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坦白從寬
凝望著伸向遠方的道路，玄木呆立了半晌，想到剛才老骷髏把屍體變成僵屍，他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他後悔當初把第四階段的培養液配方告訴了他。這會兒，玄木也不想責怪那隻貓，畢竟它的世界和人類的世界不同，一個越界者做出超出規則的事，也無法討論對錯。
玄木依然看著遠方，問小眯道：“小眯關於老骷髏你察覺到什麽了嗎？”
“實話實說，我隻看到一些零星的碎片，但從那些碎片裏，我什麽讀不出來。我隻能感覺到那家夥的實力很強，普通修為就已經超越咱們太多，加上僵屍族一些特別的能力，就像剛才，把屍體變成僵屍的本事，咱們根本就對付不了。關於你說的他值得信任，我依然保留我的意見。”小眯道。
“嗯！”玄木輕聲道，他轉身上了吳小穎的車，啟動了普通發動機。
“你應該配備一把輕型超級武器，即便不用關鍵時刻也可以震懾他一下。”小眯順著落下的車窗跳到了副駕駛的座位上。
“現在科技神殿的調查員不允許配備超級武器，隻允許配備冷兵器，再說還沒到那個程度，對了，剛才還沒說完，船上的情況究竟怎麽樣？”玄木看了一眼蜷縮在座椅裏的小貓。
小眯慵懶地眯著眼睛道：“那艘船的來頭不小，靜電防禦牆屬於印加王國的科技產物，而且是很高級別的，根本不可能給那些商人使用，更別說是異族的商船，那種裝置根本不可能賣給他們。”
“那就是說，那艘船受到了王國的保護，有特別的用途，而掛著商船的旗子，不過是用來掩蓋真相?”玄木道。
“也有可能是某位公爵或者男爵的船，但據我猜測，不外乎巴山男爵和尼哥公爵，沒聽過那句古老的詩句嗎？冰霜與烈焰鑄就了印加王國。”小眯道。
“風暴會席卷天地，科技風暴所向無敵。”玄木道。
“哈！你還真看過那首詩。”小眯笑道。
“我是從子月的書裏麵看到的。”
“不過話說回來，不管他是公爵也好男爵也罷，敢來招惹子月，那就是在皇家的領地上自討苦吃，子月是科技神殿培養出來的科學家，科技神殿屬於皇族，國王都接見過她。”小眯用意念說道。
“所以你才敢肆無忌憚？”玄木看了一眼身邊的小貓。
“我隻是一隻貓，一隻瘋貓撓死了一個人，估計沒有人會在意。”小眯悠閑地甩了一下尾巴。
“可是另一個人也死了。”
“他是自殺的，或者說是被你間接殺死的，當然了一個正常人誰會在嘴裏鑲嵌一顆毒牙？放心好了，沒人敢來調查這件事，而且那個所謂的船長總來騷擾咱們，一定有其他目的。看來必須得除掉他。”小眯狠狠說道。
“問題是，那個船長藏了起來，不肯露麵。”
“別急，這才剛剛開始，要有足夠的耐心，老鼠早晚會出洞。”
玄木點了點頭，他感覺這事情越來越複雜，至於除掉那位船長恐怕沒那麽容易，而剛剛死了的那兩個人，應該不會引來太多的麻煩，這也算是讓躲在背後的那位船長吃了個啞巴虧。
回到家裏，玄木覺得特別疲憊，坐在沙發裏，呆呆地看了他和子月的那張婚紗相半晌，他突然看了一下牆角仿古的黃銅座鍾，已經晚上九點多了，而把吳小穎送進手術室時是晚上六點左右，子月已經做了三個小時的手術，看吳小穎腿上的傷，估計手術做完至少還得三個小時。
玄木也突然想起來，直到現在他還沒過飯。
吃過了飯，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玄木躺在**翻來覆去也睡不著，他也沒想到這一天當中竟然發生了這麽多事，甚至還鬧出了人命，竟管他不相信迷信，可他還是隱隱覺得，壞事連連發生，大概與竊取子月的培養液配方有關係，大概找個機會向老婆承認一下錯誤，運氣或許就會好了，可是那樣不知道子月會不會把他趕出家門。
喝了兩杯葡萄酒，玄木才勉強入睡，第二天天還沒亮，就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了。
“玄木老師，子月老師已經做完了手術，麻煩您來接她一下吧！”是一名女學生打來的電話。
“好的，我馬上就去！”玄木急忙用冷水洗了一把臉，穿了衣服，臨走時也沒忘記給子月拿上一件外套，因為他記得子月頭一天走的時候，天氣暖和沒穿外套，現在是淩晨四點多，海邊濕氣很重。
玄木把車子開到醫學部的大樓時，子月剛好走出來，身上隻穿著一件短袖圓領T恤，玄木急忙把外套給她披好，子月迷迷糊糊地倒在他懷裏，看起來她站著都要睡著了。
“這麽早把你吵醒，實在抱歉。”子月仰頭說道，說完她朝玄木努了努嘴。
“別說沒用的，累壞了吧。”
子月晃了晃手指，笑著道：“手都快沒有知覺了。”
玄木趕緊攙扶著子月上了車，輕聲問道：“餓了吧，想吃什麽？”
“熱杯牛奶，吃點麵包就行了，我得好好休息一下，下午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研討會，昨晚的飯菜我愛吃，晚上再給我做，好不好？”子月撒嬌地問道。
玄木連連點頭，“沒問題，小穎怎麽樣？”
