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風雨欲來
第十三章 風雨欲來
愛爾蘭市的學者評定考試是以每三年為一期進行對全市學徒的考核，每一期都會有數以萬計的學徒們參與——但這並不是說明參與的比例高，而是考核的難度極大，以致於每次考核不通過的人都會積累到下一次重新考核。學者評定考試不是按人數來劃分可以過的人數，而是靠同樣難度的考卷來劃分通過與不通過的學徒，因此，每一位成為學者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輩，一般來說，每一萬學徒隻會有一千位通過成為普通學士，而超群學士則是取前十位左右，至於天啟學士每年數量不一，或許有，或許沒有，讓上天來決定。
站在人山人海的‘天啟’考場大門門前，李斯特心有感歎：“終於要開始破局了。”這麽多天，說沒有一點壓力那是不可能的，如果失敗了，蒸汽機、自己的在學者方麵的聲譽、莉迪亞的期盼、老師的看法、黑山門門主的合作，這些一切都會朝最壞的方向發展……一個狂妄而又品格卑劣的失敗者，人們會如何看待？恐怕連乞丐都會趁機吐上幾口唾沫滿足自己的快感吧！
因此，這一次的賭局，非常重要。
突然人群一陣**，傳出一陣陣議論聲，而旁邊的蓋文師兄看到了更是情不自禁叫了出來：“怎麽會是他！？”
李斯特有些奇怪，眺望而去——穿著米白色的長袍肩上繡以重疊金絲圓圈的袖章，是五位主考官。
“這有什麽奇怪的？”他有些不解。每年的主考官都是五位就是為了去除掉主觀因素也避免某些人以權謀私，並且這五位主考官都是在臨近考試之時才會讓學徒們知道真實身份，這也是一項公平的保護。
蓋文師兄眼鏡後目光閃動著怒氣：“你知道嗎？李斯特，那裏有一位主考官就是愛爾蘭市工業協會會長巴爾克的父親馬克爾教授！你這次危險了，超群學士的評定是從所有學士中取成績前十的學士。如果他在批改主觀題目的時候故意扣一點點分數，那你就危險了！”由於一起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的原因，他是最了解李斯特進度的人，也是最看好他的人。
“這不太可能吧？雖然蒸汽機很重要，但是要說服他的父親動用權勢進入愛爾蘭市的學者考試？”那他對於這個蒸汽機的眼光就太過於恐怖了……李斯特雖然知道巴爾克會長老謀深算，但不太認為他有看的多遠。
蓋文師兄正待說話，卻被一個聲音打斷。
“李斯特，我來為你打氣來了”是馬倫，李斯特心裏一暖，剛想感謝他，卻不料馬倫的下一句話讓他入墜冰窖：“我這裏有一罐特地熬製的骨頭湯，是你以前最愛喝的。”在考場喝骨頭湯已經有些怪異，在加上之前他的行為，李斯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馬倫頓了頓，擠著麵龐，竟然有些緊張：“你把它喝了吧。”
輕輕將罐子裏的湯倒了一些到手上……李斯特心裏仍然抱有最後一絲幻想。
“開啟高級分析。”這麽多天過去α係統早已經升級完畢，可以直接得出許多分析後的結論了。
係統分析中……
成分含有：卵磷脂、骨粘蛋白、骨膠原……，其中有強效腹瀉藥劑，請不要食用。
幻想破滅了。
這個和著自己一起流浪、一起饑餓、一起述說夢想的好朋友、好兄弟，竟然真的要害自己？！背叛自己？！
李斯特內心一陣顫抖，回想起以前那麽多的巧合，他終於明白真相了。
