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男孩》
“不知道你得罪了什麽人，還好剛好被我碰到。如果你將來真的跟阮秋水在一起了，記得請我喝喜酒。”
“……”
【皮蛋瘦肉周開啟了朋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的朋友。請先發送朋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
這位前女友真是……
汪川還沒來得及吐槽，已經輪到他再次上場。
又是一通廣播體操變奏版舞蹈，半開麥實際上不開麥也行的演唱。
汪川剩下的隻剩自己的單獨舞台了。
最新單曲的獨唱。
看了看時間，挪威那邊剛到下午。
“喂，藍姐。”
“汪川？這會兒……不是正在演唱會嗎？我正在跟阮秋水談，你好好上台演出，事情已經解決了。”
“我——”
……
挪威的一家咖啡廳。
坐在沈藍對麵的女人麵容精致無比，一雙如盈盈秋水般的眼睛尤為漂亮，她小心翼翼的捧著咖啡杯，溫柔得笑著看著沈藍。
“我的提議就答應下來唄，藍姐。我跟汪川炒炒緋聞，他又不損失什麽。我下部劇的男主也給汪川，劇本我都挑好了。隻需要半年時間，到時候我們怎麽分手也由藍姐你決定。”
“一開始我就說了，這件事情答應下來很簡單，但你總要讓我知道，你是想讓汪川幫你擋誰。”
沈藍緩緩攪動著咖啡，不疾不徐道。
娛樂圈公布出來男女朋友，大概隻有十分之一是真愛，剩下九成都是各取所需，不管是生理、心理、或者利益。
確認放照片的是阮秋水後，沈藍就完全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沈藍能搭十幾個小時飛機專門趕過來，本身就把讓汪川跟阮秋水合作戀情放在了可選項裏。
不然沈藍直接給阮秋水發條短信，在飛機上就能給汪川出第二條聲明澄清。
熱熱鬧鬧的“偶像元年”炒作出來的一批流量偶像，即便有幾家互聯網資本的資源扶持，也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尷尬局麵。
以汪川的綜合素質來看，他在這條路線上更是沒有任何發展前景。
從汪川還沒正式出道的時候，沈藍就在想怎麽給他進行轉型了。
而出道後汪川的表現，則讓沈藍對他完全放棄了期待。
等1nter解散後，等待汪川的也是在娛樂圈漸漸查無此人。
現在，沈藍至少覺得汪川的運氣不錯，剛好撞到了阮秋水。
阮秋水可以說是近幾年來發展最好的女藝人之一，在國內有著海量的粉絲，無數男男女女搶著喊她老婆。
從她出道以來就沒有傳出來過任何緋聞，演了幾部大火的電視劇幫阮秋水掙得了國民度，她在轉型電影的初期並不順利，但今年終於拿下影後也讓她的努力得到了回報。
以阮秋水的地位，已經不需要再去單純的依靠粉絲生存了。
能跟阮秋水炒作戀情，說句不好聽的，可能會是汪川整個藝人生涯的最大成就。
就是汪川的粉絲們，估計也不會對這段“戀情”有太大的反對聲音。
極端女友粉隻會自慚形穢的暗自離開，正好借機提純一波粉絲。
接下來的半年，汪川能靠阮秋水的資源混娛樂圈。
“分手”之後，汪川靠阮秋水前男友的身份繼續混。
汪川和阮秋水在一起一個星期的熱度，完爆“川粉”們拚死拚活做五年的數據。
流量偶像是製造出來的商品，粉絲實際上也是商品的一部分。
把部分極端粉絲換成半年阮秋水男友身份，商品至少升值了兩層樓。
“如果能講，我肯定告訴藍姐。我能保證，汪川不會受到對方的攻擊。”
阮秋水苦笑道。
“汪川剛好成為你們的擋箭牌？”
沈藍似笑非笑道。
阮秋水低頭看著手中捧著的咖啡，緊緊抿著嘴唇，沒有開口。
她不開口，沈藍就也不鬆口，繼續等。
都不需要在圈子混跡多年的直覺來告訴沈藍，阮秋水這裏肯定是大八卦，不然她不會慌不擇路的碰到從未打過交道的汪川，就立刻決定拉著汪川炒一波戀情。
昨晚在酒店裏還有誰？
