽。
“對不起，這衣服我賠你吧。”司南低著頭紅著臉說。
“真沒事，你不要有壓力。”
說著有意岔開話題，“對了，你弟弟呢？”
“他住學校，很少回來。”司南說。
沈昊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這屋子太窄了，如果孩子還小，那擠在一起也沒什麽。
但司南已經是大姑娘了，擠一間屋住，確實是不太方便，這應該是司南弟弟長期住校的原因。
“你弟弟也上高中了？”沈昊問。
司南點頭，“高一。”
“他讀一中？”
“嗯。”
“他學習也很好吧？班上第一？”
司南又點了點頭，輕聲糾正道：“全校第一，所以校長免了住宿費，可以免費住學校宿舍。”
沈昊和徐海兩個學渣相互看了一眼，輕咳了一聲。
司南媽媽一邊切菜，一邊豎著耳朵聽司南和沈昊的對話。
之前聽說沈昊家很有錢，以為沈昊是個眼睛長在頭頂的主。
但今天沈昊不但幫著搬煤，進屋後也是落落大方，並沒有半點嫌棄她家窮的表現。
現在又主動問起司南弟弟的事，感覺這人不但不混，好像比很多學生還要成熟穩重。
雖然司南一直強調沈昊是同學，但知女莫若母，司南看沈昊時眼神裏的慌亂和期待，又豈能逃得過司南媽的眼睛。
司南媽心裏歎了口氣，自己女兒恐怕是情竇初開了。
這沈昊雖然看著穩重，但畢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隻怕對自己女兒是一時新鮮。
要是膩了後就拋棄了，女兒這麽實心眼，恐怕會承受不了打擊。
但她自己也是過來人，知道感情這種事一但發生，可不是人為可以控製的。
沈昊也知道司南媽在暗中觀察他，身為中年老男人，當然能看出司南媽眼裏的不安。
大概也能猜到她心中所想，尋思著要如何讓司南媽安心，支持她女婿才行。
說話不能太多，不然會給人留下油嘴滑舌的不好印像，於是就拚命幫著幹活。
徐海理解不了，媽的沈昊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勤快了？
飯終於做好，菜很簡單，小瓜和四季豆豆混合煮的素湯，西紅柿炒雞蛋，豆豉回鍋肉，但肉全是肥的。
不過味道是真香，幹過體力活後更是胃口極好。
徐海埋頭大吃，很快把人家鍋裏的米飯幹掉一半。
徐海正準備再添飯的時候，沈昊瞪了他一眼，“胖子這就吃飽了？不再吃一碗了？”
“我沒……”
“吃飽了就一邊歇著吧，雨停了我們就走。”
徐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