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理想照進現實
2000年2月15日，淩晨1點23分。
華夏帝都機場。
一架客機在跑道滑行。
機艙內，蘇醒從沉睡中驚醒，一臉茫然地看看周圍，白色的艙頂，藍色的座椅，鄰座陌生的男子……
再望望窗外，燈光下，停機坪上一架架飛機……
這是？！
…………
蘇醒大學畢業後在某證券公司縣營業部工作十年，榮升經理，有房有車，是公認的成功人士。
人人羨慕蘇醒春風得意，他卻多次申請調到自營業務部，總部都沒有批準。想從縣的營業部調到總部，太難了。
自營業務部俗稱投行，主營業務是用公司自有資金炒股，日常動用上億資金是常事，不僅收入高，還很有成就感。
營業部經理似乎很威風，實則天天處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哪有買進賣出動輒上億資金豪氣？
眼看朝三十五歲狂奔，蘇醒覺得希望渺茫，開始考慮跳槽的事。
朋友結婚，他去當伴郎，喝多了，意識越來越模糊。
這天，是2022年5月1日。
…………
大巴駛離機場，駛上高速時，蘇醒大致弄清楚情況。
他醉酒猝死，穿越到一個同樣叫蘇醒的青年身上。青年是投行三組員工，現年二十二歲。
這是以另一種方式實現理想嗎？
蘇醒唏噓不已。
…………
淩晨4點11分，寒風呼嘯的街頭，蘇醒站在一幢六層高的樓前，抬頭望了好一會兒。
所有窗口黑蒙蒙的。
蘇醒深呼吸，拎行李箱上樓。打開門，燈亮起，看清室內的瞬間，他懸著的心總算放下。
這是一套一居室，小小的客廳靠窗放兩隻布藝沙發，一張玻璃茶幾。總的來說，還算整潔。
臥室不大，大概因為要去M國旅遊十天，被子收進衣櫥，**罩了防塵套，看得出，青年十分細心。
蘇醒取下防塵套，往**一躺。他需要時間消化穿越這件事，可躺下沒幾分鍾，他的意識又漸漸模糊……
…………
蘇醒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能砸核桃的諾基亞在床頭櫃響個不停，他怔了幾秒才想起身在何處。
十分不適地拿起諾基亞，火柴盒大小的屏幕上顯示來電人名：唐雨生。
唐雨生是三組的同事，也是這次M國遊回程鄰座那個陌生男子，蘇醒對他還是有印象的。
鈴聲停，又很快響起。
這次，蘇醒按下接聽鍵。
唐雨生在電話那頭埋怨：“不就倒時差嗎，三十小時還沒睡夠？快來開會。”
我睡了一天兩夜？蘇醒心頭一驚，趕緊起床洗漱。
…………
錢包裏除了十幾張花花綠綠的美刀還有兩百元華夏幣，蘇醒把錢包揣進兜裏，穿上外套匆匆出門。
蘇醒很快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了一個地址。
出租車司機道：“帝都證券？那可是大公司。你要去那兒炒股嗎？”
蘇醒道：“不，我在那兒上班。”
司機看蘇醒的眼神立刻不一樣了，態度也客氣很多，由衷道：“年輕人真了不起！”
十分鍾後，一幢玻璃幕牆的大廈矗立在蘇醒麵前，“帝都證券”四個大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一樓是散戶大廳，有很多公用電腦，大屏幕即時同步行情，以及一排排塑料椅，供散戶買賣股票和交流。
二樓由一間間大小不一的房間組成，每間房陳設沙發茶幾飲水機，配備茶和咖啡飲料，有大戶室，也有貴賓室。
往上的樓層，是證券公司各部門員工的辦公場所。
投行在二十樓。
電梯門打開，映入蘇醒眼簾的是對麵牆上的業績榜：第一名，一組；第二名，四組……最後一名，三組。
三組業績墊底啊。
蘇醒的目光在最後一名停留幾秒，邁步出電梯。
整層樓的格局很大氣。蘇醒轉了一圈，發現有五扇玻璃門，要不是門旁掛著牌子，還以為是五家公司呢。
找到三組，推門進去，最外是休閑區，放一套皮沙發，然後是會議室、茶水間，最裏麵最隱秘最大的區域是辦公區。
每台辦公桌上兩台顯示器並列，老式的。
見蘇醒進來，有人抱怨：“就等你一人啦。”
不用看，光聽聲音蘇醒也認出是唐雨生。他坐在大班椅上，翹著二郎腿，架在上麵的腿不停搖晃，桌上兩台顯示器的分時走勢圖不同，一隻股票上漲，一隻股票下跌。
蘇醒收回視線，坦然道：“我睡過頭了。”
“哈哈哈……”
哄堂大笑。
唐雨生道：“你們這些年輕人應該多鍛煉，不就倒時差嘛，都睡過頭算怎麽回事。”
他三十一二歲的樣子，臉頰瘦長，很有精英氣質，說話老氣橫秋。
蘇醒掃了一圈，隻有一張桌子空著，顯然那是他的位子。他邊走過去邊道：“還有誰？”
又是一陣哄笑，不知誰說了一句：“除了老大和老唐，其他人都遲到了。”
老大是組長吳大誌，不知是不是用腦過度，導致頭頂心的頭發掉光光，成了“地中海”。和所有禿頂的男人一樣，他在左側留一縷五公分長的頭發，希望能蓋住油光鋥亮的頭頂心。
蘇醒很意外，自己情況特殊，其他人怎麽也遲到？
吳大誌拿了筆和筆記本，起身朝外走，道：“開會。”
得，屁股還沒沾椅子呢。蘇醒腹誹，跟著同事們去會議室。
最後一個進會議室的人把門關上。
吳大誌撥撥頭上那一縷頭發，道：“好了，從現在開始收收收心。我們連續兩年排名靠後，這次無論如何得把排名追回來。我的要求是往上升一位，第四名。”
業績榜以各組做完一隻股票盈利多少排名，盈利多的排名靠前，盈利少的排名靠後。不論時間，隻論股票。
比如，三組上一隻股票盈利七千多萬，上榜業績就是七千多萬，除非再做一隻股票，有新的業績，才能更改上榜數據。
連續兩年的意思，是連續兩隻股票盈利最少。
唐雨生道：“老大放心，這次我們好好選股，業績肯定能上去。”
其他人紛紛表態，一定要洗刷墊底的恥辱。
你的要求是不是太低了點？蘇醒道：“難道我們不應該勇奪第一嗎？”
“嘶……”
吸氣聲中，人人對蘇醒側目。
唐雨生笑眯眯道：“年輕人有理想是好的，但，你知道一組掛在榜上的業績是多少嗎？”
他伸出兩根手指比了比，反過來又比了比，悠悠道：“2.2億。”
吳大誌一錘定音：“超過一組就別想了，爭取達到九千萬。這是我們的目標。”
原來第四名九千萬，蘇醒心裏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