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手表

當時陳曉還在莞城理工大學內,聽到消息之後連夜跑回來,但也隻是在海關口見了阿欣離別一麵。

當時的陳曉看著阿欣什麽話也說不出來,隻是何姨在一個勁地道歉。

臨別時,陳曉將滿滿的一罐金色富貴子送給了阿欣。

自此二人再少聯係,阿欣在香江的生活很是苦楚,

他那死鬼老爹是在奧門欠下了六合彩的賭債,之所以聯係到何姨就是走投無路而已。

到了香江之後阿欣憑著自己SYS大學的法律學位,在狀所跟著一位大狀混飯吃。

直到很多年以後,陳曉都已經快要遺忘這件事的時候,阿欣一個人帶著當初裝著金色富貴子的罐子回來了。

隻是這次,罐子裏裝的是何姨的骨灰。

在香江替自己死鬼老爹還債之後,竟然連一處供奉骨灰的佛堂都找不到。

再次見到阿欣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很憔悴,眼裏早已經沒有了之前一般的文靜氣質。

阿欣說在香江的生活很不如意,自己在狀所待了很多年,一直是每天晚上十一點鍾下班,自己的容身之處任然是劏房。

直到何姨因病去世之後,自己竟然連供奉骨灰的地方都找不到,隻能是回到大陸來安置。

阿欣在說這些話時,眼底是一片死寂,就算是精致的職業妝容也未能掩蓋住她落寞的臉色。

陳曉知道,在少年時那個喜歡騎著機車載自己滿大街小巷轉悠的阿欣,已經死在了香江的半夜十一點鍾的地鐵上。

眼前的阿欣雖然是大狀所的工作人員,雖然全身都是閃耀的名牌和包包,但是她再也沒有那些夏天對陳曉的風情了。

...

風繼續吹,在後座上的陳曉將自己的鼻尖貼近何倩欣的丸子頭發型上,熟悉的味道在心頭**起。

陳曉伸出自己的一隻手,將丸子頭上的木簪子拿出來。

眼前的景象頓時有了一霎的模糊,被風吹亂的發絲在陳曉的麵前輕柔地飛舞著。

海風夾雜著青春的氣息,在陳曉的腦海裏不斷回**。

在前麵的何倩欣感到自己的丸子頭被散開,頓時驚叫一聲:“小陳!”

然而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在後座上的陳曉已經伸出自己的雙手,環住了何倩欣的纖腰。

“呃...”

何倩欣一時無言,在自己的臉上迅速漾一抹別樣的緋紅。

心腔裏的心髒“砰砰”直跳,雖然從小就知道自己和陳曉以後的關係,但是此時陳曉的大膽還是給了何倩欣一些震撼。

盡管是隔著衣服,但是何倩欣還是在自己的腰間感受到了陳曉的熱度和力量。

這還是2008年,不是2018年。

那時候的愛情很純,那時候的青春很簡單。

陳曉沒有說話,他將自己的頭埋在何倩欣的發絲之間。

此時不用特意去看,他也知道何倩欣的臉色是什麽樣的。

就和海天一線的那朵火燒雲一樣,透著一股別樣的緋紅和異彩。

摩托車漸漸去到遠方,海岸線拉長了兩個人的影子。

那些曾經的回憶和思念在此時交織在了一起,彼時的遺憾也還有足夠的時間去改變。

陳曉環住何倩欣的纖腰,何倩欣沒有拒絕自己。

這一世,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放手。

...

回到老街區之後,何倩欣停駐車子,陳曉下車之後被她叫住。

何倩欣臉上的緋紅還未完全褪去,在脖頸之間還有著一圈淡淡的粉色,看起來格外誘人。

她鼓起自己的腮幫子,扭捏地問了一句陳曉:

“你今天,怎麽那麽大膽啊...”

陳曉:...

“你明天就要走嗎?那這個送給你。”

不知道是不是被陳曉打開了自己心底的防線,何倩欣支支吾吾地說出一句話之後。

將自己手腕之上的一條黑色發圈摘下,然後親自戴在了陳曉的手腕之上。

陳曉看著何倩欣俯下身子,認真地將那一條發圈戴在自己的手腕之上,修長的背影就在自己的眼前,

“喏,好了。”

何倩欣舉起陳曉的一隻手腕,在那上麵的一條黑色發圈像是在宣示自己的主權一樣。

陳曉目光複雜地看著手腕上這一條小小的發圈。

在後世他一直未曾弄明白,很多靚仔手腕上的是什麽東西。

此時在見到何倩欣眼底喜悅的光芒時,他已然知道。

就是這條細小的發圈,似乎已經將兩人之間的命運牢牢聯係在了一起。

“那你等一陣。”

陳曉將何倩欣的手腕鬆開,然後快速跑進自己的院子裏。

此時的何倩欣還未曾反應過來,陳曉隻叫她等一陣,她就安靜地坐在機車上看著陳曉的背影。

陳曉在進入院子之後,直接衝進了爸媽的臥室內。

盡管過去了很久,陳曉還是在老媽的首飾盒內找到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打開這個小盒子後,裏麵是幾隻暗金色的女士手表。

這東西可以說是老媽的體己物,曆來是被珍藏在臥室內的,就連陳明也很少見到拿出來。

這幾隻手表的來曆很是神秘,是早年喻泗蓉在亨利製衣廠內對外貿易收取的東西。

陳曉知道這東西就是純金的,是香江那邊的舶來品,是很多人遊泳拿命帶到大陸來的。

老媽在製衣廠內一向很是“正直”,但在在見到這幾隻舶來品之後,還是立場動搖了。

手表上雖然沒有任何標記,但陳曉知道,這就是走私到大陸來之後才雕刻標記和logo的。

可以說在早年間的名貴鍾表業很多時候都是香江的舶來品,走私到了大陸之後才會請專人來雕刻各大品牌的標誌。

俗稱:“水貨”。

早年香江有些百年鍾表店的人的手藝甚至能以假亂真。

為了讓喻泗蓉的立場動搖,搞到這這幾隻走私進來的手表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這水貨的價值可是驚人的,喻泗蓉甚至寧願帶進自己的棺材裏,也不想拿出來顯擺,就是因為這東西每一隻的價值都很高。

而且因為沒有雕刻logo,每一隻金表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陳曉在拿著小盒子時有過一霎的猶豫,這可是老媽的心頭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