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薄情仙姑
唳！
仙鶴又叫了一聲，而後俯衝而下。
“完了，騎乘仙鶴的高人，這一定是聚氣境或以上級別的強者。”陳墨再度絕望了。
他還沒來得有何反應，仙鶴就已著地。
“這些人，都是你殺的？”仙鶴背上站著一名仙姑，此刻冷著臉，對著陳墨問話。
一股無形的氣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陳墨不由打了個冷顫，瑟瑟發抖。
“我……”陳墨正要答話。
“永怡，是你嗎？”陳永年莫名的喊了一句。
“你，你是大哥？”仙姑打量著陳永年，頗有些錯愕。
“永怡，將近五十年了呀，那麽多年沒見你回家，我以為你已經……”陳永年神情很激動，“回來了就好，要不是你左臉這顆痣，再加上容貌還那麽年輕，我估計都認不出你來了。”
“大哥，不是永怡不願回家，而是仙凡有別，永怡不願貪戀紅塵俗務，免得貽誤了修行。”仙姑淡淡道。
“永怡，你……”陳永年頓時變得不悅，本想責罵仙姑，可卻一句責罵的話也說不出口。
陳墨驚愕無比，還以為這位仙姑是呂家的高手呢，結果是自家的。
但聽到仙姑所說的那些話，他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原來這位仙姑不是別人，正是陳永年的三妹陳永怡，也就是陳墨的三姑婆。早在四十多年前，陳永怡就進了玄陽門。隻是自從她進了玄陽門後，卻從未回過陳家，陳家人還以為她殞落了呢。
逢年過節，陳家人都會給這位上一炷香。
哪成想，這位不但沒死，之所以不回家，竟是因為什麽“仙凡有別”，怕耽誤了自己的修行！
如此薄涼之人，自然惹得陳家眾人不悅。
“唉，罷了罷了。”陳永年連連搖頭，轉而發問，“既然你不戀紅塵，那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陳永怡悠悠道：“此次我下山，負責玄陽門招收門人一事，所負責的地方恰好是渦鄆城。我雖不戀紅塵，卻有一顆感恩之心，念及陳家的養育之恩，便要報答一番。可怎料，陳家竟遭橫禍。我詢問了一番，便知你們在此，遂過來解救你等，以報舊恩。”
說到這裏，她看向陳墨，“隻是沒想到，有人先我一步了。這位想必是陳家兒郎吧？”
“不錯，他叫陳墨。”陳永年給陳墨使了個眼色，“陳墨，還不快見過你三姑婆！”
“陳墨見過三姑婆。”陳墨雖有不悅，但還是對著陳永怡躬身一拜。再怎麽說，對方也是他的長輩，這點禮數不能免。
“且慢！”陳永怡一拂袖袍，一股勁風襲向陳墨。
被勁風一吹，陳墨頓時立身不穩，拜禮怎麽也行不下去。
“大哥……”陳永怡剛喊了一聲大哥，而後卻搖頭，對著陳永年行了一禮，“陳施主，以後我就這麽叫你吧。”
“陳施主……”陳永年一臉苦澀，這是不認他這個大哥咯？
陳永怡也不管陳永年什麽感受，繼續道：“我方才已說了，此次來渦鄆城目的有二，其一便是作為玄陽門招收門人的考官之一，其二便是還了陳家養育之恩，從此我便與陳家再無任何瓜葛。”
頓了頓，她又道，“這麽些年，我在玄陽門也算是混出了點兒名堂，我可以舉薦一名陳家子弟免試進入玄陽門，成為玄陽門的正式弟子。陳施主，不知你可有合適的人選？當然，天賦不能太差，太差的話，進去了也沒人肯收他為徒。”
“既然如此……”陳永年略微思索了一會兒，便指著陳墨，“那你就帶墨兒去吧。墨兒天賦很好的，肯定會有人收他的。”
“爺爺！”陳墨低喚一聲，很是感動，也很是不舍。
“他？”陳永怡看向陳墨，微微搖頭，“陳施主，他不合適。”
“為什麽？”陳永年蹙眉，很是不解。
