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個猴兒一個栓法

夏晨都不帶含糊的,立馬翻了個白眼兒,說道:“哥們兒好歹分分鍾幾十塊的人,有那個閑心思跟您二位逗著玩兒?”

王鎮海哈哈大笑。

鎮江拍著夏晨的肩膀,臉上笑成杜**,“你小子肯定不能逗我們,對你也沒好處不是?哥沒猜錯的話,你找我們倆去看場子,為的是預防那些個不開眼的小流氓過去鬧事兒吧?”

這貨比他哥還壯,也更塊兒,大巴掌拍在夏晨肩膀上,他小身子骨一下下往下沉。

臥槽,難不成這才是哥們兒名字的由來?

夏晨咧著嘴說道:“江子哥目光如炬。”

王振江梗著脖子調侃道:“廢話!丫小時候打架那麽猛,還不是我們哥兒倆**出來的,你丫撅什麽尾巴拉什麽屎我們還能看不出來?”

梁映紅不幹了,掐著腰怒氣衝衝道:“老二,跟你紅姨麵前再敢胡說八道的,看老娘敢不敢撕爛你這張臭嘴!”

王振江秒慫,別看這二位很江湖,但在更江湖的梁映紅麵前根本就不夠瞧的。

兄弟倆跟全院兒男女老少沒一個對上眼的,唯獨服氣梁映紅。

因為紅姨從不小看人,哪次兄弟二人吃了上頓沒下頓了,都是紅姨接濟一下。

雖來往不多,但兩兄弟對老梁尊重得很。

“嘿嘿,我這不是跟晨子瞎逗呢嗎,紅姨您別真生氣啊。”王振江屬狗臉的,轉臉就笑嘻嘻了。

“這還算是句人話!”梁映紅搶白了一句後,也笑了,“反正呢,事兒就是這麽個事兒,你兄弟倆商量商量,能幹,咱就立馬操練起來,不願意幹,紅姨也不強求你們。”

王鎮海搓著手,跟他兄弟對視一眼,說道:“不用商量了,這事兒太能幹啦,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啊紅姨,都知道遊戲廳能掙錢,我們兄弟倆就是沒本錢,不然我倆也開一家了。您看得起我們哥倆兒,願意給我們倆一口飯吃,我倆自然沒說的,有多大力使多大力,有我倆坐鎮,保證沒人敢在咱們店裏惹是生非。”

梁映紅說道:“晨子這孩子也是的,掙了幾個錢兒,非要攛掇著我開家遊戲廳,說是要給我找點事兒幹,怕我在家閑出病來,老大你也知道,你紅姨就不是個做生意的材料,不過有你這句話紅姨這心裏就有底了。

那就說好了,你哥兒倆呢,就負責店裏的安全,要是有個來鬧事兒找茬兒伍的,或是顧客們之間起了糾紛,紅姨就交給你倆來解決。紅姨每月給你們兄弟倆一人開兩百塊工資,一天管兩頓飯,你倆看成不?”

夏晨嘴角直抽抽,我的親後媽哎,您就顯擺吧。

王鎮海點頭如搗蒜:“成,我還以為您給我倆總共開兩百塊呢。紅姨,您敞亮,我倆指定不含糊,您發話吧,讓我倆現在幹點兒啥?”

幹一個月就能掙四百塊,在遊戲機廳裏工作,風不著雨不著的,隻要能確保不出事兒,這種好工作,打著燈籠都沒處找去,兄弟倆自然樂意。

況且每天還管兩頓飯,這又省下一筆錢。

對兩個27、8,還沒對象的老混子來說,簡直不要太高興了。

幹個幾年,存一筆錢,先把找對象的問題給解決了,也能去了爹媽的一塊心病。

兄弟倆已經開始暢想未來美好的生活了。

梁映紅對兩人的表態非常滿意,笑著說道:“當務之急是找鋪麵,我和晨子這不想去大街上轉轉麽,看看哪裏有合適的鋪麵往外租,找到房子後抓緊時間打掃幹淨,等機器一來就能開業了。”

王鎮海咧個大嘴叉子問道:“那老板們有心儀的地方沒?”

瞧,稱呼都改了。

梁映紅搖頭道:“我是沒有。”

夏晨笑著說:“咱邊走邊說吧。”

兄弟倆點頭,也不困了,神采奕奕往胡同口走去。

夏晨掏出煙來給兄弟倆各發了一根,後媽的手就向他的褲兜裏摸去,順利摸到半盒大中華,後媽哈哈大笑起來。

夏晨臉都黑了,拿後媽一點辦法都沒有,歎著氣把煙點了,對兄弟倆說道:“哥哥們,我的想法是,開遊戲機廳,最好能選個學生多的地兒,因為學生才是消費的主力軍,所以我就琢磨著,能在四中附近找間房子最好不過了,四中嘛,你們懂的。”

老大老二都嘿嘿笑了起來。

王鎮江挑著眉毛說道:“懂,那就是個不著調的學校,淨出些打架鬥毆談戀愛瞎胡混的狗屁玩意兒。晨子,你這個定位相當精確啊,二哥服了。對了,你說起這個來,我倒是知道有個地兒挺合適的。”

夏晨眨巴著眼問道:“四中附近嗎?”

