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親臉算不算是初吻？
司南上車不到五分鍾就開始暈車了。
這是她第一次離開這個縣城，也是第一次坐這種長途大巴車。
那時沒有臥鋪，就是那種椅子很硬，沒有空調的大巴。
很多人暈車，就把車窗打開，頭伸出窗外，哇哇地吐。
暈車的人最受不了別的暈車人在自己麵前吐，別說是第一次坐長途車的司南了，就連老司機沈昊都有點受不了了。
這一世自己還沒考駕照，不然就把老爸的桑塔納給騙過來開去省城，也不用遭這罪。
沈昊見司南麵色蒼白，額頭冒汗，就知道她暈車了。
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風油精，給司南抹在太陽穴上，“靠著我睡一會，睡著就好了。”
但司南紅著臉不肯靠沈昊的肩膀，這太羞人了。
跟著他單獨出來已經是越界了，怎麽能靠他的肩膀呢。
不過司南沒能硬攪多久，腦袋一歪，就昏昏沉沉地靠在沈昊的肩上睡著了。
沈昊側臉，看到司南精致俏麗的五官就在眼前。
她素麵朝天，但皮膚卻異常光滑。
更神奇的是雖然天天頂著烈日在街上發傳單，卻沒有把她曬黑，隻是稍稍有一點點紅。
可能是因為長期劉海遮住臉的眼睛，起到了防曬效果？
她緊閉著眼，長長的睫毛覆蓋下來，甚是好看。
櫻口緊閉，嘴角似還帶著一點委屈的表情。
司南雖然樸素，但非常幹淨，身上的幽香陣陣，讓沈昊沉醉。
終於忍不住，輕輕伸出食指，碰了一下她挺俏的瑤鼻。
司南似有感覺，但沒睜開眼，隻是‘嚶嚀’了一聲，換了一個更舒服姿勢接著睡。
看她太過辛苦，沈昊索性把她的頭輕輕托起來，然後再輕輕地放到自己的腿上，讓她枕著自己的腿睡。
但這樣好像又太低了，她睡著更不舒服，就把書包拿起來墊在腿上，這樣像有一個枕頭一樣，她睡起來就舒服多了。
此時通往省城的路還沒有高速，車輛在塵土飛揚的老國道上行駛。
國道路況不好，坡陡彎急，車輛速度提不上來，平均車速可能連五十碼都達不到。
三百多公裏的路程，往往要跑七八個小時才能到達。
時間到了中午，太陽照在玻璃上，車裏越來越熱。
沈昊有幾十年沒有坐過這種顛簸的車了，竟然也有些頭暈。
索性閉上眼睛，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本來是仰躺在座位上的，但睡著睡著，頭不自覺往下垂，靠向自己腿。
這絕對是一個非常自然的睡著的動作，可問題是現在沈昊的腿上有一個包，包上還枕著一個人。
沈昊這頭一垂下去，臉就靠在了司南的臉上了。
還好司南是側睡的，沒有仰麵躺，不然這嘴說不定就懟上了。
臉接觸後，非常的觸感和味道讓兩人幾乎同時驚醒。
司南睜眼一看，沈昊竟然和她在臉懟臉！
一改平時的慫，伸出手就去猛推沈昊的臉。
用力很猛，沈昊被推得歪到一邊。
第一時間是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確定自己沒有流口水。
司南本來因為暈車而蒼白的臉紅得像蘋果一樣，狠狠地瞪著沈昊。
嘴角一抽一抽的，似要哭了。
“不好意思，我也睡著了，所以這頭就習慣性地往下靠，我忘了你在下麵了……”
這話說完覺得好像哪裏不對，就沒敢再說下去。
“你……”
司南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也不知道被親臉算不算是初吻？如果算的話，那這初吻算是沒了！
不過還好，眼前的人幸虧是沈昊，不然就虧大了。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沈昊趕緊道歉。
沈昊平時凶習慣了，幾乎從來沒有跟司南說過‘對不起’這樣的話。
突然從他嘴裏說出這一類的話，司南竟然有些莫名的慌。
也不知道說什麽，隻是臉紅紅地扭頭看向窗外。
這麽一鬧騰，好像暈車沒那麽嚴重了呢。
這時車輛停在了國道旁邊一家餐館門口的平地上，司機唐明吼了一聲，“中途休息，要上廁所要吃飯的抓緊了！”
車門一開，很多憋了很久的乘客就衝了出去。
沈昊招呼司南，“走，下去吃飯。”
司南搖了搖頭，“我不吃。”
“走吧，我們和唐叔一起去吃，不要錢。”
那些年長途客車因為要開很久才能到目的地，幾乎所有的客車都會在在路上停下吃飯休息。
司機和售票員吃飯當然是不用開錢的，而且餐館還會給他們一包煙。因為他們把乘客拉到餐館，能給餐館帶來效益。
“小昊，帶上你小女朋友和我們一起吃飯嘍。”唐明招呼沈昊。
“好的，唐叔。”
司南一聽‘小女朋友’幾個字，臉一下子又紅了。
不過雖然臉紅，但心裏感覺甜絲絲的。
沈昊拉著司南下了車，跟著唐明他們來到餐館專門給司機安排的獨立‘雅座’。
司南局促地坐挨著沈昊坐下，頭一直低著。
開長途車的司機都是老流氓，見司南害羞，故意打趣：“小昊，你小女朋友叫什麽名字，介紹一下呀？”
“噢，她叫司南，是我高中同學，我們還沒有確定關係，唐叔你不要取笑。”沈昊道。
司南則一直低著頭，玩著衣角，不敢抬頭。
“你們高中畢業了，就可以談朋友了呀，怕什麽。”唐明道。
“司南還沒有準備好，我也不著急。對了唐叔，我有個事要跟你說，這車回來的時候你不要給別人裝貨，我要帶點東西回普寧。”沈昊說。
“可以，但是你要裝貨今晚就要裝好，明天早上一早走，不然來不及。”
“明天一早走？這車明天才回來？”
“是呀，我們到森市都五點過了，難道我們連夜還趕得回來？”
沈昊心裏叫了一聲臥槽，竟然把這茬給忘了。
這時候跑普寧的就兩班車，早上一班從普寧發出，另一班從森市相對開出。
晚上休息一宿，第二天再開出。
所以沈昊他們今天乘坐的這輛車，今晚就得在森市過夜，明天再開回來。
沈昊倒也沒事，明天回來也一樣的。
有事的是司南，她跟媽媽說是去發傳單，今晚要是回不去，那她媽媽非急瘋不可。
所以司南一聽就快要急哭了，“這不可以，我得回去！我要是回不去，我媽會急得睡不著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