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解石
“世藩，小葉是我救命恩人，你這麽跟他說話合適嗎？”潘老頭放下顯微鏡，長者的威嚴在他臉上顯露出來。
西門世藩知道老爺子的脾氣，他老人家一動怒，很有可能他以後就不能跟潘采萱來往了。
當即，默不作聲。
隻是看向葉南辰的時候，眼裏仍舊是那麽不可一世。
葉南辰沒搭理他，招呼一聲：“綿綿，走了。”
潘采萱見狀，以為葉南辰生氣，忙道：“葉先生，世藩哥不會說話，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小葉，尺有所長，寸有所短，術業有專攻嘛，人不可能什麽都懂的。你年紀輕輕，醫術已經那麽高明了，賭石這一道不懂也正常。”潘老頭覺得剛才西門世藩的話，葉南辰往心裏去了，開解似的說。
葉南辰笑笑，沒說什麽，帶著葉綿綿離開。
“萱萱，送一下小葉。”
“是。”
潘采萱疾步跟了上去：“葉先生，我送你。”
“留步。”葉南辰轉身走進電梯。
潘采萱微微失神，第一次見到葉南辰，就覺得他性格怪怪的，他看著不高冷，但不愛說話，除了葉綿綿，對誰的態度都很淡漠。
不論是身份比他高的人，還是地位比他低的人，跟他接觸，他好像都不怎麽上心。
記得當時葉南辰救她爺爺的時候，好像有個市醫院的醫生，說他是強奸犯什麽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有機會好好問問葉綿綿。
轉身，潘采萱回到辦公室。
潘老頭拿出一隻紫光燈，照著茶幾上的原石，看了潘采萱一眼：“不是送小葉嗎？怎麽這麽快回來？”
“葉先生不讓我送。”
“你這傻孩子，人家不讓你送你就不送？我特意讓你去送的，你們兩個相互了解了解。”
潘采萱微微一怔，接著俏臉飄起一絲紅暈：“爺爺，您說什麽呢。”
“你看你，現在開了公司，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你也該交個男朋友了。”潘老頭一手拿著紫光燈，一手拿著顯微鏡，依舊對著那塊原石看來看去。
他連說話的時候，也沒停下手頭的事，可見他對賭石的熱愛。
當年，潘老頭就是以賭石發家的，積累了原始資本，交給兒子，才成立了潘氏集團，不過潘老頭不懂生意經，集團的事他不摻和。
他一生所愛的就是賭石而已，隻是三十年前，看到一個朋友因為賭石家破人亡，讓他受了極大的震動，從此心性發生巨大的改變，隻看，不買。
這樣既能滿足自己的愛好，又能規避賭石的風險。
聽了潘老頭的話，西門世藩突然生出了一絲危機感，但他現下也沒說什麽，先把老爺子和萱萱哄開心了再說。
“老爺子，這塊翡翠原石一定能開出滿綠吧？”
“嗯，這塊原石很好，大概率是滿綠，但怕開出來的是鐵龍生，那就白瞎了這塊原石了。”
西門世藩笑道：“不會的老爺子，我買這塊原石的時候，請了好多專家看過，都說能開出一塊好料。”
又轉頭對潘采萱說：“萱萱，咱們這就把原石拿去開了吧。”
藍田珠寶的工藝部就有一台專門解石的切割機，西門世藩抱著翡翠原石，隨同潘老頭和潘采萱一起過去。
潘采萱招呼一個中年男人過來：“謝師傅，你來看看這塊原石。”
謝師傅是老師傅了，雖然負責的隻是解石工作，但他經驗豐富，以前在賭石場解過的原石比別人看過的原石都多。
“喲，這塊原石是極品啊。”謝師傅驚喜的說。
西門世藩得意一笑：“謝師傅，還是你有眼光，剛才有個傻子說這塊原石是滿灰。剛才他要不走，真該拉他過來看看，讓他長長見識。”
“什麽滿灰？”滿灰不是賭石術語，葉南辰隨口說的，謝師傅不明就裏，愣了一下。
“這小子屁也不懂，胡說八道，別管他，這塊原石上都出現了蟒，一定能開出綠。”
“我幹這一行20年了，像這樣的極品都沒見過幾回，沒準能開出帝王綠呢。”
西門世藩聽了就更高興了：“哈哈，沒錯沒錯，像你這樣有經驗的老師傅都這麽說，開出帝王綠的可能性就很高了。”
工藝部很多人都圍了上來，看著那塊原石議論紛紛，他們都是製作珠寶首飾的人，平常接觸各種各樣的貴金屬和美玉，但帝王綠還是很少有機會接觸的。
所以每個人的情緒都很興奮，尤其有人知道西門世藩的身份，對他奉承不斷。
西門世藩聽了很是受用，對潘老頭說：“潘爺爺，您是行家，您來做個記號，要從哪裏切割？”
切割的位置是很關鍵的，如果裏麵是一塊上等的翡翠，如果位置不對，一刀下去，把整塊的翡翠切成了兩半，價值就會大打折扣。
翡翠肯定是越大塊越稀少，越稀少就越值錢。
所以潘老頭也很慎重，壓燈照著，拿著記號筆，在邊緣處畫了幾道切割線，對謝師傅說：“避開這一條蟒，先把皮殼切開看看，如果出綠了，再水磨。”
眾人進入了解石室。
謝師傅把翡翠原石放到了切割機上，機器運轉，粉塵飛揚，西門世藩拉著潘采萱：“萱萱，咱們躲開一點，這石粉吸多了對肺不好。”
潘采萱很不自然抽回了手，走到潘老頭身邊：“爺爺，您肺不好，咱們站遠一點。”
退開了幾步，西門世藩又說：“萱萱，你們業內不是每年都有珠寶展嗎？你要拿著這塊帝王綠做首飾，今年的珠寶展你們公司肯定能夠拔得頭籌。”
“世藩哥，如果是帝王綠的話，那就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這塊翡翠原石，我是專門給你帶來的，你可不能拒絕我的好意。”
如果是帝王綠的話，確實是做首飾頂級的原材料，潘采萱作為一個珠寶人，自然也會動心，不過她也不想平白欠西門世藩這麽大一個人情，想了想，說：“如果是帝王綠，我買下來吧。”
“買什麽買，咱們什麽交情？我願意把最好的都給你。”西門世藩故作深情的注視著潘采萱。
旁邊的幾個女性員工，看到這副場景，都露出了花癡的表情，都覺得西門世藩太浪漫了。
西門世藩享受著眾人熱情的目光，仿佛身上都籠罩著一層光芒似的，他很高傲的抬著頭。
過了一會兒，切割機的聲音停了下來，聽到謝師傅傳來啊的一聲，聲音之中似乎帶著某種驚愕。
“哈哈，謝師傅，是不是出色了？”西門世藩驚喜的問道，“聽你這驚歎的語氣，一定是滿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