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圓

第十四章 大圓

姚瑤說不上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站在巨鳥頭頂飛翔，冷冷的俯視蒼生大地蠅營狗苟，如果還生活在原來的世界，這絕不可能。

她從沒想過自己也有一天可以拉風至極的從眾人的頭頂飛過，迎著絲絲縷縷的陽光，風吹起頭發和裙擺，身邊站著一位天神般的男子。

這種要命的**場景不是隻應該出現在影視文學或者動漫中嗎？

巨變來的太快，她有些措手不及。

君陽仍由她死死抱住他的胳膊，身形像鐵釘一般釘死在鳥頭上，他站在她前麵給她擋下來鋪麵而來的凜冽氣流，耐心的等她適應在空中的感覺。

“等你可以站在千機背上之後，我將千機送給你。”他說。

千機繞過千米鐵塔，姚瑤眯著眼睛，從眼縫中嚐試飛鳥的視野，第一次發現大地如此寬廣，天空如此遼闊。

而她，似乎變身成了一隻鳥兒，身上忽然輕了起來。就像是一層層看不見的束縛被無聲無息的解開，然後一塊一塊的脫落，她似乎聽到有鎖鏈解開的清脆聲。

她想起大圓說過的話，心道：“該死的大圓說的不錯，斷翅的鳥兒劃過藍藍的天際，這種感覺似乎真的很爽。”

就像從萬丈高樓跳下去擁抱地麵，就像黑暗中的蛾子撲向光明，就像恐高的她依然享受乘風飛翔的快感。

“千機送給我了，那你用什麽？”姚瑤抓在他胳膊上，顫抖著問。

“再搶一架就是了。”君陽隨意的聳了聳肩，輕鬆的如同在說“去吃個飯”一樣簡單。

“……”姚瑤無語，差點忘了這群家夥的職業操守便是自己沒有的東西，就將別人的變成自己的。

她漸漸不那麽怕了，或許是因為有些適應了在空中無根無據的感覺，又或許是因為知道君陽絕不會讓她從空中掉下去。

她在空中回頭，身後的須彌座依舊雄偉。遠遠看去，須彌座的造像如同一頂騎士頭盔，兩端有斜翼，頂樓上的塔尖高聳入雲。

很少有人知道，須彌座其實遠遠不止200層，如同平湖倒影的樹木，須彌座的地基下同樣有垂直分布的樓層。

垂直於地下的樓層隻有通過一架特殊的電梯才能到達，而電梯的鑰匙隻有柳陌才有。

電梯搭載著柳陌和銀麵修羅一路而下，白衣清秀的男子和黑衣銀麵的男子並沒有說話，電梯內隻有若有若無的絞索滑動聲。

標誌著“－13”字樣的按鍵亮起，電梯門打開，感應燈一盞一盞次第點亮，筆直的通向遠方，照的周圍的金屬牆壁上反射出無數冰冷的光。

柳陌和銀麵修羅走在金屬通道上，空曠的腳步聲在通道裏回旋反複，遠遠的傳出去。

“老三，你有多久沒回去過了？”柳陌忽然問，聲音在金屬通道中久久不散。

銀麵修羅許久沒有回答，柳陌也不在意，兩人的腳步在一麵橫亙著九條保險杆的大門前停下。

“我遇到你和大哥時，我剛從那裏逃出來，不知不覺，有七年了。”他輕聲道，麵具下的唇線繃得很緊，唇角微微翹起一個幅度，似乎試圖勾出一絲笑意。

柳陌拿出一張暗金色的磁卡，插入門上的卡槽，金屬大門電子音響起：虹膜識別通過，指紋掃描通過，聲道震動探測通過，氣味判斷通過，腦電波頻率測試通過，歡迎你二首領，以及三首領。

“是啊，七年了，不知不覺就過了那麽久了。”柳陌低聲道：“我比你先兩年認識君陽，我也很久沒有回家了。”

他忽又抬頭：“大圓，開門。”

“是，請進。”

“哢哢”聲中，九道粗大的保險杆從不同的方向縮回門內兩側，金屬門如萬花筒般散開。門內是一個巨大的房間，整體由最堅固的鈦合金構建，裏麵隻存放了一件設備，一台高約三十米的智腦。

柳陌習慣性的去看智腦各項指示燈的情況，確認沒有絲毫變故後才在一張金屬椅子上坐了下來，銀麵修羅在他對麵落座。

“大圓，給老三弄點紅酒，我需要一盤水果。”

“好的，請稍後。”大廳裏傳來踢踏踢踏的腳步聲，一台圓滾滾的機器人從巨大的智腦主體後傳出，細細的機械臂上端著一盤猶帶著水滴的鮮紅蘋果，以及一瓶啟封的紅酒。

機器人圍著碎花小白圍裙，將水果盤放在柳陌麵前，又為銀麵修羅倒上紅酒，隨後吃力的彎腰行禮：“請慢慢享用。”

柳陌拿起蘋果咬了一口，緩緩咀嚼後道：“你對小十的加入，一點看法都沒有嗎？”

銀麵修羅微微一愣，笑了笑抿了一口紅酒：“大哥決定的事情，再討論還有意義嗎？”

“我嚐試著阻止過他，結果顯而易見，他從來不會聽我的。就像當初見到還是凶狠小鬼的你，就像見到癡癡望著落霞的紅衣，他就決定要做你們的大哥保護你們，完全不管你們是什麽人。”柳陌苦笑。

“如果她是間諜，那藍海星軍委一定是瘋了，居然派一隻小白兔潛進來。”銀麵修羅輕笑，又道：“我一直很好奇，大哥和你是怎麽認識的？”

柳陌眼神閃過一絲恍惚，埋藏在心底的記憶有些鬆動。

滿眼滿眼都是白色，那是秘銀金屬的顏色，一個穿著白衣的少年，就在那座用秘銀構築的城堡內，獨自生活了十二年。

他從來沒有見過外麵的世界，也不知道除了白色，這世上的顏色還有很多很多種。整個世界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空寂的讓人發瘋。

可他沒有瘋，因為他甚至不知道什麽叫做寂寞。

直到有一天，一個魯莽的少年闖進了秘銀城堡，那頭金子般燦爛的頭發打破了這方寂靜的世界。

那少年皺眉對他說：“跟我走吧，這裏太無聊了，我帶你出去玩。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

他就這樣跟著他走了，一走就是十年過去。

“很久遠的事了，記不清了。”柳陌輕輕笑道，又看向巨大的智腦：“大圓，調出你能查到的所有關於鳳凰星這十年來的資料。”

“係統正在查詢，請稍等。”電子音冷冷的說道。

銀麵修羅放下高腳玻璃酒杯，疑惑道：“大圓能侵入鳳凰星的信息係統？”他這才明白，柳陌帶他來的原因。

大圓的主機房，是整個九龍城的重中之重，重要級別甚至還在君陽之上。卡拉讚星係聯盟數次想要剿滅這夥無法無天的星際海盜，可惜攻不破大圓構築的信號覆蓋網，找不到真正基地位置，不得不半途而廢。

“相信大圓，它從不讓我失望。”柳陌輕聲道。

萬分感激貓貓的桃花扇，謝謝貓貓一直以來的支持，真的很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