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她不是人
“前輩，守琴人和太上長老有請！“
石屋外，終於是響起了唐嚴的聲音。
賀凡知道，躲肯定是躲不過去了，自己的瞎話還得接著編下去，好在剛才那段時間已經給了他一定構思空間。
憑借自己鍛煉了這麽長時間的胡編本領，想來也不會直接被問住。
現在，隻能是見招拆招了。
“公子，您走了我怎麽辦？”
身後龍嫣然的聲音，讓賀凡扯了扯嘴角。
他一直在編瞎話，倒是忘了安排龍嫣然。
“放心，我會在正式弟子的地方等你！”
賀凡背負著雙手，目空一切的道：“你要潛心修煉，等你重新築基的時候，我們自會再見！”
一個字。
裝！
兩個字。
硬裝！
無論如何，也得把絕世高人的形象，在龍嫣然心中立住，至於到了天音宗裏麵到底會發生些什麽……到時候再說吧。
“還請公子指點。”
眼看著賀凡就要離開，龍嫣然再次躬身。
她雖然已經重拾了信心，但是也是在賀凡的“指點”之下才突破到六色。
公子說過，荒古前甚至有天驕達到九色築基，她沒有經驗，隻能是請教賀凡。
但其實……賀凡也沒有經驗。
“我要是能指點你，我就先把自己變成人了！”
賀凡挑了挑眉毛，他知道又得靠自己編了。
可是……編點什麽呢？
怎樣才能合理呢？
有了！
忽然間，賀凡想到了什麽，微笑著看向了龍嫣然：“嫣然，你還記得雜役弟子上山的那一排石階嗎？”
“嫣然記得。”
龍嫣然躬身。
在雜役弟子居住的山上，從山腳下開始，有一道石階一直到山頂，大概有一千多個台階。
從高空往下俯視十分顯眼，所以龍嫣然記得很清楚。
“你從今天開始，除了修煉之外，每天掃一遍石階！”
“記住，不許用元力，不許用神通，隻能用普通的掃帚，一點一點的掃，每一個石階都不能錯過，每天一遍！”
賀凡盡量保持著語氣的神秘，說完之後忍不住點了點頭。
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和劇情，以前在修仙小說裏他經常看，雖然也不知道有什麽道理，但是現在說出來，自己也感覺好像挺厲害的樣子。
“公子，掃石階有什麽用？”
龍嫣然疑惑。
“你如果真的聰慧，自會頓悟，你如果不明白，我說了你也不會明白！”
“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懂嗎？”
賀凡繼續胡侃，但是落在龍嫣然和唐嚴眼中，賀凡卻是氣定神閑的侃侃而談，雖然說的雲裏霧裏，但是在賀凡口中說出來，感覺就像是大道至理一般。
“嫣然明白了，嫣然一定不辜負公子的期望！”
龍嫣然躬身。
賀凡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看向了唐嚴。
眼神的意思也很明顯。
我安排完了，帶路吧！
“前輩請！”
唐嚴領悟到了賀凡的意思，趕緊帶頭向空中飛去，賀凡在後麵慢悠悠的跟著。
在離開時唐嚴還特意看了一眼雜役山上的石階，龍嫣然已經拿了一把掃帚從第一個台階開始往上掃了。
“這對築基能有什麽幫助？”
在來之前，唐嚴已經觀察了龍嫣然的道基雛形，知道龍嫣然已經是六色築基的苗子，一般五色築基就已經能夠稱之為天才，六色築基已經是天才中的拔尖者了，但是賀凡似乎還是不滿意，讓龍嫣然掃地，似乎也另有深意。
難道掃地，還能從六色突破到七色嗎？
唐嚴有一個小兒子也在築基的關鍵時期，唐嚴決定好好觀察一下，如果真的有用，他也讓自己的兒子來這裏掃地。
一天掃兩遍！
唐嚴現在的想法，賀凡肯定是不知道的。
現在的他，甚至沒有閑心觀察天音宗的壯麗，看著遙遙在望的大殿，他開始設想各種各樣的可能性，開始想著各種各樣的奇葩問題的答案。
比如一會麵對一群天一境界，戰鬥力比自己強的老家夥，要怎樣繼續保持自己的高人形象，比如萬一那群老家夥怒了，自己怎麽樣才能逃跑等等。
賀凡第一次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太夠用，這一刻，他無比的希望，從雜役山到大殿的距離遠一點，再遠一點……
可是，希望畢竟隻是希望。
他和唐嚴很快便來到了大殿之前，在唐嚴進去稟報之後，裏麵傳出了一道十分動聽的聲音。
“前輩請進！”
賀凡深吸了一口氣，大鍾四平八穩的來到了大殿之中。
隻是剛剛進入，賀凡就感受到了四麵八方傳來的灼熱的目光，這讓他也有些頭皮發麻。
賀凡能夠感覺到，這大殿內的每一個人的境界都超過了天一境界，特別是上方的四個老家夥，還有帷帳後麵的一個人影，更是給賀凡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根本不是憑自己現在的實力能夠抗衡的了的。
稍微有哪句說的不對，可能自己會死的臉渣都沒有。
“古鍾之內的前輩，可否告訴我等您的名諱？”
寂靜了許久，高台上的一個老嫗開口了。
這讓賀凡雙眼一凝！
來了！
他知道從自己回答了這一個問題開始，這場戲就開始了，自己絕對不能露怯，否則一切全完。
當下，賀凡輕笑著擺了擺手。
