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子月的貓
第二代靈種植入到了武玄木的脊椎上，目前已經和他完美融合，處於第二階段的成長期，按照子月的計算，第二階段需要一年的時間才能徹底完成生長。
但玄木依然想竟快把第三階段的培養液配方拿到手，因為有了前一次的經驗，他知道想要集齊配方上的全部藥劑絕非一朝一夕,有些甚至屬於專供藥劑，就像第二階段培養液裏的白鯊血清，由於白鯊是瀕危物種，即便是在異族海域也很少有人敢去獵殺，那是老骷髏花了大價錢從偷獵者手裏買來的。
而且配方裏的藥劑價格不菲，尤其是子月的配方，用的都是正規藥劑，需要尖端設備才能提取，用土辦法熬出來的藥物，肯定達不到應有的效果。
早晨去調查所報了個到，玄木便急匆匆回到家裏，屋子裏到處都堆積著子月的資料，有些是一摞一摞的運算公式，玄木坐在沙發裏，隨手拿起一疊子月手寫的運算資料，密密麻麻的公式和符號看得他眼花繚亂，從前他崇尚科學，現如今真正的科學算式擺在他眼前卻讓他感到頭疼。
但玄木知道，子月的那些算式一旦有了結果，就會變成真正的科技產物，小到一粒藥丸，大到宇宙飛船......
玄木給自己沏了一杯咖啡，輕輕喝了一小口，一手端著咖啡杯把頭仰在沙發柔軟的靠背裏，回味著苦澀中帶著香甜的味道，他感到很愜意，因為沒費太大的力氣就娶了一位天才科學家，竟管那場婚禮很簡單，甚至顯得冷清，唯一的客人是子月的一名女學生叫吳小穎，證婚人就是老骷髏，此外參加婚禮的還有子月的那隻貓，但玄木依然覺得很幸福也很幸運。
抬眼看了一下顯示在牆體裏麵的巨幅婚紗照，尤其是看到妻子甜美文靜的笑臉，玄木也感到很溫馨，然而相片裏妻子明亮的眼睛似乎正在看著他，讓他有些膽怯，因為他要馬上就要去竊取培養液的配方。
他自己也納悶兒，這明明是自己的家，子月明明是他的妻子，可是一想到要去打開地下密室的保險箱，從那裏麵取出配方，他就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頭腦中似乎總有個聲音在呐喊：
“武玄木要偷他老婆的東西了！”
玄木又去拿了一瓶紅酒，連喝了兩杯之後，心情才稍稍平靜，放下酒杯他狠狠地按下了一個隱藏在酒櫃裏的按鈕，距離一樓衛生間不遠處的地麵開啟了一道暗門，暗門裏的燈亮了起來，台階通向地下的密室。
玄木急忙走了進去，因為他關閉了別墅裏的所有監視探頭，如此一來子月不會察覺，但整棟別墅也處於零防禦狀態，現在玄木知道至少有三家工廠的分析士在密切監視子月，而這座別墅裏的每一項成果都會讓工廠獲得不小的利潤，有些甚至是王國的機密資料，子月偷偷留下的副本。
一旦丟失，不單會威脅到他幸福的婚姻，子月也可能麵對嚴厲的懲罰。
當然那些工廠都是披著羊皮的狼，看起來是正規的工廠，實際做的都是些見不得光事。
“喵嗚.....”
玄木嚇了一跳，旋又心中暗喜，是子月養的那隻貓，在他腿上蹭了一下。
“小眯，原來你在家呀，正好，你幫我警戒，如果發現異常就趕緊按下櫃子下麵那個紅色按鈕。”玄木蹲下來撫摸著那隻貓的脖子。
小眯冷冷地白了玄木一眼，“是不是又要做壞事呀？”
“哪有的事，我隻是取一些零花錢......”玄木知道這貓身上同樣植入了第二代靈種，它不會說話卻能用意念與人交流。
“取金幣當零花錢？還要解除屋子裏的監視探頭和防禦？鬼才相信你的話。”
玄木很難相信自己撫摸的是一隻黑白相間花紋的小母貓，他吐了一口氣，“順便幫你也搞到第二階段的配方。”
“成交！你要快，萬一真有人闖進來，子月會把咱們倆都趕出家門。”小貓輕靈地走出地下室跳到了酒櫃上，兩隻琥珀一樣的圓眼睛盯著窗戶外麵的一舉一動，
“知道了。”玄木真是不太情願，因為他也知道，植入小眯體內的靈種屬於試驗品，不知道給它喝了第二階段的培養液之後，它會變成什麽樣。
有了小眯當警衛，玄木倒也放心了不少，看著小眯離開之後他又開了一道門，走進了地下密室，密室裏麵隻有一隻巨大的保險箱，看起來就是鑲嵌在岩壁上的一道厚重的鐵門，一人高的金屬門上有一個鋥亮的把手，把手下麵就是閃著綠色燈光的密碼按鍵。
玄木迅速按下一串密碼，密碼沒有變，一陣機械轉動聲後，鎖打開了，門後麵是一個不足五平米的保險箱內室，從上到下有三層隔板，每一層都摞著大量的資料。最底層整整齊齊的碼放著兩萬枚印加金幣，按照印加王國的通用貨幣標準，每一枚印加金幣重十五克。
然而保險箱裏每一摞資料拿出去，少說也能賣上百萬印加金幣。玄木當然不會偷他老婆的資料去賣。不過偷取靈種培養液的配方，他已經是輕車熟路，配方就封裝在一隻檔案袋裏，玄木趕緊取出裏麵的一摞文件，那正是靈種培養液的配方。
看著那上麵的文字和化學分子式，玄木皺起眉頭，子月真的沒有毀掉那些東西，甚至也沒有把它藏到別處，而且上一次對於他擅自打開保險箱的事，子月也說得輕描淡寫，這倒是讓玄木滿心狐疑。
“快點吧！猶豫什麽呢，大姐上次沒提你擅自動她保險箱的事，這說明她是在默許咱們。”小眯催促道。
“那也不能太明目張膽。”玄木道。
“那當然，因為她真的很愛你，也很信任你，她把你領到劍士公會又給你安排了調查員的身份，就是在為你鋪路，掩蓋靈種的秘密，我猜她心裏一定很矛盾，她既想讓你體內的靈種成長讓你變強，又怕靈種成長過程中發生意外，我覺得她是不想讓你踏入危險的境地，更何況......”
