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誠不我欺
作為一處超級宗門，天音宗的領土範圍絲毫不遜於任何皇朝，領土跨度足足萬裏。
而作為天音宗的總壇，麵積更是宏偉。
因為宗內不允許飛行，龍嫣然一直走了半個時辰，天色已經變黑的時候，才走到了一處瀑布邊上。
這是琴閣內的一處高山，巨大的瀑布，像是銀色的水蟒一般，從十幾米高的斷崖上飛流而下，衝擊在下方的岩石上，發出隆隆的聲響。
“你現在已經築基三重……”
感受到周圍並沒有人，賀凡的身影漸漸顯露了出來，道：“你沒見過鳳凰展翅，但是要去感受它，鳳凰雖然能像鯤鵬一般，扶搖直上九萬裏，但是鳳凰有自己的飄逸和靈動，你現在都沒能成功入門《太凰遊天步》，可能就是缺少一些外部壓力，你需要這些壓力來激發你的潛能。’
“外部壓力？”龍嫣然跟著嘀咕了一句，神情疑惑。
“不錯，就是外部壓力！”
賀凡點頭，一副高人左派。
他並指成刀，一揮而出，一道恐怖的流光就發出，前方樹林裏幾顆大腿粗細的樹木應聲而斷！
而後，賀凡用自己的力量，把大樹削成一根又一根同等大小的木樁，大手揮動下，木樁全都飛向了瀑布下方。
砰砰砰！
一連串的悶響，這些木樁全都插進了瀑布的下方的石頭裏。
一共九跟木樁，正好從瀑布的這邊，均勻排列到了瀑布的另外一邊。
“你想要讓你的《太凰遊天步》成功入門，其實也不難，隻要你能夠在那些木樁上來去自如，並且滴水不沾，就算入門了！”
賀凡說著，臉上還掛著自信的笑容，似乎從這瀑布中穿梭且滴水不沾，十分容易做到一般。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太英明了。
他清楚的記得，前世有很多小說裏，那些金手指就是這麽安排主角練習的。
當初他還覺得就是那些作者臭屁，故意突出金手指的高人人設。
但是眼下輪到自己，他才發現這套路太好用了。
“什麽？”
龍嫣然一愣，瞪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看著瀑布。
在這種水流的衝擊下來去自如，還滴水不沾，這可能嗎？
“你仔細看……”
有了經驗借鑒，賀凡現在編瞎話也變得順暢了起來：“這些瀑布，並非是持續不斷的，有上方的岩石緩衝，這些水流是有那麽一瞬間的空隙的，你想達到我說的地步，就要跟上這一絲空隙！”
賀凡侃侃而談，泰然自若。
但是隻有賀凡自己知道，他完全都是在胡說……
什麽緩衝，什麽縫隙……
這瀑布這麽湍急，真能過去才是見了鬼！
自己設置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是自己把它說成是可以做到的，這樣就可以完美避免龍嫣然的提問。
而龍嫣然如果自己做不到的話，自己隻需要說一句，是你天賦不夠，就可以完美推卸所有責任！
到時候還可以趁機安慰一下小美女，增進一下感情，簡直完美！
“這……”
看著湍急的瀑布，衝擊在石頭上，揚起漫天的水霧，龍嫣然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唾沫。
這真的能辦到嗎？
被這種湍急的水流擊倒，恐怕很疼吧？
“公子說可以就絕對可以，荒古前的天驕能做到，我也肯定能做到！”
猶豫了片刻，龍嫣然的眼神又堅定了起來。
她忘不了韓千燕虛偽的臉，忘不掉那個韓公主剝奪掉自己血脈之後猙獰的笑臉。
國破家亡！
如果這都感受到恐懼，自己又拿什麽複仇呢？
龍嫣然眼光中閃爍著堅韌，元力包裹住了自己的身體，一步一步走到了瀑布邊上。
離近了，她更能感覺到水流衝擊到石頭上的那種震耳欲聾。
龍嫣然沒有猶豫，身形一縱，落到了一根並不粗壯的木樁上。
轟！
隻不過，還沒等龍嫣然站穩，巨大的水流，就狠狠的衝擊在了她的身上，將她單薄的身影直接打到了湖水中。
“呸！”
龍嫣然嘴裏的湖水吐出來，手掌一排睡眠，身體借勢又衝到了木樁上。
元力洶湧而出，包裹住了她的身體。
在一開始，她必須用元力保護著自己的身體，適應水流的速度。
龍嫣然全神貫注，支撐著自己。
終於，她漸漸習慣了衝擊。
嗖！
龍嫣然再一次衝了出去，這一次，明顯比上一次快了不少。
但是……
砰！
湍急劇烈的水流並不懂得憐香惜玉，龍嫣然隻是剛剛離開木樁，水流就轟擊在了她的身上，失去了支撐點，龍嫣然的身體如同無根的浮萍一般，直接被打到了湖水中。
“我一定可以！”
龍嫣然從水中冒出頭，元力噴薄，很快衣服上的水分蒸發幹淨，再度衝上了木樁。
砰！砰！砰！
瀑布之中，一道倔強的身影，一次次的衝出去，一次次被瀑布衝到湖水中，然後又一次次的在站上去。
“我不能這樣蠻練，公子說了，這瀑布之間，其實有一絲空隙……”
龍嫣然站在瀑布下，開始調整自己。
閉上雙眼，開始感受瀑布衝擊在身上細微的變化。
這段時間對於音律的練習，已經讓她的靈魂感知強橫了不少，這時候靜下心來，似乎每一滴水都變得清晰可見。
而在這種狀態下，漸漸的，龍嫣然似乎感覺到了，在瀑布每一次衝刷在岩石上之後，那一絲幾乎不存在的空隙。
……
“我，是不是有點過分？”
看著龍嫣然一次次被擊倒，又一次次的站回原點，賀凡心裏忽然多了一絲負罪感。
這個少女堅毅的眼神，讓他覺得的自己的欺騙是那樣的不道德。
瀑布的水流衝擊，又哪裏來的縫隙？
還要從頭到尾，滴水不沾，怎麽可能？
隻要離開木樁，必然被不間斷的水流衝擊到湖水裏。
“要不然，我讓她停下吧？”
賀凡真的猶豫了，看著龍嫣然執拗的背影，他覺得給這個女孩兒安排一個無法完成的任務，簡直就是在犯罪。
終於，他實在是不忍心了，抬起手，賀凡準備叫龍嫣然回來。
可是，就在賀凡要張嘴叫龍嫣然的瞬間。
龍嫣然動了！
一直在體悟的龍嫣然睜開了雙眼，一步跨出，身體幾乎化作了一道黑線，下一刻，就出現在了第二根木樁上麵。
這一刻，似乎風都停了！
似乎水都止了！
這一刻，賀凡愣住了！
許久之後，才在心裏爆了句粗口。
“臥槽，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