“是加登子爵安排的這一切吧。”以前自己根本不認識巴爾克，那也隻有那位和自己有著仇怨的加登子爵了，這些貴族的心思，實在是太深沉了，如果不是自己爆發反殺那個幻術師，如果不是馬倫演戲的水平太差，或許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通過自己過去的好朋友馬倫來接近自己，隨後又出現保護自己從逆反思維方向去讓自己相信加登子爵的碰巧是為了賠罪！在這之後，又讓幻術師控製住，卻放到一個沒有意識力的黑幫打手的院落裏，想栽贓嫁禍！乃至於最近的刺殺和現在的強效瀉藥。
一步一步，似惡魔的步伐，想將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扼殺。加登子爵，真是好恐怖的城府……
看到李斯特奇怪的行為又聽到他說這一句話，馬倫刹時間恐懼起來，全身一縮一緊，像被貓抓住的耗子哀嚎：“不…不！李斯特，不是我要害你，我，我隻是被逼的啊！”
“我現在不在乎你是不是被逼的，我隻想問一件事情。”李斯特此刻身上沒有憤怒，隻有深深的悲涼：“瑪希、菲爾，他們，還活著嗎？”
“活著！活著！他們跑掉了，隻有我，我……”
“隻有你為了加登子爵許下的利益留了下來是嗎？隻有你想出人頭地所以出賣我是嗎！”刹那間，從深邃的悲傷到狂暴的怒氣，李斯特不受控製的怒吼著，眼眶裏卻帶著霧氣。
“夠了！”馬倫還待說話，蓋文一個‘虛空禁錮’將他的身體控製住扔在了地上——蓋文從來沒有見過李斯特如此憤怒，無論事情如何，自己必須讓他停下來。
因為，接下來還有學者評定考試！
而此時，周遭的學徒們看到這一幕，看到李斯特，竊竊私語了起來。
“這家夥是誰？一副要瘋了的模樣！這種人還能參加學者考試？”
“我認識他，嘿，李斯特，現在裝瘋賣傻設一個局，到時候說考不過就有各種理由了，真是愚蠢！”
“他太囂張了，不把我們學徒放在眼裏，甚至以為自己真的能引導蒸汽機的發明創造？”
“你們別這樣說，如果他真的能成超群學士說不定是真的呢，亞希伯恩教授和埃德加教授不是已經辟謠了嗎？”
聽到這句話，幾個學員不屑一顧，幾萬人裏隻有十多人，其中會這位學習自然學科才一個多月的家夥，騙鬼呢？
“呼，呼，蓋文…師兄，讓他走吧。”李斯特爆發之後，被這麽多人圍觀立刻冷靜了下來，發白的麵龐帶著深深的疲憊：“你滾吧，我不想在見到你。”他最終還是放走了馬倫，如果是別人……但他不是別人！李斯特對於自己承認的人的感情實在太重太重，直到現在，除了帕休莊園的人，他真正承認的也隻有亞希伯恩教授一人而已。這種背叛的感覺比刀割箭穿還要痛苦……
放開了馬倫，他連滾帶爬，哭喊著跑掉了，至於在說什麽已經不重要了。
加登子爵，這恐怕就是你的最後一條計謀了吧，恭喜你，你成功了……
李斯特自嘲的笑了笑，他的心境的確已經收到了很大的重創。這麽多的壓力，在加上好友的背叛，終於在他心中一齊爆發，混亂的思維像一片漿糊混在一塊，恐怕連做簡單習題都很難不犯錯誤。
“莉迪亞要是來了就好了，”他突然開始懷念起她，“或許此時此刻隻有她可以讓自己稍稍心安了吧。”
可惜，她沒有來。
“叮叮叮…”而此時，急速搖擺的鈴聲傳來，學徒們已經開始進入考試場地了。
“李斯特，平靜下你自己！這種人沒什麽好在意的，”蓋文師兄看到李斯特這個樣子，心裏極為著急，但是已經知道萬事已休了……這幅狀態，有什麽都無法成為超群學士了……
“蓋文師兄，”李斯特突然笑了，眼裏帶著如熔岩火山噴發前的恐怖寂靜。
“我，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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