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黑店
離開趙建軍的辦公室之後，李墨就回到了有聲直播的直播室。
“李哥來啦？”王瑩笑著打招呼。
侯亮和李建秋，也全都站起身看向李墨。
昨天那場微博罵戰，他們也全都看了，據說侯亮和李建秋還披著馬甲在姚饒的微博上衝殺了好一陣子。
隻不過他們同樣也知道，李墨被趙建軍叫去的事情，眼神裏都有點擔憂。
見李墨坐在電腦桌前麵鋪開一張紙，皺眉琢磨的樣子。
侯亮試探著問道：“李哥，你這是？”
“寫檢討啊！”李墨無奈一笑。
他當然不想寫檢討，但和檢討比起來，顯然工資更重要！不為五鬥米折腰，那是名人的事兒，我這不是還沒成名呢嗎？別說五鬥米，就算一塊錢，也是錢啊！
眾人見狀，都不再問了，同時也全都鬆了一口氣，隻是個檢討而已，公司沒啥處罰就行！
李建秋說：“對了李哥，版權部的王主任剛才來了，說有事找你。”
“知道了。”李墨點了點頭。
不多時，檢討寫完了，其實他就是在網上扒的一個模板，隨便抄了幾句話，走個形式而已嘛！
他把檢討交給侯亮，告訴他送給行政部，隨後就推門直接去了版權部。
王主任正坐在版權部的辦公室裏打瞌睡，見李墨走進來之後，立即笑嗬嗬的說道：“小李來了，快坐！喝水不？”
“不了，王主任找我啥事？”李墨搖頭笑道。
王主任嘬了嘬牙花子，說：“其實也沒啥大事！之前視線傳媒總公司的版權部門不是和你溝通過了嗎？”
李墨點頭：“是啊！他們說想要孤勇者的翻唱權，可在此之前，我已經答應了董主播，把唯一翻唱權給她，所以就隻能抱歉了。”
王主任笑嗬嗬的點頭：“這事我知道，雖然有點可惜，但總公司那邊，也沒說什麽……這次我找你來，是想和你聊聊，孤勇者這首歌的版權。”
“版權？”李墨挑了挑眉毛。
王主任滿臉堆笑說：“是啊！你把唯一翻唱權給了董主播，這也可以理解！畢竟董主播也是咱們公司的主播，而且你和她的關係也……”
李墨急忙說：“王主任這可不能亂說啊！我和董主播也隻是同事和朋友關係，這緋聞傳出去，我一個男的倒是沒啥，可董主播正在改路線，影響可就大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這不是啥都沒說嘛！”
王主任一副過來人的表情，笑道：“我想說的是，總公司很看好你這首孤勇者，這首歌不但本身很不錯，而且還有故事可以講！所以，公司的音樂部門，準備收這首歌的全版權……當然！價格絕對也讓你滿意！”
聽到全版權這三個字的時候，李墨的眉頭就微微一皺，不動聲色的問：“價格是？”
“十五萬！”王主任說出了一個數字，隨後語重心長的說：“小李啊！你雖然以前做過音樂主播，但有些事還是不太懂的！對於一個新人來說，這個價格，已經是天價了！我也是費盡了心思，磨破了嘴皮子，才給你爭取到這個價格的！不信你可以出去打聽打聽！嗬嗬……”
我打聽個屁啊！
李墨差點把白眼翻到天上去！
一首孤勇者才給十五萬？你咋不說去搶呢！
之前總公司要翻唱權的時候，開價就是十萬，而且還不是唯一翻唱權！
怎麽這一轉臉，全版權就隻給十五萬了？
在李墨原本的世界，這首孤勇者可是火遍了大江南北，僅僅遊戲主題曲這一項，就小一千萬！
當初在李墨剛剛離婚，最窘迫，住三十塊錢一天的小旅館的時候，也沒過要賣《公子向北走》的全版權，更何況現在，而且還是孤勇者！
同樣，李墨也看出了王主任曖昧的表情，看這家夥的意思，似乎還想在我麵前表功，想讓我賣了歌之後，給他意思意思？他這是吃完原告吃被告啊！
“嗬嗬，王主任抱歉，這首歌我不賣。”李墨扯了扯嘴角，直接了當的說道。
王主任一愣：“小李，你可想好了！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李墨不耐煩的站起身，笑道：“沒這店，也比進了黑店強。”
“黑店？小李，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王主任的臉色一變，可此時李墨卻已經懶得再搭理他，直接就推門走了。
和這種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家夥，他根本懶得廢話。
至於孤勇者的這首歌的版權，如果視線傳媒真的想要這麽明搶的話，我李墨也不是什麽軟柿子！
就在李墨離開十分鍾之後，馬森忽然推門走進了版權部。
“嗬嗬，老王忙著呢？”
見是馬森，臉色還不怎麽好看的王主任，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說：“馬主任來了。”
馬森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根煙，笑著說：“怎麽臉色這麽難看？我聽說，總公司那邊想收李墨那首歌的版權，碰釘子了？”
