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妖鬼迷蹤 第25章 兩載逝
春去秋來，寒來暑往。
轉眼間，兩年過去了。
衡嶽派內門的日子十分枯燥。
已經十八歲的蕭憶，除了每個月出來領取修煉資源外，就沒有離開過自己的洞府。
饑食辟穀丹，渴飲靈泉水。
修煉碧海觀濤訣，便是這兩年來蕭憶最重要的事。
衡嶽派內門特供的辟穀丹，一枚丹藥可以三月不食，靈泉水更是直通每個洞府，沒有任何雜質，自然也不需要排泄。
山海卷的字字句句，蕭憶始終沒有參透。
如果不是當日進入過那種特別的狀態，他甚至覺得，這就是一門有些詭異的尋常功法。
“山海秘術......山海秘術......”
禁陣的光芒隱沒在洞府的每個角落，蕭憶披頭散發，神情有些癲狂。
他的修為已經來到練氣六層。
碧海觀濤訣的前三層功法，他已經從傳功殿盡數了然。
正是因為如此，蕭憶心中更是失望。
對這門把單一水靈根的天才，都困在築基後期，壽元耗盡的功法，他已經沒有任何期待。
縱然如此，他依舊每天枯坐在蒲團上，努力修煉。
因為山海卷的存在，給了他最後的希望。
當日從練氣一層跨入練氣四層，不過是幾日的功夫，若是再來幾次，他的境界會突破到何種地步？
雖然兩年的參悟，也沒有再進入過那個狀態一次。
咄——
洞府中陣陣淡金色的光芒閃爍，蕭憶神情一動。
“師弟，陣殿的阮師兄來了。”
尹相文的聲音穩重了不少，不過臉上依舊帶著唏噓之色。
蕭憶覺得，這應該是天生的。
這家夥兩年時間，從練氣三層修煉到了練氣八層，進境神速的同時，還不斷對蕭憶和他們師父話癆！
說實話，蕭憶很佩服他。
手中的禁製連彈，暗金色的光芒黯淡，洞府中的靈氣驟然稀薄下來。
聚靈陣和三才陣，便是洞府中暗金色光芒的緣由。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努力修煉的結果差強人意，偶爾修習的陣法禁製之道，卻舉重若輕。
踏踏踏......
從昏暗的洞府中走出，明亮的光芒讓他眯了眯眼睛。
“蕭師弟，月前的五行禁陣，我還有一點問題沒搞懂，叨擾之處，還望海涵！”阮師兄是陣殿的紫袍執事弟子，練氣圓滿境界。
此人醉心陣法，給蕭憶行了不少方便。
“阮師兄何必如此，在下義不容辭！”
蕭憶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笑意。
陣殿與其他幾殿最大的不同，就是它並沒有單獨占據一座山峰。
靈光恢廓，氤氳霧靄。
一座沒有任何支撐的大殿，就這麽懸浮在五色的祥雲之上，宛如九天仙境！
“浮空法陣，不論看多少遍，都歎為觀止啊！”
阮師兄本名阮成玉，乃是漠北道天琅城生人，多年前父母便已去世，孑然一身，在陣殿主要負責給諸多不擅交談的陣師做中間人。
他本人癡迷禁陣，奈何沒有半點天賦。
“浮空禁，隻單單一個禁製就需要三千九百二十一個靈氣節點，而想要成陣，非得千道禁製之上！若沒有金丹境界，絕無法獨自布陣。”
蕭憶的話平淡如水。
“以師兄如今的境界，恐怕一個禁製的十分之一都無法完成，反倒會耗盡靈覺，損傷根本，還是把心思放在修煉之上為好。”
他這兩年偶爾來陣殿，早已摸清這裏的規則。
身為二品陣師，他就算毒舌一些，旁人也不會在反駁他。
當然，如果對方同為陣師就不同了。
“師弟說的是，隻是要突破築基境界，談何容易！”阮成玉苦笑著搖了搖頭。
“陽罡陰煞竟如此難尋？”蕭憶神色一動。
“若僅是如此還好說，真正難得是那凝玉丹！算了，今日不說了，來，咱們繼續講五行禁陣......”
不知不覺來到了阮成玉的洞府，二人也適時地收住了話頭。
————
楚國，京都。
滿臉皺紋的楚中顯躺在床榻之上，臉色灰敗。
不過五十歲，堂堂一國皇帝就老到了如此地步！
他眼中仿佛看到了二十幾年來，楚國的風風雨雨。
即位之日的雄心壯誌，看到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時的滿足心安，以及最後連年的大旱，乃至於紫煙城天傾之禍......
樁樁件件，走馬觀花。
他才明白，原來自己隻是那些仙門的傀儡，所謂皇帝，也不過是區區凡人！
“哈哈哈哈——”
他突然仰天長笑，笑的眼含熱淚，最後無力的垂下舞動的手臂。
“皇上駕崩了！”
老太監尖銳的聲音，打破了皇宮內院的寧靜。
隨著消息的傳開，如同一滴清水，滴在了滾燙的油鍋之中！
即便是那些早就預料到，楚中顯的命不會長的人，也沒有預料到他竟然會死在這個時候！
這其中就包括了兩大仙門——邀月宗與衡嶽派。
“龍氣彌散，楚國要亂了。”
“那我正好趁亂起勢！”
“不可！衡嶽派和邀月宗的仙人，我等如何敵得過？”
“你說的衡嶽派仙人，是他們嗎？”
狹窄的扶風書院地下密室中，一個老者正和得意弟子王正陽密謀。
唰——
一陣刀光閃過，老者帶著驚愕的臉，就永遠定格了。
他望著的方向，一堆神色或是驚愕，或是恐懼的人頭，擺成了一座小山。
這些赫然是衡嶽、邀月二宗駐紮京城的修士！
“這老家夥，絮絮叨叨，死有餘辜！”
王正陽猙獰的笑著，把老者的身體踹倒在地。
“耿將軍，如今左威衛有多少人接受了聖宗洗禮？”
他收斂了神色，朝一旁的黑暗中問道。
“回聖子，如今左威衛十萬大軍，已經有半數接受了聖宗洗禮！”
“好！今日便踏平京師，一個不留！”
“諾！”
王正陽帶著三分文弱的臉上，閃過一絲思索之色。
沒有龍氣庇佑，這京畿之地，應該是最合適布置傳送法陣的地方。
隻是，聖宗的大人們若是到了，他這個聖子可就說不上話了！
“那就隻有先撈一筆了。”
降臨到這具身體之後，兩年的時間布局，如今也到了收網的時候了。
王正陽臉上帶著一抹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