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羞辱
……
卻說夜淩辰，辦完事後，也不在外麵廝混，徑直回了夜侯府。
剛進大門沒走幾步，卻是見到內堂走出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他的父親，夜候夜飛鷹。
另外一個，卻是個麵目陰沉的中年人。隻見此人表情冷漠，徑直朝外麵走，而夜侯陪在一邊，帶著幾分賠笑，低聲說著什麽。
那樣子，甚至有些低聲下氣。
可是不管夜飛鷹多麽熱情，都像熱臉倒貼冷屁股。那中年人麵目依舊漠然，沒有半點反應。
走到門口，卻是剛好碰到走進來的夜淩辰。
夜淩辰終於從前任留下的記憶裏，想起了這個人是誰。劉副總管？
這人，赫然是負責蒼狼會試的總負責人之一。
“辰兒，你回來了？快來拜見你們劉副總管，為父好不容易請到劉大人，沒想到這麽不巧，劉大人竟然有事就要走了。”
那劉副總管瞥了夜淩辰一眼，似笑非笑地問：“你就是夜淩辰？”
作為蒼狼會試的總負責人之一，他自然是認識夜淩辰的，這麽問，顯然是一種蔑視。
夜淩辰是聰明人，察言觀色，就知道父親多半在此人身上碰了一鼻子的灰，當下也不鹹不淡：“是我，你就是劉副總管吧？”
劉玄通，蒼狼會試的副總管，排名第二的實權人物。不誇張地說，他甚至是掌控著蒼狼會試各家諸侯的命運！
不管是哪一路諸侯，見到他劉玄通，都是要恭恭敬敬。
得罪他劉副總管，會試的關鍵時候卡你一下，怎麽淘汰的都不知道。
所以，見夜淩辰不但沒有畢恭畢敬，竟然用這樣的口氣反問他。這劉副總管心頭頓時大怒。
他劉玄通不是沒有城府的人，但是他壓根沒必要在夜家表現什麽大度胸襟。
於是表情當場一凝：“夜侯？你這兒子，果然是人才啊。人家家傳玉佩都敢盜的主，眼裏沒有我這個總管，倒也不難理解哈？”
夜飛鷹一聽，暗呼不妙，正要賠禮。
劉副總管一擺手，冷笑道：“夜侯，你不必說了。你兒子在蒼狼會試上，本來我是打算幫你一把的。不過嘛，今天下午我得到很多路諸侯的提醒。說你這個兒子如今囂張的很，幫他等於惹禍上身。所以，蒼狼會試的事，你們就自求多福吧！”
“劉副總管，這……”夜飛鷹急了。
“夜侯，別怪本總管說話直。就算沒有那些諸侯提醒，就衝你家這紈絝兒子的態度，我不給他穿小鞋，你們夜家就得燒高香了！”劉玄通索性撕破麵皮。
一旦撕破臉皮，劉玄通這露骨的威脅也就無需掩飾了。以劉玄通在王都的地位，對一個即將失勢的諸侯，倒也真的沒有客氣的必要。
夜飛鷹本來還帶著幾分求情的僥幸心理，一聽後麵這話，臉色也是一沉：“劉副總管，你侮辱我可以，卻不要帶上我兒子！年輕人紈絝一點怎麽了？你就吃定了我兒子不會翻身？有句話說的好，鯉魚也能躍龍門！”
“好一個鯉魚躍龍門！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真是可笑……”劉玄通哈哈大笑，“醒醒吧，如果不是運氣好，你現在應該是給你兒子辦喪事的時候，還有時間向我求情？”
說完，便是袖子一甩，傲然朝外走去。
如果是以前的夜淩辰，得罪了那幾路強大諸侯，又被蒼狼會試的總負責人記恨上，那是斷然不會有翻身的可能。
可是如今，夜淩辰怕什麽？這些人加在一起，在他眼裏，也不過是幾隻聒噪的蒼蠅罷了。
稍微給他點時間，便可以將他們全部踩在腳下。
嘴角微微帶出幾分冰冷的笑意，望著大搖大擺而去的劉玄通，夜淩辰提聲道：“劉副總管，趨利避害，是人的天性，你害怕得罪那些強大諸侯，這倒沒什麽。不過你欺善怕惡，羞辱我夜家。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今天你到底犯了什麽錯誤。”
如果這劉玄通客客氣氣，婉言拒絕江楓，彼此不傷麵子，夜淩辰其實也能理解。
可偏偏這劉玄通今日來夜侯府，把夜飛鷹父子二人一頓羞辱。完全把夜家當成了塚中枯骨，明日黃花。
這種態度，成功的激怒了夜淩辰。
“唉，辰兒，這個劉玄通不好惹啊。蒼狼大會的總負責人裏麵，他排名第二。”夜飛鷹輕歎，“而且，為父聽說，排名第一的人，對於會試基本不怎麽過問，所有事情基本上都放手讓劉玄通去做，隔一段時間聽劉玄通匯報便是。所以，這劉玄通，說他是第一負責人，也不為過啊。”
夜飛鷹身為一代諸侯，為人驍勇豪氣，但要說到謀略算計，權術鬥爭這些本事，在整個王都裏，還是不夠看的。
夜淩辰哭笑不得，他轉生之後，還沒來得及去了解蒼狼會試的情況。難道說，前任夜淩辰真的已經糟糕到，不求人就不能通過的地步了？
“唉，辰兒，你別喪氣，為父再想想辦法。看看是不是有別的路子可以走走。畢竟你是我夜飛鷹的兒子……”
有道是，慈母多敗兒，可是夜飛鷹這個當爹的，讓夜淩辰覺得，原來慈父也可以敗兒的。
不過，夜淩辰也確實有些感動。自己這父親，對兒子還真夠寵愛的。這都火燒屁股了，也沒見他說一句重話。
“對了，父親，蒼狼會試，我的成績到底差到什麽程度啊？這個劉玄通，他有沒有提到過？該不會是墊底吧？”
“墊底這種事，你以為還會有懸念嗎？”江楓苦笑道，“現在的問題是，三項基礎審核，你目前是一項都沒過關。這個月底，就是最後半年的終審了。如果你三項基礎審核沒通過，連進入蒼狼會試總考的資格都沒有啊。”
蒼狼會試，前兩年半，是學習期，成長期。在這段時間結束後，會有個資格考核。
如果連資格考核都過不了，那連參加最終蒼狼會試的資格都沒有。
夜淩辰算是明白了，為什麽父親會那樣低聲下氣。為什麽一個傲骨錚錚的諸侯，會在劉玄通麵前，被訓得不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