王鎮江抽口煙,點頭道:“四中校門正對過空出來一間房,還是個裏外套間,外間有60平米左右,裏間小一點,也有個30平,之前是家小飯店,聽說是被吃跑的。”

“吃跑的?怎麽講?”夏晨不明所以。

梁映紅也非常好奇。

王鎮江哈哈一笑,說:“老板人挺仗義的,開家小館子,光顧的學生不少,起初也挺掙錢的,但是總有幾個小混子吃完飯不給錢,一抹嘴掛個帳就跑,長年累月下來,老板就賠的稀裏嘩啦了,再找那些小子們要賬,沒一個給錢的,有幾次兩句話沒說對付,還差點兒動了手。

老板也不能真跟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小子們較真兒,到最後見掙不了幾個錢兒了,索性把店一關,去球的吧。房子也就閑下來了,前兩天我還看見房主在門口掛個牌子往出兌呢,也不知道這會兒兌出去沒有?”

夏晨和梁映紅也都聽樂了。

四中可是個神奇的所在,這學校是學渣們的天堂,但凡成績好點兒的,都不會選擇去這麽一家學校就讀。

不過對夏晨來說,就很合適了,調皮搗蛋的學生們越多,他的遊戲廳就越掙錢。

鬧事兒?

不存在的,王朝馬漢提著殺威棒往堂前一站,就問你怕不怕吧?

“走吧,咱去四中看看去。”夏晨樂了,公交車駛了過來,四人上了車,很快來到黃城根北街。

下車後很順利地找到了王鎮海說的那間臨街鋪麵,它就在四中大門的正對麵。

四人走過來瞧了瞧,房子是磚混結構的,木門木窗戶,兩扇對開的門上刷著桐油漆,門把手上全是鐵鏽。

夏晨透過窗戶往裏麵一瞧,有幾張破餐桌破椅子散落在地,地麵上油漬麻花的,牆麵也不幹淨,一個破收銀台孤零零立在東牆上,牆麵上方還掛著一排木質的置物架,架子上有幾瓶白酒顛三倒四。

整間屋子就一個字兒:亂!

門上貼著張白紙,上麵寫著對外出租,留有一串座機號碼,聯係人姓馬。

夏晨對這房子挺滿意的,地方夠大,擺二十台遊戲機沒問題,再擠一擠,三十台也是能夠擺開的。

他對後媽說道:“我覺得成,要不,給這位馬房主打個電話聯係一下吧。”

梁映紅點頭道:“我覺得也還可以,主要是地段不錯,那就打個電話聯係一下,你打還是我打?”

夏晨有心想鍛煉一下後媽,便說道:“您打吧。”

“狗東西,就知道使喚你後媽。”笑罵了一句,梁映紅再看一眼號碼,記下後去街對麵的電話亭聯係房主了。

王家兄弟就笑了起來,老大對夏晨說道:“紅姨平時就這麽稱呼你啊。”

又掏出紅塔山來發了一圈,夏晨說道:“昂,我是狗東西,陽陽是二狗子,從小喊到大了,反抗無效。”

兄弟倆笑得更大聲了。

鎮海說道:“你咋想起來開遊戲廳了?可別說就是為了給紅姨找點兒事兒幹啊,我倆真不信。”

鎮江也猛點頭,表示同意親哥的說法。

夏晨抽口煙,笑著說:“不瞞兩位哥哥,這玩意兒掙錢啊,機器一開,全天都不帶歇的,一塊錢十個幣,能玩兒多久?技術好的頂了天玩兒一個小時罷了,更別說那些個水平窪的主兒了,幾個小時玩兒下來,花個幾十塊都不叫事兒,你倆算算,這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不用多,每天接待三五十個客人,那是多少錢?”

兄弟倆一聽,呼吸都急促了。

“那不得好幾百塊?”鎮海瞪著大眼珠子說道。

“隻多不少。”夏晨開始往外放鉤子,他的目的很簡單,把兩人拉上船。

也別說王家兄弟這種混子交不住,那得分什麽人去交。

倆人雖然挺混蛋,偷雞摸狗的事兒沒少幹,打架鬥毆更是家常便飯,但是夏晨就有把握能拿捏住他倆。

隻要讓二位看到實實在在的利益,把他倆綁上戰船就一點問題都沒有。

一個猴兒一個栓法。

夏晨的真實想法是,留著二人將來有大用。

聽了夏晨的話,兄弟倆在心裏盤算開了,一天就打五百塊錢算吧,這一個月下來,臥槽一萬五!

王鎮海的眼珠子都綠了。

這特麽就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啊。

可比他娘的整天瞎胡混強多了。

混子混到最後的最高奧義是什麽?

兩點,要麽去蹲苦窯,終日與窩窩頭鹹菜疙瘩為伴。

要麽,混開了以後再洗白,從此過上穿西裝打領帶大皮鞋,手拿大哥大,腰掛BP機,出門桑塔納,回家摟小蜜的美好生活。

王家兄弟無比想過第二種日子啊。

他倆非但不傻,還很精明,從夏晨透露出來的信息上看,晨子是願意拉兄弟倆一把的,要不然,人家犯不上跟自個兒兄弟解釋這麽多對吧。

這是要起飛了。

兄弟倆心裏開了鍋,越發堅定地要跟晨子大幹一場的念頭。

王鎮海又想表忠心,被夏晨打斷了:“大哥二哥,咱們兄弟是一個院子裏玩起來的,那些個客套話就甭多說了,有幾件事兒我得提前跟你倆交代明白了,要不然,咱這買賣也幹不長。”

兄弟倆點著頭。

王鎮海鄭重道:“晨子你說,我們哥兒倆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