“何況什麽？”玄木有點心不在焉，他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紙和筆，把小眯的第二階段培養液的配方和豢龍人的第三階段配方都謄寫下來，但他不能把所有的配方都謄寫下來，一來收集藥劑需要時間，再者萬一靈種的事泄露出去，配方不能丟失。
“更何況她真的需要你，現在她已經把你當成她唯一的親人了。”
“我知道，小眯別提那些事了，你放心我會好好保護子月的。”
玄木把檔案重新封裝放好，趕緊關閉保險箱，走出地下室。
小眯按下了紅色按鈕，地下室的門緩緩關閉，它又啟動了整棟別墅的防禦，屋子裏所有的監視探頭都亮了起來。
“現在大姐是察覺不到了，但剛才有人在門外放了一樣東西。”小眯跳下酒櫃，仰頭對玄木道。
玄木嚇得三魂出竅，“有人來過？那你為什麽不啟動防禦呢？”他趕緊把抄寫了配方的紙疊好放進衣服兜裏。
“那個人沒有威脅，他隔著窗簾什麽也看不到，好像是個郵差，放下東西就走了。”
“郵差？”玄木急忙跑到門口，推開門，黑色的光亮台階上果然放了一樣東西，但那是一束包裝好的玫瑰花，紅色的玫瑰花整整齊齊地裹在包裝紙裏，鮮豔刺眼。
玄木覺得納悶兒，他朝兩旁看了看，寬闊的海濱大路上，空無一人，對麵的科技學院也顯得異常安靜，兩旁的十幾座別墅門口沒有任何車輛，自家的籬笆院子裏，除了地上的那一大束玫瑰花之外，還有他為了上班特意在二手車販子手裏買的那輛破舊的飛行摩托。
“這下你好像真的有事做了。”小眯跳到那束玫瑰花前麵，嗅了嗅花的清香。不過傳到玄木腦子裏的女孩兒聲音明顯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味道。
玄木沒理那隻貓，他把那束花拿了起來，從包裝紙裏取出一張卡片，上麵的字寫得很飄逸：“送給晝夜思念的子月”署名是永恒船運公司，風帆號船長董方白。
“這個董方白是誰？和子月是什麽關係？”玄木有些酸溜溜地問小眯道。
“能送玫瑰花還能是什麽關係，估計是老相好吧！”小眯抬眼看了看玄木，笑著道：“看把你急的，子月十三歲就在科技學院完成了全部學業，十四歲晉升為三星醫士，十五歲就破格晉升為六星醫士，此後就投入了醫學研究，十七歲就獲得皇家最高醫學勳章，她哪來什麽老相好，不過你們倆的婚禮雖然是秘密的，但劍士公會那一次已經公諸於世，依我看，這個人不是不要臉就是來者不善。”
“我看是來者不善。”玄木把手裏的卡片撕成了碎片，扔到了院子裏的草坪上，卻把那束花去掉了包裝，放到了花瓶裏。
“你打算怎麽處理這件事？”小眯問道。
玄木給小眯抓了兩把貓糧，又給它熱了一杯牛奶，倒在盤子裏，“我現在哪有閑工夫去應付這樣的事，隻要他不去學院騷擾子月，我不想跟他計較。”
“我看這種人你不計較也不行，得給他一點教訓，免得他蹬鼻子上臉。”小眯一邊舔著盤子裏的牛奶貓糧一邊說道。
“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好了。”玄木道。
小眯停了下來，回頭冷冷地看著玄木道：“你不覺得你太過分嗎？我是子月的貓，又不是你的。”
“可子月是我妻子，而且這段時間一直都是我在照顧你。”玄木道。
“我可沒有那麽金幣買配方上的藥劑......”
玄木咬了咬牙，“我幫你想辦法。”
“成交！”小眯看了看玄木，“要死的還要活的。”
“他又不是老鼠，教訓他一下就可以了，況且你也要小心，這個人或許沒那麽簡單。”玄木提醒道。
“嗯，永恒船運公司不屬於印加王國。”
“不屬於印加王國，那這個董方白是異族？”
“應該不是，船運公司不是印加王國的，可船上的船員和船長不一定都是異族。”
“船運公司是哪一族的？”
“天狼族的，而且我在子月身邊呆了五年，也就是說她十四歲就開始撫養我了，我從來沒聽過這個船長。”小眯道。
“你那時還沒有靈種，當然不記得了。”玄木道。
“不，靈種賦予我的能力，讓我能查看我出生以來的全部記憶，所以我是後知後覺，屬於後知者，我敢保證子月身邊沒有這個人，所以我覺得這件事很蹊蹺，最好還是不要影響咱們的正經事，捕獵者的原則就是一擊致命，免得被反殺，你說呢？”
玄木狠狠瞪了小眯一眼，略微搖頭道：“小眯，這是人類世界，不能動不動就動殺念。”
“好吧，那我就看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