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妖鬼迷蹤 第16章 內城遊

嶺南道紫煙城的天傾之禍,在整個楚國乃至周邊國家掀起了軒然**。

一座重城,幾十萬子民,就這麽無聲無息的泯滅了!

連帶著紫煙城這座屹立數百年的城池,都一夜之間化作了了焦土。

一時間各地烽煙四起,楚國五道十三州,有一半都豎起了反旗,鄉紳豪強招兵買馬,武者強人聚嘯山林,幾個統兵將領更是聯合在一起,舉大軍兵臨汴州......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邀月宗的玉真長老一劍西來,於陣前斬了幾個犯上作亂的將領,而後半日功夫便肅清了整個汴州的山匪強盜!

消息一出,各地舉起反旗的家夥們聞風喪膽,束手的束手,潛逃的潛逃,本來如同一鍋沸水的楚國境內,轉眼間就變得比之前還平靜。

甚至,平靜的有些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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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四月的觀濤城,比平日裏更加喧鬧。

衡嶽派第一道試煉選在了水月境中,城中百姓沒有絲毫察覺,隻是近日來,城中確實多了一些生麵孔。

外城尚且好說,這裏的人多如牛毛,每天都有無數新麵孔來到,無數老麵孔離去。

隻是,當平日裏幽靜的內城,突然多了幾千個人,變得喧鬧起來的時候,城內的百姓還是覺察到了不同尋常。

紫煙城的天傾之禍已經人盡皆知,幾個富戶見城中多了這麽多不似常人的生麵孔,都是有些惶恐,於是聯合找到了觀濤城的城主——黃邦。

黃邦老城主今年已九十有六,依舊身康體健,坊間傳言,他得到過衡嶽派的仙人授法,他本人卻對此嗤之以鼻。

他不過區區一介凡人之身,如何能得到仙人授法?

能在百歲高年,還如此康健,那是因為他的孫子,是衡嶽派一位外門執事弟子!這位執事弟子也是個孝順的,不止在宗門內給他謀得延年益壽的導引之術,更時常帶回許多靈丹妙藥,與他延年益壽。

“老城主,這內城近來多了一些古怪之人,不知此事......”

城內幾個富戶支支吾吾,對這位當了數十年城主的老人述說來意。

黃邦聽完,沉吟了片刻,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你等回去以後,囑咐家中眾人,近日不可在城內張揚。”他微微點頭,開口將幾個富戶打發走,來到窗邊,遙遙遠眺著衡嶽派的方向。

“又到了這個時候了......上次安排這些試煉弟子居住在內城,還是三十年前。”

老城主喃喃自語道。

窗外的桃樹上,鳥兒嘰嘰喳喳的啄掉了幾瓣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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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城有一座桃園,園內數千株桃樹,都是衡嶽派一位長老年輕時候所載。

如今那位長老早已身故,這片桃園自然由他的後人打理。

暖風吹來了陣陣喧嘩,一群服色各異的年輕人來到了桃園。

這些正是通過了第一道試煉的眾人。

領頭的是和蕭憶同一批通過試煉,被蘇三微從水月境中攝出來的男女,絡腮胡子已經刮掉了胡子,是個難得一見的英武男子,而那美豔的女子也收斂了風情,看起來落落大方。

此二人,男的叫南宮信,女的叫聞人沁,乃是幽州人士,二人的家族世代姻親,又同是雙靈根天才,早已心心相印。

“沁妹,怎麽不見那陰沉的家夥和蕭憶師弟?”南宮信靈覺一掃,朝聞人沁傳音道。

“南宮信!你要是在敢叫我沁妹,我就和你解除婚約!”

聞人沁眼角抽了一下,一腳踩在聞人沁的腳背,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那陰沉的家夥,好像是內門一位長老的孫子,已經先咱們一步入了內門了,蕭憶師弟的話,他在外城租了一處小院。”

聽著聞人沁的傳音,南宮信若有所思的轉過頭,看了看遠方高聳入雲的衡嶽派諸峰。

看來走後門這件事,在修真界也是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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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憶並不在租住的小院裏。

修煉的日子是枯燥的,足足兩日兩夜的功夫,他沒有出過屋子一步。

手上握著的下品靈石換了一次,練氣四層的境界總算夯實了一些。

他粗略整理了一番儲物戒指。

現在他共有中品靈石三千九百二十一枚,下品靈石五萬九千七百三十六枚,金劍符、金甲符等靈符十四枚,換洗衣物十套,金銀無數。

如果按照他修煉兩天消耗一塊下品靈石的速度來看,這些修煉資源足夠他幾十年的修煉所需!

當然,這隻是按照他此時修煉的速度來計算的,像是從練氣一層到練氣四層厚積薄發的跨越,就足足消耗了六枚中品靈石。

饒是如此,這也是一比不俗的修煉資源了。

看來老爹曾經確實有築基中期的修為,不然他怎能留下如此的修煉資源?

金銀的流通僅限於普通百姓,而換洗衣物也都是尋常的粗布麻衣,十四枚靈符暫且不論,按照今日他修煉的速度,光是突破練氣五層,就不是一時之功。

雖然沒有了解這些修煉知識的渠道,但蕭憶的記憶中,那徐癩子雖然是一個凡人,卻在衡嶽派外門呆了很多年,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再加上幻境中那一百餘年的記憶,無數次修煉縱使做不得真,也給了蕭憶一些參考。

猶記得突破金丹境界失敗,壽元將盡時的悲涼!

蕭憶對自己的前途感到不安。

觀濤城的街上熙熙攘攘,沒有幻境中那樣的寬敞,反倒是小巷縱橫,煙火之氣濃鬱。

快步穿過置身的小巷,蕭憶的眼前豁然開朗。

一片幽靜的城區,與外麵的喧鬧如同兩個世界,家家戶戶大門緊閉,紅磚綠瓦,高門大院勾起了蕭憶腦海中的回憶。

曾經作為嶺南道首富的蕭家,隻比這更奢靡。

這應該就是觀濤城的內城了吧。

街道寬敞了不少,隻是不知道為何如此幽靜。

湛藍的天空萬裏無雲,他的內心稍稍安定下來。

車到山前必有路,何必想得太多呢?

踏踏踏......

無人的街道上驟然喧鬧起來,一群服色各異的年輕人,熙熙攘攘的從視線盡頭出現,迎著陽光經過了他的身邊。

“蕭憶師弟?”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蕭憶抬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