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因果
趙玉兒沉默了許久，終於緩聲開口道：“小方，在我們工地，你是監理部實習的，而且……還是畢業於江大的高材生吧！”
我沒懂趙玉兒裏的意思：“趙姐姐，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你……和我來個地方吧！”
趙玉兒突然起身。
我跟著她往門外走，雖然周遭的人，都對我投來一種古怪的眼神，但因為有趙玉兒帶著我，所以我並沒有被騷擾。
出門以後，並沒有開車，我們兩個人在，漫步在夜晚的街道上，走出城中村，便有了幾分光亮，就在城中村的不遠處，一扇對開的鐵柵欄門。
我抬頭看去，竟然是江北孤兒院。
“這就是你趙姐我的天下！”趙玉兒站在我身邊輕聲道。
這時，一名保安從大門邊的一個房子裏走出來，拿著手電筒出來晃了兩下，見到趙玉兒後身體一怔：“趙院長，你怎麽這麽晚過來？我來給你開門！”
“不用了！”玉兒搖了搖頭，低聲開口道：“孩子們都睡了，就不打攪他們了，我隻是來看看。”
那保安輕輕地點了點頭。
轉過身之後，我們兩人一並來到燒烤攤，她隨便點了點東西，雙指夾起一根煙，輕聲開口道：“我從小被爺爺收留，就進了榮門的行當，沒有讀過多少書，隻能憑借江湖經驗生活，這些年走南闖北，好不容易才安穩下來。”
“我為了投建這個孤兒院，花費了幾百萬。這個世界上有許多誤入歧途的人，可他們的孩子是無辜的。”
我從趙玉兒的聲音當中聽出一絲落寞。
她沒有騙我。
人在騙人的時候，語氣和眼神，都會發生微弱的轉移，即便是我這樣的道行，在做局的時候都不能保證我的演技絕對精確。
所以我能夠判斷的出，趙玉兒，有沒有再給我做局。
趙玉兒瞥了我一眼，隨後低聲道：“我這樣的人做到頭，也不過就是給黃少那樣的人當秘書，跑跑腿，打打工，盡量接觸一下上流社會，畢竟現在不比以前，我總不可能上街去偷盜！”
“投建這個孤兒院，我和兄弟們花了幾百萬，每年的維持，少說也要數百萬，前兩年沒有行情，都是四處的貸款，現在馬上到期了，好不容易找到這麽點機會，我不得多攢點錢，讓這裏能經營得下去？”
壞人裏麵有好人，而且有許多好人。
對此，我是確定的，其實好多人，在誤入邪道之前，都經曆過內心的掙紮，這個世界上沒有純粹的壞人，江湖上隻是一些左道中人，用了不被這個世界允許的方式。
“小方，其實你還有機會。”
趙玉兒溫和的盯著我，道：“你是大學畢業的高材生，不要盯著眼前的這點利益，往後你還要去為這個世界做出更大的貢獻。”
“趙姐……”
我低下頭抽煙，調整表情之後，麵帶微笑的抬起頭來對她說：“有時候我真的不懂，怎麽樣才算是為世界做出了貢獻？”
“不過話都說到這裏了，明天我會幫你的。趙姐……咱們不談大是大非，遲早有一天，我會得到你！”
趙玉兒微微怔然。
盯著我清澈的眼神，她忽然也露出一個妖媚無比的笑容，一隻玉臂勾搭在我的肩膀上，靠近我的耳邊，吐氣如蘭道：“想得到姐姐的人，可不止你一個哦。”
我正想說話，隻覺脖子上一陣發涼，等低下頭一看，一個薄薄的剃須刀片，被趙玉兒扣在兩指之間，正好抵在我脖子的動脈上。
怕嗎？
當然怕。
如果在麵臨生死的時候，仍然顧念生死，那就很容易會墮入無邊黑暗，神不守舍，心無所定，做出一些自己不能控製的舉動。
這會讓自己死的更快。
我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笑容，臉上依舊平靜如湖，反手仍掉了手裏的煙，緊接著，我將手輕輕放在趙玉兒的**上。
我明顯感覺到她身體微微一顫。
隨即我盯著她淡淡的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玉兒姐姐這麽精致的女人，老是動刀動槍，不是有些大煞風情嗎？”
“小不要臉的！”
趙玉兒也沒生氣，玉手一翻，那刀片就魔術一般的消失不見，隨後，她站起身來：“再呆下去，還不知道要被你這個小壞蛋占走多少便宜，明天晚上等我電話。”
眼看趙玉兒轉身要走，我忙開口道：“趙姐姐，你還沒留電話呢？”
“小方工的電話，我早存著了！”
趙玉兒揮了揮手。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眼中透出一絲不知名的迷戀，隨後，平靜的拿起燒烤攤上的衛生紙，整理了一遝，順著自己的後背和前胸擦了下。
汗水，浸濕了我的身體。
我的表情和動作都可以騙得過人，可身體的反應不會騙人，從小巷子裏那個男人抵著我的腰間，我就有些腿軟。
進入榮門大廳，我看似八風不動，實則已經心中駭然。
趙玉兒剛剛對我隻是一個警示，她在證明要殺掉我很簡單，總距離死這麽近，有誰會不驚慌？
我隻是憑借自己的知識，憑借使用自己的知識，強行撐著而已。
就在我重新點燃一支煙之後，鬼山的電話打了過來，我剛剛接起，就聽鬼山哈哈笑道：“玩的好，玩的可真好！小九，這次你可讓鬼叔露了把大臉！現在什麽地方呢？”
“江北。”
“知道了，你盡快來紫玉蘭庭，六號包房。我和駝子等你。”
“知道了，鬼叔。”
這次去除了歡樂一下，當然就是談了談分錢的事，雖然是被強製跟隨，不過鬼叔的技術雖差，的確守江湖規矩。
除了給駝子二十萬的好處費，贏的那些錢當中，也分給我二十萬，自己留了一百多萬的盈利。
僅僅一晚上的時間，雖然鬼叔還是叫我小九，不過語氣當中，已經沒有了役使小弟的感覺，似乎轉為了對等的合作關係。
幾天的時間，我的身價從幾千塊，轉變為百萬富翁，不過，我想現在終於穩定到了五十萬。
三更窮，四更富。
別無選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