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妖鬼迷蹤 第22章 登天階
呼呼......！蕭憶劇烈的喘息著。
他眼前一片昏暗，雙手死死抓住身前冰冷的台階，整個人趴在原地，微微抽搐。
因為過度用力而斷裂的指甲，滲出了大量的鮮血，台階上的涼意順著傷口鑽進蕭憶的身體中。
三色靈光經過急速的膨脹，此時已經透體而出，代表著水靈根的無色靈光，將其餘兩種靈光擠壓在一旁的角落裏。
天地間溫潤的水靈氣匯聚，緩緩修複著他肉體的損傷，僅僅片刻斷裂的指甲已經重新長好，他的氣息也漸漸平緩下來。
良久。
蕭憶緩緩起身，繼續前行。
徐癩子的記憶裏，這登天階算是記憶尤深的片段了。
五色的靈光斑駁，幾乎一瞬間就讓徐癩子抽搐著，大頭朝下，栽倒在台階上。
若不是衡嶽宗的紫袍執事弟子反應迅速，估計徐癩子已經摔死在霧隱峰的廣場上了，若是那樣，他爬的不高也不是一件壞事。
至少摔死的不會那麽難看。
他的高度，是一百二十四階。
而蕭憶自己的高度，是三百五十六階。
這代表著什麽呢？
蕭憶眯了眯眼睛。
“啊——”
左前方一個試煉弟子慘叫一聲，站立不穩，眼看著順著台階滾了下去，途中還扯住了另一個弟子的腿，兩人抱成一團，往下滾了好幾個台階，才被一片柔軟的彩雲接住。
“試煉弟子朱澤，四百零二階，第二道試煉未通過，第一道試煉未通過，入雜役峰。”
“試煉弟子沙靈，三百九十八階，第二道試煉未通過，第一道試煉未通過，入雜役峰。”
“......”
一個個冷漠的聲音不分先後響起，讓苦苦堅持的眾人，心頭仿佛壓了一塊巨石。
那被扯住腿掉下去的家夥一臉迷茫，坐在彩雲上久久沒有回過神來，蕭憶瞥了一眼，嘴角有些上揚。
許是發現自己的惡趣味，他連忙端正了神色，繼續朝上前進。
時間緩緩流逝。
“......一千兩百四十五......一千兩百四十六......一千兩百四十七......”
蕭憶身上的水靈氣彌漫，已經把那一千二百二十四階甩在了身後，氤氳般覆蓋了幾乎全部的經脈，強大的壓迫力幾乎將他壓的匍匐前進。
隨著愈登愈高，蕭憶逐漸明悟了這登天階的妙用。
先是以強大的壓迫力，讓眾多試煉弟子將全身的靈氣、體力宣泄幹淨，這一階段是測出眾人對力量與靈氣的運用，以及各自的基礎。
顯然，蕭憶這方麵就相當一般。
他一路上超過了很多人，也被很多人超過，這一步他在三百五十六階完成，而在更高處完成的試煉弟子比比皆是。
而後，就是靈根資質的檢測了。
以特殊的手段讓靈根顯現，而後逼出每一種靈根的天賦強度，再結合個人的毅力，進而推算出此人日後的成長空間。
比如蕭憶，他的三種靈根，初步檢測是平均至極的，沒有哪種靈根天賦更強，也沒有哪種靈根天賦更弱。
而後經過巨大的刺激，致使靈根顯現，外放靈光，結果代表水屬性的靈光，以摧枯拉朽之勢，壓倒了另外兩種靈光！
這說明，蕭憶的水靈根天賦應該是不弱的。
接下來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
籠罩他身上的無色靈光越來越璀璨，雖然已經滿頭大汗，手腳並用，蕭憶體內卻源源不絕的湧現出力量，讓他能夠一步一步的登上更高的台階。
不知不覺中，他忽略了外界的聲音，忽略了外界那冷漠的淘汰之語......
他的眼中，隻剩下身前那一級一級，仿佛沒有盡頭的台階！
......
不知何時，蕭憶眼前一黑，整個人脫力暈厥，一頭栽在了冰冷的台階上。
他無意識的順著台階翻滾而下，而後被彩雲接住，同時耳邊傳來一個蒼老冷漠的聲音：
“試煉弟子蕭憶，三千六百八十五階，第二道試煉通過，第一道試煉通過，入內門，為二等弟子！”
————
溫潤的感覺從丹田散向四肢百骸，蕭憶緩緩睜開了眼睛。
入目是一張帶著笑意的臉，他努力辨認了一陣，沙啞的聲音脫口而出：
“尹相文？”
尹相文蹲在地上，腦袋恰好遮住了空中的太陽，青澀的臉上天然帶著一絲唏噓，稀疏的胡茬不均勻的分布在鼻翼兩側，熱烈的笑容讓蕭憶有點反胃。
“蕭師弟你醒了？醒了就跟我去見師父吧！”
他的話多少讓蕭憶有些懵逼。
“師父？”掙紮著坐了起來，溫潤的感覺已經流轉回了丹田，許是丹藥的藥力正式起了作用，蕭憶周身的疼痛減輕了不少。
“對啊，雖然師弟你在登上了三千六百八十五階，成了二等弟子，但因為修煉了碧海觀濤訣，靈根資質又十分一般，就分給了咱師父。”
尹相文一臉惋惜的搖了搖頭，蕭憶這時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在一處亭子裏。
亭子外亭台樓閣，青磚玉砌，淡金色的天幕籠罩，幾隻白鶴悠閑的飛舞，時不時一道劍光掠過，正是一派仙家氣象。
“這裏是......內門？”蕭憶喃喃自語道。
許是被尹相文聽到了，他那張唏噓的臉上也多了一抹興奮。
“是啊！我堪堪登上了一千九百六十八階，本來以為入了內門也找不到師父，沒想到師父他老人家正好找不著弟子，就拿我湊數了。”
蕭憶聽著他的話，嘴角不住的抽搐。
“那為什麽我是師弟？”在對自己的前途再次擔憂之前，他發出了最後一個疑問。
“啊？這個啊......這個是因為師弟你昏迷著呢，我就先拜師了。”
尹相文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
林修永撚著胡子，臉色陰晴不定。
他站在小竹峰上，凝望著山腰的亭子，目光閃爍。
此次回到衡嶽派，竟然稀裏糊塗的收了兩個弟子，這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突破到築基期以後，一直楚國五道十三州輾轉的他，從未想過要收弟子，沒想到剛剛回到宗門，就被分配了兩個弟子名額！
此事，是有人刻意安排的，還是他想多了？
山風卷著靈氣，吹動的身側竹林沙沙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