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雞毛換糖

“老夏,老夏,夏哥!”

夏恪和王興談完事情,剛出攝影棚,就聽到吉兆咋呼的聲音。

循聲看去,隻見吉兆正和那個在觀眾席帶了不小節奏的“公司高管”站在一塊,倆人同時看向夏恪,吉兆在猛招手示意他過去。

“你小子怎麽來了?”

“這不麵基嘛?快,猜猜這是誰?”吉兆指著公司高管道。

對方也擺出一副陽光且期待的笑容看向夏恪。

他這麽問,夏恪心裏就有了答案,他和吉兆也認識沒多久,最大的交集就是“皇上群”,再加上“麵基”這樣的關鍵詞,很容易就能想到這位也是群裏的群友,隻不過具體是誰他無從得知。

“首先排除娘少...”夏恪答道。

“什麽意思,你說娘少娘娘腔!”吉兆調侃道。

“那是你這麽覺得,娘少說過他是大學生啊,這是個企業高管,肯定不是啊...別賣關子了,說吧,這是哪位大佬?”

“我是紙巾...”紙巾哥也不瞞著了,自報家門和夏恪握手。

如果夏恪剛才打開群消息,就能發現以往幾乎永遠在水群的紙巾哥今天格外的安靜,那應該能發現端倪,可惜他沒有。

難怪這家夥這麽能帶節奏,原來不隻是在群裏能帶,現實也能帶。

“謔,真是高管啊!”夏恪感歎道。

他還記得,當時被童成偉惡意針對,這哥們兒說要拉公司的人來當群演呢,當時大家都以為他是開玩笑,他也自己說了自己是瞎說的,沒想到真話被人家以開玩笑的方式說出來了。

紙巾哥擺擺手:“不值一提,就是個小公司而已!”

“你這就太裝了啊,剛才可看見你的車了,三百多萬的AMG,你告訴我開的是個小公司?”吉兆反駁道。

“三百多萬算啥,娛樂圈頂流明星拍一部戲就夠買一輛了!”紙巾哥反駁道。

夏恪聽得連連搖頭:“格局小了,大流量演員兩天片酬就夠買你那一輛車了!”

他前世可是經曆過,爽子事件的,好家夥,人家一天的片酬就208萬,一天半就夠買三百萬的豪車了呢!

“這麽賺錢?那我還開啥公司啊,我也去當演員好了...”紙巾哥評價道。

吉兆:“那你怕是得先去整個容,還沒老夏帥呢!”

紙巾哥整個人還是挺有氣場的,身高也夠,但是長相嘛,隻能說屬於就是屬於平常路邊人的長相,當然,如果他開著他的豪車,那顏值會上升一個檔次!

“你這話說的,娛樂圈那些idol也沒老夏帥啊...”紙巾哥嬉笑著反駁道。

夏恪無語:“跟我有什麽關係?”

紙巾哥仍是一臉怪笑:“說真的,老夏,我覺得那些古偶劇的演員還不如你呢,你要去演,肯定吸引一幫迷妹!”

“然後到時候,你們群裏吐槽演技爛,吐槽的就是我了!”夏恪答道。

“怕啥啊,讓你粉絲給群舉報了,直接解散啊!”紙巾哥陰陽道。

哎呦,果然是自己的粉絲,陰陽怪氣技能點滿了,這種因為粉絲不滿某些吐槽之聲,舉報到別人封號,甚至平台下架都是發生過的事情。

聊了會兒天,三人一起去吃銅鍋涮肉,紙巾哥是這家店的高級會員,人家見他就喊陳總。

吉兆這人好奇心重,就逼問紙巾哥到底是做什麽的,對方也沒有多賣關子,給他們倆一人遞上了一張名片:玉盤紙業副總經理,陳念鬆!

名片驚呆了倆人,這可不是什麽小公司啊,現在桌上擺著的餐巾紙就是玉盤紙業出產的。

當然,倆人驚訝不是驚訝他公司之大,而是驚訝:“你真是賣紙的啊?”

