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電話
龐榮的表情就像是毫無準備的人遭到了突襲一樣，處在一種極度懷疑人生的狀態下，他甚至懷疑自己剛剛是否是出現了幻聽。
然而，李敬雲的表情就已經告訴了他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麽，那是一種享受勝利果實的表情。
這讓龐榮忍不住想要再抽出一根香煙來緩解自己此時的狀態，這一次，不摻雜任何的掩飾自己的目的。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龐榮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不會又說是試探吧？”
“那倒沒有，隻是有七八成的把握，”李敬雲再一次喝了一口水，“這種事情我本來不打算拿出來說的，畢竟，利用別人的把柄來實現自己的目的，太過於小人了。”
“但，不將這件事情點明，我想，你心中就總會存在幾分僥幸，然後我們之間的協議也很難短時間內達成。”
“放心，我不會用這件事情威脅你，更何況，你想要做的事情還沒有做，我也沒有證據說你要這樣做。”李敬雲的語氣很平靜，並沒有故意進行強調。
但是，當你手握扳機，槍口對準別人的時候，不管你用什麽樣的語氣，說你不會扣下扳機，處在槍口下的人，並不會因為你的語氣就相信你。
現在，龐榮就是以這樣的表情看著李敬雲。
看到龐榮的表情，李敬雲愣了一下，轉念一想，才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他現在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並不是在之前的世界，他給出的承諾，別人並不會相信。
相信這種東西，並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夠建立的，一旦自己的弱點被人掌握，所擔心的事情，也就是對方究竟會什麽時候利用自己的弱點，還有利用這個弱點去做什麽。
如果李敬雲此時不考慮這麽多，直接用剛剛所說的內容威脅龐榮，也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但使用這種方式的後遺症很多。
李敬雲如果以後還想在這個行業繼續幹下去，自然不會采用這種完全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的方法，他才會一直強調，不會用這件事情威脅對方，而隻是想和對方開誠布公的講一講。
這，或許就是實力弱小的無奈吧，如果李敬雲此時不是這種身份，龐榮絕不會糾結他以後會不會用這件事來威脅自己。
不過，話說回來了，他如果不是這種身份，自然也不會陷入如今的困局。
“等等，你們不會已經開始做了吧？”李敬雲突然想到另外一種可能，不由的開口問道。
“你覺得呢？”龐榮歎了一口氣反問道，“你覺得我之前會想到，這件事情會在你身上出了差錯，並且是出了完全彌補不了的差錯麽？”
李敬雲愣了一下，龐榮所說的話並沒有錯，如果不考慮他“穿越”這回事，龐榮的做法，的確是能夠為他和齊顏獲得最大的利益，並且他們能夠越快完成這件事情，越有利。
“已經做到什麽程度了？”李敬雲盯著龐榮問道，“不會我隻要一答應，後麵的事情就會在一兩天內完成吧？”
現在，李敬雲無法隻考慮解決他自己的問題了，他的問題和龐榮的問題嵌套在了一起，隻顧解決一個的話，隻會讓另外一個產生更嚴重的後果。
“還沒有到那種程度，隻能說快了……”龐榮當著李敬雲的麵，掏出手機，撥了出去。
“齊哥，事情出了一點意外，你先不要答應他們。”
“我不知道能不能解決，不過，我給你保證，我會拚盡全力去解決這件事，一定不會影響你的。”
“不會！一定不會！我不會讓這件事情發生的……”龐榮麵露狠色，然後突然緩和了下來，“好吧，我答應你，我不會那樣做。”
龐榮掛斷通話後，盯著手機許久，李敬雲感覺壓在對方身上的重壓一點點的消失了。
很快，龐榮便將目光重新放在了李敬雲身上，“齊顏讓我代他向你道歉，現在這種情況你們不適合見麵，如果以後有機會，他可以向你當麵道歉。”
李敬雲搖了搖頭，說道：“不必了，拍戲本來就容易出現意外，你們想做的隻是利用這個意外罷了。”
李敬雲依舊一口咬定自己摔下樓梯是意外，即便他心裏很清楚，那件事情是龐榮和齊顏的謀劃，就是為了能夠一舉洗脫齊顏身上的“黑料”。
“剛剛他告訴我，如果這件事情辦不好……其實也沒有什麽，幾年的時間或許很長，但對於一輩子都準備投身這個行業的人來說，隻是一個很短的插曲。”
“並且，如果能夠利用這段時間沉澱一下自己，認清一些人，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李敬雲聞言，眉頭不由的皺了一下，這個消息，對龐榮來說是好消息，對他來說就是壞消息了，對方既然不怕輸了，那他最大的底牌就沒有了。
李敬雲深吸了一口氣，並沒有將話題轉移到之前的事情上去，“看來，現在不少人想趁著視帝有麻煩的時候壓價啊，應該還有不少人舉著石頭，在等待機會吧。”
“你想說，我們一旦輸了就有可能萬劫不複？”龐榮的語氣終究是產生了變化。
“演員這個行業，就是一個名利的廝殺場，沉下去之後，又有多少人能夠浮起來。”
“每年都會有視帝的產生，如果現在不爭，兩三年後誰還會記得你是當年的視帝？”
“你應該問問自己，這麽多年來，沉下去之後，還能翻身起來的演員，究竟有多少個，占整個行業的多大比例，然後，你，或者說齊顏，有多大的把握能夠站在這個比例之中，而非比例之外。”
龐榮盯著眼前這個侃侃而談的人，他有一種感覺，似乎不管事情怎麽變化，似乎都逃不過對方的掌控，對方總會有辦法，將整件事情拉回到自己的安排之中。
如果這件事情是對方進行安排的話，結果或許比現在要好的多。
“你不應該選擇當一個演員。”龐榮突然開口說道。
“什麽？”
“以你的才智，你可以選擇一個更適合你發揮的行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