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綻放神性
天色逐漸變亮，從城牆上，勉強能看到太陽升起。
猙獰的攻城器械初具崢嶸，夜裏不方便使用，白天也將失去限製。
城內的普通市民，將各種各樣的食物搬上城牆。
這將是許多人的最後一餐。
城外的部隊開始整軍，昨天的損失雖然不小，但士兵的基數大，完整的兵員仍有數百。
在統一口號下，開始緩步推進。
阿米塔提斯的守軍，短短的一兩個小時，根本很難恢複士氣。
反而在南方帝國整齊的軍陣下，越發低沉。
“會輸的吧。”
“會死。”
人們的心中愈發悲涼。
堤諾普斯站在城頭之上，他沒有期待塞俄真的能創造什麽奇跡，隻要能離開，不像自己一樣成為俘虜，那厄拉刻斯家族就少了一分羞辱。
劉明一行人又一次聚在了一起，現在的他們已經成為了主力。
從昨天夜裏一直到現在，八十個人還剩下一半左右，誰死了，誰重傷，都不知道，甚至很多纏著繃帶的人就站在牆頭。
血腥的現實激發了眾人的血性，但到此為止了。
南方帝國的士兵開始了推進。
弓箭手們互相進入射程。
沒有人下令，弓箭手開始自覺射擊，但是和開始相比稀疏了許多。
劉明心中積累的怒氣愈發沉重，他站在攻城車即將接軌的城牆上，第一次真正麵對自己的恐懼。
這裏是死亡率最高的地段。
羅吉爾，安農和宇忒亞就站在他的附近。
嘭。
攻城車攀附在了城牆之上。
成群的士兵開始推進。
劉明的手上握著一把長槍，不知道是誰遺留的武器。
羅吉爾說，這個時候，什麽都不要想，就那麽捅出去。
劉明照做。
在一聲嘶吼中費力突刺。
噗嗤，紮進肉體的感覺，一個近在咫尺的敵人摔下了牆頭。
耳朵裏開始響起了怒吼。
是身邊的戰友，麵前的敵人。
“殺。”
“穩住。”
“別愣著，快捅。”是羅吉爾發現自己在發呆。
這是哪裏，不重要，隻要重複一個動作。
收，刺，收，刺。
機械的動作使劉明變得麻木，越來越多的士兵倒地，已經有城牆失守，被南方帝國的士兵占據，並迅速擴散。
堤諾普斯在奮力抵抗，他想著投降的，但到了這個時候，他說不出投降兩個字。
突然，一道巨力砸向劉明的頭。
有頭盔防護，沒有當場被爆開，但頭昏眼花，幾乎立刻失去了意識。
身體無力的癱倒，很快被人拽了出去。
大致檢查了一下，沒有時間治療，就丟在眾人身後，靠在城牆上。
要輸了。
劉明的心中產生了一抹悲鳴。
不隻是劉明，幾乎所有人都預見了這個結果。
塞俄還沒有動手，沒有機會。
會輸。
嗯？
劉明愣了一下，有人說話。
會輸嗎。
是女神的聲音，在虛空響起，炸在劉明的耳朵裏。
劉明的胸腔開始積蓄怒氣，不受控製的。
會輸嗎？
女神又問。
會。
劉明咬著牙小聲的擠出這麽一個字。
甘心嗎。
不。
憤怒嗎。
憤怒。
牙齦被咬出了鮮血。
那為何還不喊出來，女神的語氣很隨意。
但每一個問題都讓劉明更加憤怒。
一股力量在劉明的體內激**。
呼吸變得急促，喘息不可抑製。
當所有的情緒凝聚到頂峰，
啊~~
帶著怒氣的咆哮自劉明的口中響起，悠長，持久，震人心魄。
金光蒙上了雙眼，一絲神性不受控製的從劉明的體內蔓延。
是誰在怒吼。
所有的人都下意識的想。
守軍的靈魂開始被共鳴，憤怒，悲愴，哀傷，情緒混雜在一起，最終憤怒愈發明顯。
一聲聲怒吼響起在城牆各處。
城牆的各處，詭異的開始反擊。
突然，劉明一群人駐守的地段，幾乎就在破防的邊緣。
一個身影蠻橫的插了進來，手中是一把雙手大劍。
現在到處都是武器，撿到並不是問題。
這道身影不僅擠開了自己人，巨大的力道更是推的敵軍連連後退。
雙手大劍橫在胸前，橫掃，劈砍，都是簡單的動作。
但他麵前數倍的敵人沒有一合之力，紛紛敗退。
更有甚者，被攔腰斬斷，滿臉不可置信的摔落牆頭。
眾人呆滯了片刻，但羅吉爾的反應很快，是劉明。
“大家跟上，殺。”
身先士卒，後邊是安農和宇忒亞。
沒人知道為什麽，隻覺得心頭被激起的怒氣無處消磨。
劉明已經和眾人拉開了一米多的距離，眾人沒有多想，紛紛跟上。
城牆的其他位置，被莫名氣息激**的守軍開始反擊，極為強悍，南方帝國的攻勢節節敗退。
“怎麽回事？”戰場外觀戰的拉蓋婭滿臉不敢相信，西方帝國本來就在失敗的邊緣，怎麽突然硬起來了。
一旁的法戎神色擔憂，也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隻見四條線路上，三條人影綽綽看不出問題，最後一條人們紛紛後退，像是碰到了什麽絕世凶獸。
“立刻，讓貴族們親自上，我不想看到失敗。”拉蓋婭怒急，立刻吩咐身邊的士兵去傳令。
這次行動下了好大的決心，怎麽可以就這麽輕易放棄。
可是傳令兵還沒有走遠，後方的大營，同時響起了砍殺聲。
眾人立刻色變。
法戎急忙提議，“女王，事態有變，我們……”
失敗了。
拉蓋婭不敢相信的看著兩個戰場。
後方一片混亂，分不清楚有多少敵人，但是她不敢賭。
“讓人撤回來吧。”屈辱，讓她憤怒，但無濟於事。
收兵的信號被打出，城牆上的南方帝國士兵狼狽後退，尤其是劉明麵對的那條防線。
其實大多數守軍都已經是最後的掙紮，隻能說是巧合，天意站在我們這邊。
無數人第一次有了天神保佑的念頭，莫名其妙。
劉明的身上滿是血跡，就這麽靜靜的站在攻城車上。
敵人狼狽的退走，他的意識一時間還沒有回來。
羅吉爾有些擔憂的拍了拍劉明的肩膀。
劉明猛地回頭，金光濃鬱在眼神中仍未散去。
羅吉爾愣了一下，但隨即，眼前的劉明突然癱倒，被羅吉爾扶在懷裏。
“你到底是什麽人。”羅吉爾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