“托你的福，她沒傷到骨頭，皮膚大麵積灼傷，那些壞死的皮膚全都切除了，我給她做了肌膚細胞再生，手術很成功，也不會留下疤痕。”子月長出了一口氣。
“還是老婆大人厲害。”
回到家裏，子月一眼就看到了花瓶裏的那些紅玫瑰，顯然女孩兒很驚訝，縮著脖子，笑問道：“給我買了這麽多花兒，今天是很特別的日子嗎？”
玄木清了清嗓子，“不是，是我發了第一個月的薪水。”這是他很早就已經想好的借口，反正子月也不會在乎他掙的那點銅板。
“真好！很漂亮！我喜歡！多謝！”子月笑著道。
“你喜歡就好。”
玄木就像照顧孩子一樣，幫子月泡了個熱水澡，幫她換了衣服，把她抱到**，給她熱了牛奶和麵包，端到臥室，看著她吃完幫她蓋好了被子，看著她勻稱的呼吸。
玄木本來也想睡一會兒，但他突然失去了睡意，眼前是他要保護，要愛護的妻子，而在遙遠的星係中還有一個他夢想著要去拯救的星球，然而直到現在他也沒把這個想法對女孩兒說出來。
“你在想什麽？過來抱抱我。”子月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麽輕柔，又那麽好聽。
玄木怔住了，他沒想到子月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怎麽扭扭捏捏的？從前不是一直都很積極嗎？”子月戲謔道。
“我待會還得上班呢，你趕緊休息吧,都累了一整夜了。”玄木看了看表。
“那好吧！”子月翻了個身，雙手支撐著臉頰，看著玄木道：“夫君大人，如果你想做什麽，盡管放心大膽去做吧，如果需要我幫忙的話，就盡管開口。”
“你什麽意思？”玄木嚇了一跳，心中暗想難道偷配方的事又被她發現了嗎？還是小眯走漏了風聲？
子月眨著一雙閃亮的大眼睛，嬌聲道：“你不用隱瞞我，看你這段時間憋憋屈屈的，好像我欺負了你一樣，是不是覺得娶我當老婆特別的累？”
“沒有啊，我覺得很好。”玄木道。
“很好？”子月撇撇嘴，眨著一雙布滿紅絲的大眼睛看了玄木半晌，帶著笑意道：“玄木，說真的，如果愛情是一種可以提取的物質，我願意把它全部交給你。”
“子月！”
“嗯！我說的是心裏話，你想知道靈種是什麽嗎？”子月依然麵帶笑容。
玄木低著頭，苦著臉道：“老婆大人，如果你想罵我的話，盡管罵吧，沒錯我又動了你的保險箱。”
子月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她瞪了玄木片刻，卻突然笑了，有些無奈道：“我不都說了嗎，你想做什麽，就放心去做，這一次我絕對支持你。”
竟管子月的聲音很柔和，玄木卻依然感覺惴惴不安，低聲道：“子月如果你想和我離婚的話，我馬上就走。”
“你今天是怎麽了？我是很認真的，真的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也知道你要做什麽，我覺得我犯了個錯誤，真的玄木，我不應該攔著你。”子月道。
“子月，你今天究竟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又提起這件事呢？”玄木坐到**，捧著子月的臉問道。
子月坐了起來，“我先給你講講什麽是靈種，簡單來說，靈種就是一種藥物，合成的藥物，但很複雜，功效嗎，就是可以讓細胞正常分裂複製，不會出錯，可以修複排列錯誤的基因，能讓一位七十歲的老人像三十歲那樣年輕，即便是腫瘤也能治愈，而且能讓傷口迅速愈合，減少流血，這是第一代靈種的功效。”
“而第二代靈種，實話實說，最初是我想出來的方案，但有個人跟我共同設計了靈種的解構圖，但其中有一個算式，當時無論如何也無法算出結果，你知道科學是嚴謹的，如果沒有理論支持，沒有人能憑空研究出東西來，我們畢竟不是造物主，但那個人出事之後，我受了牽連，就主動要求去沙漠救助站，當我給骨頭爺爺植入第一代靈種的時候，那個算式就突然在我腦子裏解開了。”子月激動地揮了一下拳頭。
她隨手拿起床櫃上的筆和本，刷刷地寫出了那個算式，那隻是諸多運算中的一個小小的環節，玄木眼巴巴地看了半晌。
子月笑了笑：“沒關係，簡單來說就是物質的組合方式，就這樣第二代靈種誕生了。當我實驗的時候，最初根本就沒察覺到什麽，直到有一天，我發現小眯居然能跟我說話。”子月瞪大了眼睛，一臉神秘。
玄木把手放到了子月的額頭上，“老婆你究竟是怎麽了？突然想起跟我說這些呢？”
子月上前摟著玄木的脖子，這一次女孩兒很溫和又很嚴肅地看著玄木道：“給小穎做手術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玄木，第二代靈種的誕生絕不是徒然的，我遇到了你也不是徒然的，所以去做你該做的事吧！不過要切記，千萬要保密。”
玄木點點頭，“我明白了。”竟管他覺得子月今天不太正常，但心裏一直壓抑的那個心結終於打開了，他把妻子緊緊抱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