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跟你學的

四個小時的時間,趙禦他們一行人都呆在黑暗潮濕的墓道中。

青銅壁上麵的鳥篆字有限,基本上都是一些比較惡毒的詛咒。

倒是那兩個圓口青銅鼎上,趙禦得到了不少之前圖片中看不到的線索。

時間一到,上麵有人通知他們立刻上去。

不管是出於對文物的保護,還是對考古人員身體健康的關注,長時間待在那種壞境中,肯定對身體沒有好處。

況且這個墓葬最外圍一麵的青銅壁都如此巨大,這個墓葬的規模可想而知。

這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搗鼓完的,用田子厚的話說,要徐徐圖之。

回到地麵,田子厚婉拒了那兩位老者的邀請,隨即帶著趙禦火急火燎的趕回九號別墅。

“老師,他身上還有抄錄的文獻記錄……”

看著趙禦和田子厚坐車離開,一旁的張建設急了。

按照規定,所有墓葬之中不管是文物還是記錄下來的文獻,都不容許私自帶離。

而趙禦剛進墓道的時候,在墓道兩邊的青銅圓口鼎上,抄錄過鼎身上麵的銘文。

“你今天的一舉一動,難道還不夠丟臉?!”

誰知道,對田子厚和趙禦和顏悅色的老者,麵對張建設的時候,卻是這般淩厲。

“哼,這種情況下,想的不是如何認真的工作,滿腦子都是怎麽組建你的裙帶關係!”

“老師,我沒有……”

張建設徹底的慌了,他最清楚這個恩師,脾氣臭,學問高,眼中根本就容不下一粒沙子。

“沒有?真當我們這些老東西都是瞎子不成?!”

老者拂袖離去,其他人也相繼離開。

張建設呆呆的站在原地,他不明白,一向和顏悅色的老師,為何今天會大發雷霆?

繼而腦海中閃過趙禦的身影,張建設恨得咬牙切齒。

……

唐安大學,九號別墅。

趙禦沒心情,也沒興趣去了解張建設的憤怒。

和田老頭回到別墅之後,他就被這個老家夥強行帶到了書房。

“你小子給我老實交代,你認鳥篆文的本事,是從哪裏學來的?”

田子厚眼神‘凶惡’的盯著趙禦,低聲問道。

“跟你學的啊?”

趙禦理所當然的說道,不過很顯然,田子厚根本不買賬。

“扯淡,那本《象形鳥篆文錄》前半部的注解是你寫的吧?我可沒那個本事教你這個!”

田子厚起身泡了兩杯茶,說話的語氣多少有些酸。

很難想象,基本上在沒有外人的時候,都是這個名譽考古界的老師在伺候趙禦這個學生。

趙禦端起茶杯,清香的白牙雪茶直往鼻子裏竄。

“老頭,我要說我突然能看懂鳥篆,你信不信?”

趙禦說的很認真,前所未有的認真。

“信,當然相信。”

田子厚輕抿一口香茗,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可以在三個小時的時間修複花鳥細瓷,想來那新藝瓷也是一樣。

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都能發生,更何況鳥篆?”

書房中陷入長時間的沉寂。

“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說,實在是……”

趙禦欲言又止。

“不用說,我也懶得知道,你小子隻要不死在我前麵,不耽誤給我披麻戴孝,其他的事情也就不重要了。”

出乎趙禦預料的是,今天的田子厚,似乎說話總透露著一股子玄奧。

聽得趙禦雲山霧繞。

“別覺得我囉嗦,有些事情,你自以為是好事,卻並不見得就真的是好事,高收益,就必定會伴隨著高風險。

這句話,對我們這種做學問的,同樣是至理名言!”

田子厚說完之後,就打算起身離開。

氣勢洶洶的將趙禦帶回別墅,趙禦還以為會經受嚴酷的考驗。

但是卻不想,這老頭隻是絮絮叨叨的說了一些自己不太能聽懂的話。

“嗬嗬,你小子……

有時間的話,將那本《象形鳥篆文錄》修補齊全了,別浪費你這一身本事!”

老頭說完,不給趙禦任何驚訝的時間,一步三晃悠的離開了別墅。

趙禦則怔怔的坐在書房的紫檀圈椅上,端著手中還尚有餘溫的茶杯,神遊天外。

這老頭,看似瘋瘋癲癲,實際上心裏卻和明鏡似的。

隻是趙禦想不通的是,似乎這田老頭知道太歲甲子擺件有問題,卻為何當初那麽輕易的交給自己?

一夜的時間,在趙禦的各種猜想中悄然而逝。

第二天早上,當趙禦被樓下的門鈴聲叫醒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

也不知道為什麽,最近這段時間,趙禦很嗜睡。

而且現在是六月,唐安最熱的時候,但是每當接近淩晨,趙禦都會全身發冷。

不過,一心想要解開六號線這個神秘古墓葬的趙禦,完全沒有將這些細節放在心上。

今天來接他的,依舊是許儒。

不過相比昨天,一路上這個家夥似乎說話都謹慎了不少。

車輛很快到了昨天的那個十字街頭,兩人經過一番嚴密的檢查,順利的進入墓道。

當他們再次來到青銅壁麵前的時候,發現今天考古隊的人員增加了不少。

其中很大一部分人,都在仔細的梳理著青銅壁周圍的殘土,而且那兩尊圓口青銅鼎,已經完全露出了本來的麵目。

“後側的位置還有一些鳥篆銘文,已經有文物局的工作人員都記錄了下來,你可以再親自去對比一下。”

當大家都注意到趙禦的時候,昨天那個訓斥張建設的老者,一臉溫和笑意的來到趙禦的麵前。

伸手遞過一個記錄冊,上麵是工作人員臨摹下來的鼎身銘文。

趙禦沒有推辭,接過記錄冊之後,走向那兩尊終於露出本來麵目的圓口青銅鼎。

鳥篆文字,即便是一個很小的細節,都足以改變文字所要表達的意思。

所以,這種事情一定要仔細。

當趙禦拿著記錄冊比對的時候,一雙充滿怨毒的眼神,不時的從趙禦身上掃過。

張建設一邊指揮著其他人做青銅壁的清理工作,一邊盯著趙禦。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大學在讀研究生,昨天竟然讓他這個資深的考古學者如此難堪。

這個場子要是不找回來,他在文物局今後的工作中,還怎麽去豎立組長的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