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困境

吸塵器在嗚嗚的響,樸仁靜也在嗚嗚的響。嚴冬幹脆掏出手機,調整好角度,保證把這個可愛的丫頭拍進畫麵。然後一把拽住吸塵器的把柄。

“嘣~”

“好玩吧,被吸住的時候,有沒有肉快要掉下來的感覺?”

樸仁靜剛才掉眼淚不是因為難過,而是著急。現在她有點難過了,因為她覺得自己被人看不起,自己成了小醜。盡管樸仁靜出來打工的時候,就有了心理準備,可是最近的生活對她的打擊太大了。

聽見嚴冬調侃的話,嘴唇動了幾下,強忍著鼻子酸酸的感覺,實在沒忍住,幹脆捂著臉坐在**哭了起來。

嚴冬懵了。難道是自己過分了?她剛才不是玩的挺開心嗎?用吸塵器對著嘴吸,曾經是嚴冬最喜歡的樂趣之一,剛才她都開心的躺在那玩啊。要不是看到她的眼淚,嚴冬都不想管她。

“你別哭啊,我以為你很喜歡玩呐?我問你是因為我以前玩的時候就是這個感覺。臉蛋被吸著,感覺很舒服。”

“不舒服。好疼。我沒玩。”

嚴冬聽懂了,原來不是玩,是蠢,魚唇的蠢。雖然現在還是想笑,可是她在哭,自己不哄哄好像不太對。

“你能不能不哭?”

“不能。”

其實樸仁靜不想哭的,可是最近傷心的事情太多,她的眼淚根本止不住。麵前的是雇主,自己無論怎樣都不應該繼續下去,可是聽到他的問話,樸仁靜隻想這麽回答。

“那你什麽時候能哭夠?”

“嗯?不知道。嗚嗚嗚~”

“跟個小火車一樣。”

嚴冬說完這句就走了,樸仁靜驚訝的甚至暫停了兩秒,才繼續哭下去。

嚴冬推開門又走了進來,把一條用溫水潤濕的毛巾遞了過去。樸仁靜看著麵前的毛巾,再次暫停了哭聲。

“擦擦,要不弄一袖子。另外敷一敷眼睛,要不一會該腫了。”

“你怎麽知道眼睛會腫?”

“電視劇演的。你繼續吧。”

“繼續什麽?”

“繼續哭吧。”

“哦,謝謝。嗚嗚嗚~~”

嚴冬看著樸仁靜,正常情況下,被打斷了情緒,不應該繼續哭啊。這位是怎麽回事?不就是吸塵器把臉和嘴吸住了?也不會很疼啊。麻麻的,明明很有趣。

“隻不過臉蛋和嘴唇紅了一些,沒有腫。你幹嘛哭的這麽傷心?”

女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總是被人說頭發長見識短,其中一個很總要的原因就是,女人都是有些任性,有些小脾氣的。如果嚴冬不理樸仁靜,樸仁靜最多再哭上一分鍾,就會乖乖的收斂起來,繼續她的工作。

可是嚴冬問了,不能說這是一種關心,更像是下意識的溝通。可這就給了樸仁靜說話的理由,給了她把傷心傾訴出去的機會。

“本來我是練習生,馬上就要出道的。可是,我不得不退出。”

“是嗎?沒事。下次再出道唄。”

樸仁靜看了一眼這個事不關己,說話輕描淡寫的家夥,自己整整練習了七年的時間。七年啊,堅持到了最後一刻,卻不得不放棄。你能明白這是一種什麽樣的痛苦嗎?看看嚴冬輕鬆的表情,你不懂。

“因為奶奶和叔叔都患了重病。家裏的條件又不是很好,阿爸和偶媽都很辛苦,我不能去賭,如果我出道了卻不能馬上賺錢,家裏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的。我隻能退出。”

“有病治病唄。你還挺懂事的。”

樸仁靜不哭了,眼淚被湧上來的怒火憋回去了。這人就沒點同情心嗎?看著嚴冬還是那副輕鬆的模樣,幹脆把毛巾扔回到他手裏。自己也噌的站起身,用手背擦擦眼淚,氣憤的邊說邊走

“是的,你說的沒錯,我很懂事。我要工作,我要努力賺錢,給奶奶和叔叔治病。這次不能出道,以後再出道,對嗎?這位先生。你說的太對了,我現在哭的話一點也不懂事,我現在應該去工作。”

嚴冬看看手裏的毛巾,再看看樸仁靜的背影,怎麽了?自己說錯話了?不過,嚴冬也從樸仁靜的隻言片語中知道了她的困境。低著頭想了想,無奈的笑了笑,這算不算自己應該做的,這算不算自己的良心。

“治病需要多少錢,我借給你。”

樸仁靜猛地站住,停在原地。慢慢的轉過身,看著嚴冬,這個人還是那個樣子,他的表情還是那麽輕鬆,好像說話的人並不是他一樣。

“不用了,謝謝。我自己能賺。”

說完,樸仁靜直接走到客廳,想了想,回到房間又把吸塵器拽了出去,放回儲物間。自己拿著抹布跪在地上吭哧吭哧的擦地板。

樸仁靜有些後悔,她真希望剛才自己接受了他的幫助。那樣奶奶和叔叔一定能用上更好的藥,可是自己拒絕了。就像僅有的一絲希望被自己親手斷送一樣,可是這次,樸仁靜不想哭,咬著嘴唇,將眼淚咽回肚裏。

擦地板,努力,快速的擦,樸仁靜直希望這兩個小時快些過去,她想去家旁邊的小公園待一會,隻待五分鍾。她想在沒人看到的時候,好好的哭一場。

“還擦啥呀,走。”

手上的抹布被踩住了,這個無禮的家夥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樸仁靜拽了一下抹布,發現根本拽不動,站起身瞪大了眼睛看著嚴冬。

“看見了,看見了,眼睛又圓又大。行了吧,快走吧。”

嚴冬好像沒看到樸仁靜臉上的憤怒,邊說話邊摟著樸仁靜的肩膀往門口走。

“你,你,放開我,你去要哪?”

樸仁靜抓著嚴冬的手,使勁的往下掰。手那麽大,直接摟著自己的肩膀,就算自己不想走路都不行。就好像被他夾著一樣。

“去醫院啊。你不是說你奶奶和叔叔需要錢治療。我想去看看,你是不是在撒謊。”

“我沒撒謊。”

“那就帶我去啊。”

樸仁靜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不想再拒絕這個珍貴的機會,哪怕隻是試一試,她也願意。奶奶和叔叔現在很痛苦,如果這個人真的能幫助到她們呐。

就這樣被夾著肩膀,一直到坐上黑色的Benz,樸仁靜還沒徹底清醒過來。轉過頭看著發動車輛,正在駛出地下車庫的嚴冬。樸仁靜不得不問上一句。

“對不起,先生,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嚴冬。嚴寒的冬天,就是那兩個字。”

“不管您最後是否決定幫助我們。謝謝您。嚴冬xi。”

“嚴冬就嚴冬,什麽嚴冬西。要麽叫oppa,要麽叫嚴冬。”

這個人怎麽這樣啊,聽見嚴冬奇怪的語氣,樸仁靜連感謝的心思都沒有了。不過,為了奶奶和叔叔,樸仁靜肯定不會選擇平語。

“oppa,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