“他殺念太重，不適合修道。”陳永怡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顯然知道那些人是陳墨殺的。
“什麽……”陳永年怔了怔，而後連忙解釋，“不是，三妹，這不能怪墨兒，他也是為了救我們啊。”
陳永怡微微凝眉，思索了少頃，便點頭道：“也罷，既然你非要選擇他，那我就帶走他好了。”
言罷，她看向陳墨，“陳墨，你可願隨我去玄陽門。”
陳墨攥緊拳頭，捏了捏指尖，抿了抿嘴，將滿腔怒火強行壓了下去。
而後，他躬身一拜，禮貌地道：“前輩，我不願隨你去玄陽門。既然前輩您是來報恩的，我覺得換一種方式更好。”
“哦？”陳永怡眉梢微挑，似笑非笑，“那你覺得什麽方式更好。”
“前輩，請您救我的家人們脫離苦海吧！”陳墨指著陳永年等人，“請您將他們的奴印清除掉，治療好他們的傷勢，並將他們帶到一處世外桃源，讓他們可以安居樂業。”
“墨兒，你……”陳永年有些惋惜，這可是加入玄門的大好機會，陳墨怎能拒絕呢。
“爺爺，你不用勸我了。”陳墨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對我而言，加入玄門，遠不及你們的性命重要。何況我天賦那麽好，完全可以通過應試進入玄門，根本不需走什麽捷徑。你們要是不離開渦鄆城，我心難安，就算進了玄門，我也無心修行啊。”
說完，他看向陳永怡，“前輩，不知您能不能助我的家人脫離苦海？”
“自然可以，但你確定要選這種方式嗎？”
“確定。”
“好。”陳永怡嘴角微翹，“不過，你剛才也說了，我要助的是你的家人，並不包括你。所以，我等下會將你的家人們帶到一處別人不知道的世外桃源。也就是說，除了我，沒人知道你的家人們藏在什麽地方，包括你自己也不知道。你可能以後都見不到他們了，你還樂意嗎？”
“隻要前輩您能確保我家人們的安全，我……樂意！”陳墨重重地點頭，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內心對陳永怡極為惱火。
明明是他的三姑婆，明明身上流著陳家的血脈，但她卻不認陳家，答應做那些，純粹隻是為了報答當年的養育之恩，為了切斷紅塵牽絆，讓自己能夠無牽無掛地修行！
當真是薄情寡義！
要不是她修為高深，陳墨真想衝上去，呼她幾十個巴掌。
陳永怡並不知陳墨內心所想，素手一拂，她身前出現了數十隻紙鶴。她喃喃念了幾句口訣，而後吹出一口靈氣，這些紙鶴紛紛變成巨大的仙鶴，一隻隻仙鶴栩栩如生，跟真的一樣，完全看不出它們是紙鶴化成的。
數十隻仙鶴紛紛動了，走到陳家眾人跟前，一隻跟著一名陳家人，而後蹲了下去。
“都上來吧。”陳永怡示意陳家眾人騎上仙鶴。
陳家眾人麵麵相覷，而後紛紛騎上仙鶴。
陳永年和陳文昊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陳墨，也先後騎上了一隻仙鶴。
他們剛騎上仙鶴，數十隻仙鶴便紛紛起飛了。
“走。”陳永怡喝令一聲，所有仙鶴紛紛朝著一個方向飛去，她則騎著自己的仙鶴跟了上去。
“等等，你還沒給我爺爺他們療傷呢。”陳墨叫道。
“到了地方，我自然會一一為他們治療，還有他們的奴印，我也會為他們一一清除。”陳永怡淡漠道。
對此，陳墨隻能選擇相信她了。
“爺爺，大伯，阿濤，阿海，你們保重啊！”陳墨揮著雙手，與親人們告別，“等我修為有成，我會去找你們的！”
嘁！
陳永怡一臉不屑，內心冷笑：貪戀紅塵，感情用事，殺心太重，即便走上玄道，也很容易走火入魔，墜入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