而且阮秋水放照片的行為本身和節奏都很有意思，就像是在做給誰看。
阮秋水真不一定不開口。
反正沈藍已經決定了，不管阮秋水開不開口，川映的第二條公告都會含蓄的指出汪川正在和阮秋水談戀愛。
那就等咯。
不急。
“你應該相信我的口風。”
阮秋水忍住沒翻白眼。
……
被沈藍直接掛掉電話的汪川，心中真是日了狗的感覺。
先被前女友二次拉黑，再被沈藍直接掛電話，一句話都不讓說？
再想想這個汪川出道一年多的生活……
汪川把手機屏幕解鎖，然後再次鎖屏，前前後後不知道多少次，屏幕裏那張前女友發來的照片亮了又滅……
“汪川！快輪到你上台了！”
工作人員過來提醒汪川。
汪川放下手機，跟著工作人員的指引走向候場區，腦海中來來回回閃著的還是那張照片——直到登上舞台。
“汪川！汪川！！！汪川！！！汪川……”
“啊啊啊啊啊啊！！！”
“汪川！！！！”
整個場館中好像隻剩下了汪川的粉絲，她們舉著汪川的燈牌，不斷揮舞著黃色的應援棒，聲嘶力竭的嘶喊著，喊破了嗓子還在繼續呼喊。
在熱搜上掛了將近兩天的醜聞對於她們似乎毫無影響。
這就是自己的粉絲，她們似乎能一直追隨自己到天涯海角。
但，她們追隨的那個自己，自己真的要成為他嗎？
汪川深吸一口氣，閉上眼。
再睜開時，已經做出了決定。
走到舞台中央的那台鋼琴前坐下。
扶正話筒。
“很感謝大家的到來，我——”
被呼喊聲打斷。
“啊啊啊啊！！！汪川！！！！汪川！汪川！汪川……”
所有汪川的粉絲齊聲呼喊！
汪川再次深吸一口氣，扶了扶話筒。
“——我想說，真的很感謝大家，沒有你們就沒有今天的我，是你們的支持才讓我走到現在。但，但是有些事情已經發生，我不會自欺欺人，我決定選擇坦誠，我——”
“不！！！！”
“不要說！不要——嗚嗚嗚嗚嗚~”
“汪川——”
一聲尖銳的破音幾乎壓過了所有聲音，呼喊的，哭泣的。
汪川繼續。
“我今天帶來一首新歌，送給昨天我見的那個人，也送給過去的自己——《男孩》。”
汪川雙手放在鋼琴鍵上，鋼琴的前奏響起。
後台的音響師有些懵了，原本按照流程，等汪川互動完給自己示意後，自己才開始放伴奏……
“曾經意外，他和她相愛，
在不會猶豫的時代。
以為明白，
所以愛得痛快，
一雙手緊緊放不開，
心中的執著與未來。”
一直嘶喊的汪川粉絲終於安靜了下來。
那些聲嘶力竭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
“忘不了，你的愛，
但結局難更改。
我沒能把你留下來，
更不像他，
能給你一個期待的未來。
幼稚的男孩，
wu~wu~wu~”
地球上的汪川在混吃等死之前，有過一段難忘的戀情，分手後汪川曾一個人唱過無數遍這首《男孩》。
如今換了個時空再次演唱，那些腦海中曾經浮現的畫麵，又一幕幕出現在眼前……還是像發生在昨天。
“你的關懷，一直隨身攜帶，
無人的地方再打開。
想問你現在，
是否憂傷不再，
像躺在陽光下的海，
像用心塗抹的色彩，
讓你微笑起來，勇敢起來。”
鋼琴在空曠的夜空中真是好聽。
慶幸自己能夠如此熟練。
“想你就現在，
想你，每當我又徘徊，
所有遺憾的，都不是未來，
所有愛最後都難免逃不過傷害。
不必再重來，
wu~wu~wu~
na~na~na~
na~na~na~
現在我隻希望疼痛來得更痛快，
反正不能夠重來，
wu~wu~wu~”
鋼琴的最後一個音落下。
等了一會兒，並沒有人鼓掌。
於是汪川起身，對著自己的粉絲區鞠躬，然後轉身走下台。
無視一路上懵逼或者詫異的目光，和身後終於開始響起的雷鳴般的掌聲。
可能也有粉絲在喊，但已經聽不到了。
回到休息室。
拿出手機。
登上昨天創建的微博小號，進入“汪川酒店夜會神秘女子”的熱搜超話，選擇保存下來的那張照片，點擊，發送。
三十秒後。
再次登上賬號。
刪掉微博，改名，提交注銷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