“名字，隻不過是一個代號罷了，而且荒古大劫都已經過去了這麽久，我就算說出我的名字，你們也不會知道的！”
賀凡負手而立，語氣顯得十分悲涼寂寞。
似乎真的一個人度過了無比漫長的歲月，讓在場之人的心是一沉，頓時對賀凡的話信了幾分。
“那前輩，您可知荒古大劫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另一個老人開口，目光銳利。
他們不著急確認這個聖級知音帖，他們首先要確定賀凡是不是荒古前的人，如果不是，剩下的也就需要再盤問下去了。
而荒古那場消失在曆史中的大劫難，幾乎是所有修士心中的謎團，這時候問出來，一是為了測試賀凡，二也是為了解開心中的疑惑。
“發生了什麽？”
賀凡笑容無比悲涼。
我特麽哪知道？
當然，他是不可能這麽說的。
想了一下，賀凡搖了搖頭：“死了，都死了，一場大戰，古神隕落，神獸消亡，天地都在那一戰中崩塌，我們敗了，他們勝了，我可以告訴你們當年發生的一切，但是你們真的敢知道嗎？”
一席話說完，賀凡明顯感覺到帷帳內的那個身影顫抖了一下。
這讓他一個激靈。
自己，不會哪裏吹爆了吧？
又過了許久，帷帳裏的人沒有說話，賀凡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天音宗的諸多長老明顯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彼此看了看，還是沒有再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
每一代的守琴人都守護著天音宗的秘密，說不定就知道什麽秘辛，看到守琴人激烈的反應，他們是真的有些不太敢提問了。
“那前輩，您這張知音帖從何而來？”
“故人所贈！”賀凡仍舊負手而立，波瀾不驚。
“您確定是故人所贈？”
一個蒼老的不像樣子的老太婆看著賀凡，冷笑了一下道：“不是您在某個地方撿到的，或者是趁著原主人不注意，拿到自己手裏的？”
一句話，頓時讓大殿內的氣氛微妙了起來。
賀凡也是在聽到這句問話後皺起了眉頭。
趁著原主人不注意，拿到自己手裏的？
那不就是偷嗎？
靠！
我行得正坐得直，雖然來到這個世界我沒少騙人，但是偷這種事我從來不做的好吧！
“你以為我是偷得？”
賀凡冷笑：“小小一張知音帖，我需要去偷？你們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我之所以選擇你們天音宗，隻是因為你們比較近罷了！”
說完，賀凡直接淡淡的轉過了身，盡顯高手風範。
不過也是在轉身的這一刻，賀凡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在場的都是天音宗的人，自己明著瞧不起天音宗，這些家夥能痛快才怪。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賀凡這一句話，瞬間讓天音宗的長老眼中的都出現了怨氣。
神荒界雖然萬族林立，勢力無數，但是最頂尖的，還是超級宗門和皇朝這一級別的勢力，作為在超級宗門中都實力靠前的天音宗，被人看清自然是十分不爽。
“既然前輩瞧不上我天音宗，又何必過來？”
一個長老咬著牙道。
如果不是曾經立下過道心誓言，估計他現在已經衝上來跟賀凡戰鬥在一處了。
“因為你們的祖師！當年我們的關係，她是不會告訴你們的……”
賀凡頭皮發麻，但是還是硬著頭皮接著胡吹。
這一路上他和龍嫣然打聽了一下天音宗的種種，為的就是以備不時之需，現在總算能讓他撐著講下去了。
他現在大腦正在瘋狂運轉，一邊回答著問題一邊想著對策。
現在已經得罪了這些老家夥，要是想解開這個梁子，恐怕隻能吹捧他們祖師！
現在賀凡就是在等，等有人提問到他們祖師。
而就在這是，帷帳後的身影開口了。
“前輩，隻要您回答一個問題，答對了，天音宗就可以答應您的一切要求！”
她的聲音很好聽，很空靈，聽上去如同妙齡女子一般，卻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你問吧！”
賀凡四十五度角望著天空，仿佛是在回憶。
“我們祖師，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一句個問題，讓台上的太上長老都是微微皺眉。
這個問題……似乎根本算不上什麽問題。
因為在場的人都隻是通過宗門內的記載來了解祖師的，沒有人真的見過祖師，更別說了解祖師是什麽人了。
這麽問的話，無疑對方想怎麽回答都行。
有些長老已經是皺著眉頭看向了帷帳裏麵，但是礙於守琴人的特殊身份，他們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提出質疑。
而是把目光聚焦到了賀凡身上。
“來了！”
賀凡知道自己等的調節氣氛的機會來了，當下微微抬頭，盡量讓自己看上去顯得懷念，而後輕聲道：
“她，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