公司許多人都知道馬森這家夥在總公司有關係，這件事顯然瞞不過他。
王主任歎了口氣，說：“是啊！李墨這小子才剛有點名氣，就目中無人了！話還沒說上兩句，他、他就摔門走了！”
其實馬森是知道這個情況的，李墨離開版權部的時候，他就在附近，恰好看到了這一幕。
隻不過這家夥，依舊裝糊塗，說：“這小子這麽狂？我記得，當初如果不是你點頭給他拿下鬥破蒼穹的試播權，可就沒有他的今天！你可是對他有知遇之恩啊！”
“唉！現在還提那些有啥用？人家現在是咱們營城分部的A級主播，是趙總眼前的紅人！早就不把我這清水衙門的老家夥，當盤菜了！”王主任撇嘴說。
馬森心中冷笑，問道：“你給他報的版權價格是多少？”
“十五萬。”
“十五萬？！”聽到這個價格之後，馬森的嘴角也抽了抽，這個王主任可夠黑的！
視線傳媒版權部有規矩，公司會給出底價，至於下麵版權部能以多少價格收到版權，則是版權部的事情。
底價和交易價格之間的差價中，會拿出一部分，給版權部當做業績提成。
比如公司的底價是十萬，版權部卻以五萬的價格收來了版權，那麽中間相差的這五萬裏，至少有一萬到兩萬，是給版權部的提成獎勵。
據馬森了解，總公司給李墨這首孤勇者開出的底價，是五十萬！可王主任卻隻報了十五萬？！
王主任說完，臉皮也有點發紅，幹笑說：“漫天要價就地還錢，我這不是想著給李墨還價的餘地麽！可你猜這小子怎麽說？他說我這是黑店！”
“黑店？”馬森眯了眯眼睛。
王主任點頭：“他就是這麽說的，原話！”
馬森聞言，忽然陰測測的笑了起來：“老王你錯了，李墨可不是在說你，而是在說咱們公司，是黑店！他這是，在詆毀咱們整個視線傳媒！”
王主任也是老油條，頓時就有點明白馬森的意思了：“你是想說？”
“有時候，太順利，也不是什麽好事！容易讓人驕縱！我覺得，是該讓這個李墨，得到點教訓了！”馬森冷笑道。
……
下午下班之前，包括李墨在內，有聲直播的四個人，忽然接到通知，全都到小會議室開會。
坐在主位的是分部總經理趙建軍，任誰都能看出，趙建軍的臉色很難看。
除了趙建軍之外，陳蘭、馬森、版權部王主任等等許多公司的高管也都在座。
看到這個架勢，李墨心中就忽然感覺，似乎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果然不出他所料。
趙建軍一直都沒有說話，而是馬森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都到齊了？那我們就開始開會！長話短說，找你們來，就是宣布一項公司的決定。”
說著趙建軍拿起麵前的A4紙，說道：“經總公司研究決定，為了順應時代發展的潮流，我們營城分部的有聲直播方向，要做出一些必要的調整，開拓新的市場。鑒於這項工作十分重要，所以在經過謹慎的研究之後，決定由有聲部A級主播李墨，來主持這項工作……”
“直接說重點吧！”趙建軍聽得有些不耐煩了，忽然冷冷的說道。
馬森立即點頭，陰笑著看向李墨，說：“小李啊！簡單來說呢，這是公司對你的器重！讓你在有聲直播領域，給我們視線直播，開疆拓土！”
李墨有些聽懂了，不動聲色的問：“那麽不知道，公司想要開拓哪個領域？”
“少兒節目！”馬森笑道。
聽到這句話，除了李墨之外，王瑩、侯亮和李建秋他們三個全都傻了！
做流量少得可憐的，少兒節目？而且還要讓，人氣正旺的A級主播李墨去主持？
再說，現在就算是有做少兒節目的，也都是溫溫柔柔，或者奶聲奶氣的男聲女聲，李墨這聲線，也不合適啊！
“那、那鬥破蒼穹怎麽辦？”王瑩急忙問道。
馬森笑道：“鬥破蒼穹當然還是要播的，隻不過李主播要開拓的是全新領域，公司也要為他考慮！鬥破這個小說，現在已經有了固定的粉絲群，就暫時換個人來接手吧！小李，你覺得呢？”
還沒等李墨說話，侯亮就急道：“那怎麽行？鬥破是李哥他一手……”
“我問你了嗎？”
馬森的臉一沉，拍著桌子說：“我問的是李主播！而且這是總公司的決定，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侯亮被罵得一哆嗦，頓時不敢吭聲。
隻不過包括他在內，有聲部的三個人臉上，全都露出了憋屈的表情。
馬森當然不管這些，轉頭看向李墨的時候，再次露出了得意的笑臉：“小李，你要理解公司，顧全大局嘛！而且，根據公司技術部門的統計，少兒節目，可是目前有聲直播的藍海哦！我相信，以你的才華和能力，一定會大有作為的！”
事到如今，李墨怎麽可能看不明白？
他掀起嘴角微微一笑，點頭說：“馬主任說的對，我完全服從公司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