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吵得不可開交
透過空曠的兩邊門吹著風,伴隨著突突突的摩托車發動機的聲音,李文傑一家人搖搖晃晃的就奔著文化鄉去了。
李文傑好多年沒有坐這種小三輪了,現在重溫一下,特別是走在那鄉道上,總覺得有一種別樣的情懷。
不過在平路上,這輛三輪車的速度還可以,但是到了爬坡的路段,它就像個負重的老頭兒,慢慢悠悠,顯得特別吃力,彷佛隨時都會趴窩了似的。
李文傑家就有四個人,再加上駕駛員五個人,這好幾百斤重的負擔壓在這一輛三輪車上,著實難為它了。
走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三輪車終於來到文化鄉去往張家村的路口。
進村的這一段路比較爛,坑坑窪窪挺大,就沒有難為師傅送進村,李文傑他們下車,不行這十來分鍾的路程。
張家村是一個比較大的村子,有上百戶人家,後靠山,前臨河,村前就是一片田壩。山上種苞穀,田壩裏重水稻。
張家村的人雖然不算富裕,但是吃飽肚子的糧食還是有保障了,一年有起碼半年可以吃大米,剩下的時間就包穀米和著大米一起吃。
而且張家村距離鄉裏麵也不遠,走路的話,半個小時就能到,一路沒有什麽坡,要是趕馬車的話,也才十來分鍾。
李文傑他們擰著看望外公和外婆的禮物走在那泥土路上,此時天快黑了。
眺望著那些已經發黃了穀穗,聞著清新的泥土香氣,李文傑有一種久違了的感覺。
在前一世,高中以前,李文傑是經常來外婆家的,有時候暑假一來,就會呆上十天半個月才回去,這塊田壩,也成了他們的遊樂場,捉泥鰍,抓螞蚱,躲貓貓,燒麥子,撈小魚。
可是自從外婆去世之後,李文傑就甚少再來了。
如今,再次重溫故地,思緒起伏。
“誒,張慧,你回來了?”走著走著,一個挑著籮筐的婦女從對麵走來。
“是啊,櫻桃姐,來看看我媽呢。”
“哦,妹夫和兩個娃娃都來嘛,好好,明天來我家耍哈,帶娃娃一起來。”
“好的,櫻桃姐,明天我們來,你這是要去哪裏呢?”
“你貴哥買了點洋芋,來到鄉裏麵了,托人讓我拿挑籃去挑回來,哎喲,光顧著和你說話,你趕緊回去,快點回去,我來的時候,你大哥家和你二哥家在吵架呢。”
“啊?又吵架?”張慧驚訝道。
“是啊,你快回去勸勸去。”
聽說大哥二哥家吵架,張慧急衝衝就往家裏走,連同著李文傑他們的步伐也快了起來。
還沒到家,才來到院壩坎下,就已經聽到吵鬧的聲音,路邊和坎上也站了一些鄰居在看。
“我家沒錢,我家沒有你家有錢,沒有你家有本事,既然有本事麽,那就摟起了嘛,幹嘛還要找我家分擔。”這是李文傑的大舅媽的聲音。
“你要不要臉的,分土地的時候,你家先分,好田好地先得了,現在要出力的時候,就輪到我家了,哪有這樣的事情,太不要臉,太不要臉了。”二舅媽的聲音隨即響起。
“也不曉得是哪個不要臉,說得像是真的一樣,周圍大家看看,哪個不曉得兩個老的疼你家,照顧你家,分田分地的時候,哪些好的不是給你們留著的。哪有隻拿好處不出力的道理?羞不羞?我要是你,我都沒臉見人咯。”大舅媽的聲音又響起。
“就是,公道自在人心,哪個不要屁股臉,老天看得清清楚楚。你嘴巴裏說出這種話,簡直就是亂噴糞。”
“你才亂噴糞,你嘴巴就是吃屎的,還人心,你有心嗎?和畜生差不多。”
“你個爛H才是吃屎的嘴,你比畜生還不如......”
兩個舅媽的話越說越難聽,越來越不堪入耳。
張慧鐵青著臉踏上院壩的台階。
自己的兩個嫂子縱目睽睽之下,如此為了照顧老人而爭吵,作為姑子,心情一定是十分沉重的。
大舅媽和二舅媽看到張慧出現在院壩裏,兩人似乎並沒有怎麽不好意思,該怎麽樣還是繼續怎麽樣。
“你要才是爛H,你全家都是。”
“我家再怎麽爛,也沒有你爛,你全身爛......”
“夠了,你們還沒吵夠嗎?不嫌丟人嗎?那麽多人看著,就不會收斂一點點嗎?”張慧實在聽不下去,走到兩人的跟前斷喝一聲道。
“張慧,這有什麽丟人的?老媽生病,我叫他家一起照顧,有哪裏不對?我要是收斂的話,就我家自己承擔了。你二哥是老人的兒子,難道你大哥就不是?”李文傑的二舅媽沉著臉大聲道。
“一起是一起,但也要各憑能力,還有,哪家得多點,就要多出點力,這也沒什麽好講的。”大舅媽馬上就插話道。
“哪家得多?哪家得多?當初分家,是村裏麵出麵的,老人也是一碗水端平的,你講,哪家得多?哪裏又得多?別張開你的那張嘴就亂講。”二舅媽立馬就回懟過去。
“哪家?明知故問,就是你家,就是你家,當著哪個我都敢說這個話。還村裏麵出麵,村裏麵不是按照老人的意思分的嗎?別的不講,光水田,你家就比我家多了三四分。真是得了便宜賣乖。”大舅媽伸手指著二舅媽斥道。
“行了行了,你們就每人少說一句行不行,有哪點不公平的,可以關起門自家說,你們是妯娌,我大哥二哥是兄弟,就為了那麽點田啊地啊,吵成這樣,像仇人一樣,有沒有必要,劃得劃不著?”張慧氣得眼睛要冒火,隻能大聲的攔在兩個嫂子的中間道。
“大舅,二舅不在家嗎?他們不出麵解決,就你們兩個舅媽在這裏吵有什麽用,能解決事情?大舅媽,二舅媽,回家吧,有什麽事,坐下來談,真沒必要這樣。”李文傑也是看不下去,跟在張慧的後麵說道。
如果李文傑不是重生的,沒有成熟的心理,那麽這個時候他就隻會站在一邊看。
可胡銘晨畢竟有四十來歲的心態,他就覺得,不說點什麽,也是心裏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