“對啊,所以我今天給你打分也有商人的元素,市場上多一些這種惹人掉眼淚的影片,我們紙巾也能多一些銷量!”陳念鬆以玩笑的口吻說道。

夏恪也跟著他開玩笑:“那我下次拍什麽讓人感動的戲,加一條,本影片擦淚推薦使用玉盤紙巾!”

“可以,那我給你投資!”

“你個副總經理能投資多少,讓你們老板來和我夏哥談!”吉兆假裝驕傲的說道。

他們經常在群裏互相開玩笑,因此見麵麵基,且沒有什麽利益糾紛,依然是該開玩笑就開玩笑,沒什麽因為對方有錢就覺得身份地位不等似的。

“我是副總,但這個公司我說了算,因為董事長和總經理,都隻是我爸掛名的,他有別的生意要操心的!”

“富二代啊,嗨,我當你是白手起家的呢...”吉兆繼續鄙夷。

陳念鬆擺了擺手:“還真不是,從我爺爺到我爸,打我記事,就破產了好些次,隻是近年來抓住了機遇,創業成功了!”

“哦,商人世家啊...”

吉兆還在感歎,而夏恪則突然發現這種祖孫三代從商的模式,不就是電視劇《雞毛飛上天》的故事嘛?於是抓住機會問道:

“能具體講講,以前幹過什麽嘛?我可能最近要參與一個商戰片的編劇!”

夏恪這麽一問,吉兆識趣的閉上了嘴,不再插話,而陳念鬆則陷入了思考。

“不是竊取商業機密啊,你可以不告訴我成功的經驗,隻分享失敗的教訓!”夏恪繼續道。

“沒有啦,隻是幹過的太多,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說起,先說我爺爺吧,雞毛換糖你知道嗎?”

“你是浙省人?”夏恪驚訝,這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啊,論做生意,浙商人的生意頭腦那在世界都是數一數二的,肯定能給自己提供很多靈感和想法。

“對啊,看來你知道這事...”紙巾哥笑道。

這時候吉兆好奇了:“打啞謎啊?什麽啊?雞毛換糖是幹啥的?”

“就是商人用糖來跟鄉裏鄉親兌換雞毛,成色好的做成雞毛撣子來賣,這樣賺取加工費,因為賺錢,這事兒幹的人越來越多,形成了一定的規模,被稱為‘敲糖人’!”陳念鬆給他解釋道。

對,就是這事兒,夏恪念叨出了《雞毛飛上天》的一句經典台詞:“雞毛雖賤,可它養活了我們的祖祖輩輩,雞毛雖輕,可有點風它就能飛到天上去!”

陳念鬆聽的是兩眼放光連連點頭:“這話驚豔啊,回去給我爺爺說,估計能樂嗬大半天!”

“我也是聽一位老敲糖人說的,不是我的話,陳哥你接著分享分享唄...”

旋即,一頓飯的時間,夏恪收獲了很多老一輩商人們從事過的行業。

小時候的陳念鬆母親走了,每逢暑寒假的時候,因為沒人照顧,他父親做生意就會帶著他,也會讓他參與其中。

當年在極其擁擠的綠皮火車上賣貨,賣貨的方式是,他老爸把貨物放兒子身上,通過綠皮火車的窗戶口塞進去遞給顧客,換錢出來。

有一年冬天,他老爸看中了東三省的針線包市場,要知道,冬天的東北冷得很,大夥兒都不願意出門,就坐在炕上待著,那針線確實能賺一筆錢。

在寒冷的大嶺,一大一小父子倆背著共幾十斤的貨物,陳念鬆是邊哭邊走,陪著老爸賺到了一大筆錢,然後第二年又開五金店賠了...

總之,他的故事相當精彩,聽的人津津有味,以至於桌上的鮮切肉都因為化凍而塌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