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補償的範圍
李敬雲的眼神中的凶光很快斂去，讓看到的人下意識覺得是一種錯覺。
但，龐榮掌心的汗水，讓他能夠清晰地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麽事情，看向李敬雲的眼神也就有了變化。
“我覺得齊顏還會再聰明一點，應該是消息更出現在熱搜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可能他不確定，他不知道出手的是你們，還是其他公司。”
“我並不清楚齊顏的為人處世，不知道他會采取什麽樣的方式，是直接與你們溝通，還是靜等你們的反應。”
“不管是哪種方式，你們終究是無法繼續掩飾下去，齊顏不像我，如果他不受控製的話，所造成的破壞應該會比我大很多，所以，為了確保自己的利益不受損，我覺得你們應該會跟他透露一些情況。”
“你們會直接表明或者暗示，告訴他，你們可以幫助他翻身，洗白他身上的黑料。”
“一旦齊顏確定你們所說內容為真，那麽不僅不會想著離開，還是老老實實的聽你們安排。”
“因為他清楚，他今後的發展是越來越差，還是越來越好，完全取決於你們對他的態度，或許在以後齊顏可以擺脫你們，但絕不是現在。”
“你覺得，我剛剛所說的內容，與真實情況差多少？”李敬雲笑著問道。
龐榮盯著李敬雲看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你很聰明，是那種難得的聰明，”龐榮說完後歎了一口氣，“但，同時你也很愚蠢，也是那種難得的愚蠢。”
“說我聰明，看來我是猜中了不少你們的安排，我倒是想聽一聽為什麽說我愚蠢。對了，有水麽？說了這麽多，嘴有點幹。”李敬雲看上去並不對龐榮所說放在心上。
“應該說你猜中了絕大部分，考慮到你獲取信息的渠道，你的確稱得上是聰明。”龐榮並沒有叫人進來給李敬雲添水，反而是自己起身，拿出杯子來給他加了水。
“隻是絕大部分麽？”李敬雲反問一句，盯著龐榮的反應，“那我沒有猜中的部分是什麽？”
龐榮給李敬雲加完水後，卻不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反而走到窗邊，從口袋裏麵抽出了一支煙，伸手揚了揚，“不介意吧？”
李敬雲微微搖了搖頭，雙方拉開了距離，他想要再仔細觀察龐榮的反應，就不再是那麽容易了。
“重要麽？”龐榮在點燃煙之前問了一句，不過，並沒有給李敬雲回答的機會，“你知道麽？聰明人一般都有個問題，那就是往往容易錯估自己所處的位置，這就讓他們看似聰明的舉動，變成一種特別愚蠢的行為。”
“這其實，剛剛就發生在了你的身上。”
李敬雲表現出來的情緒依舊平靜，似乎龐榮接下來所說的內容，並不是他一樣，拿起了水杯，輕輕抿了一口後，才大口吞咽了一下。
說來也奇怪，李敬雲此時反而有些走神了，【你看，當演員根本沒有出路，別人總想著算計你，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所以，我們不如打個商量，拿了這一百萬……或許還能談到更多，然後就走人？】
“我要當演員……我要當演員……”
【打住！打住！我還沒說完，我們有了這些錢，就可以自己組織人手進行拍片了啊，你知道的，我腦海裏麵還有不少另外世界大火的電影……】
【我們完全可以，又當導演又當主演，然後找漂亮女明星、落魄影帝之類，以十萬資金起飛，成為一流的演員，超一流的導演，怎麽樣？是不是很心動？】
“我要當演員……我要當演員……”
【艸！】
【果然……】
“你認為呢？”龐榮的聲音在此時終於擠入了李敬雲的腦海。
李敬雲抬頭看向對方，剛剛他忙著說服“複讀機”，對方說了什麽根本沒在意，現在突然詢問他的意見，就十分考驗他的應對能力了。
“重要麽？”李敬雲語氣平靜的重複了龐榮剛剛所說的話，“或者說，你們在策劃這件事情的時候，會考慮卷入這件事情中的其他人想法麽？既然你們從沒有考慮過，那我的想法是什麽，你們真的關心麽？”
“或者，你想表現出很關心我的想法的樣子？”李敬雲拿起桌子上的那張紙，在眼前抖了抖。
李敬雲的再一次回應，讓龐榮有些措手不及，他已經不再將對方當作一個小群演看待，而是一個生意場上難纏的對手。
他們策劃整件事情的時候，絕對沒有想到，事情會卡在一個群演身上，想到這裏龐榮心中有幾分莫名的煩躁，心中隱約升起了幾分狠勁。
龐榮之所以沒有在剛剛掀桌子，多少是因為李敬雲剛剛那個眼神，讓他心中多了幾分顧忌。
“當然，”李敬雲在此時突然以一股勸慰的語氣開口，“我剛剛都說了，這些隻是我自己的猜測，我既然已經猜到了，如果不接受這樣的後果，也就不會來找你了。”
“你想要什麽？更多的補償麽？”龐榮手指間夾著煙，卻沒有放回嘴邊。
“我如果獅子大開口，要當一次主演的機會，你們會不會同意？”李敬雲笑著問道。
“不可能！”龐榮果斷的拒絕，“不管是什麽主演，根本不是一個公司，或者某個人能說了算的，公司不會在你身上花那麽大的代價……”
“好！我明白了，我說了是獅子大開口嘛，萬一你答應了，我也就賺了，拒絕了我們才能接著往下談。”
“你不要忘了……”
“停！”李敬雲直接打斷龐榮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隻是個小群演，就一打雜的，鼎藝，我得罪不了，齊顏，我也得罪不了，甚至是你，我同樣得罪不了。”
“我告訴你這麽多，其實隻是想說，盡管如此，但我畢竟還是個……就像你說的，比較聰明的人，大家開誠布公一點，對你我都好一些。”
“你其實大可以一開始就告訴我，給我的補償裏麵，就包含了為齊顏的演藝事業犧牲的內容，不僅僅是站出來把事實說一遍。”
龐榮將煙在陽台上壓滅，盯著李敬雲說道：“我可以再加二十萬。”
“現在可以談我的補償問題了，”李敬雲笑著說道，緊接著，“對了，你們給飛哥承諾了什麽，才讓他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