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領悟：山林之意

忙碌的考試周結束，薑亦澤去拜訪魏無忌。

魏無忌聽了薑亦澤的困惑，笑了出來：

“很正常，即使你是在那個山上跑一百年，你都感悟不了。”

薑亦澤撓撓頭：

“還請老師賜教。”

魏無忌手指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寫下“山”、“林”二字，你來找找他們有什麽共同點。

薑亦澤思忖片刻，搖搖頭：

“一個是綠色的字跡，一個是土黃色，難不成是這個區別？”

魏無忌一聽，頓時知道薑亦澤陷入了死胡同：

“其徐如林，不動如山確實是存在的，但這兩字，不僅僅隻有在這兩句的意思。

難道林就隻能徐？山就隻能不動？

上回我們烤肉的那座山，你去打坐吧，什麽時候感悟了兩個字，你再出山。”

薑亦澤點點頭。

謝過師父之後，他一人來到飯店的後山。

後山被人為開發的地方較少，薑亦澤隨意在山間走著。

落葉連綿不絕，將山野的表麵覆蓋，眼前的綠色幾乎要耗盡，被一片枯黃所取代。

薑亦澤呼吸著山野中的衰敗氣息，尋找著那一絲感悟。

忽然一陣風吹拂而過，山林間的落葉被掀動，薑亦澤隱約間覺得麵前藏著秘密的巨大蛋殼破碎了一些。

又一片樹葉被風吹落在薑亦澤頭上，薑亦澤醍醐灌頂！

對於風字訣的感受，他又多了一分。

世間的風，本就不是獨立存在的。

那麽山與林呢？不也是一樣。

薑亦澤當場開始打坐，閉上眼去感悟山林間的變化。

一連三天，薑亦澤不吃不喝不睡，維持著打坐的狀態。

他猶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在那兒，樹葉落滿全身，幾乎要將他覆蓋，甚至有幾隻山雀在他頭頂停留。

日夜流轉，薑亦澤猶如這山裏的一部分。

星光不息，天上的繁星璀璨，灑向這片山野，薑亦澤感受到了生命的呼吸。

雖然閉著眼睛，但薑亦澤在這三天時間裏，似乎已經踏遍了這片山林的全部地段。

那棵樹上有鳥窩、鬆鼠窩，哪裏有一叢蘑菇，哪裏的螞蟻正在翻身越嶺。

甚至就連這山上的樹落了多少的葉子，他都知曉的一清二楚。

有幾朵**盛開，又有果實落下。

一支翠綠瑩瑩的毛筆出現，薑亦澤手指一點，身上的樹葉被一陣風吹落。

薑亦澤的手心，出現了一個“木”字。

麵前的枯葉堆裏，一顆竹筍探出頭來。

“木”字很快又添了幾筆，變成了“林”字，竹筍迅速生長，足有半個人高。

而“林”並不是終點，“森”字出現的那一刹那，竹筍衝天而起。

很快，在這秋天的落葉裏，竹節分明的翠竹頂天而立，試圖探索這片山林的高空禁地。

緊接著，毛筆的筆頭如同潮水退去般變成了土黃色。

麵前的竹節一點點枯黃，最終似乎不能自承其重，轟然倒下，驚起林間的飛鳥和走獸。

薑亦澤露出了笑容。

“林”字訣成了。

這三天時間裏，林不再是單獨的簡單的“其徐如林”，更像是被薑亦澤無限拆分。

獨木。

叢林。

森林。

無窮的生機中藏著大自然既定的生存規律，仿佛沒有喜怒哀樂，一年四季的千變萬化都隻是對生命法則的詮釋。

薑亦澤覺得自己，似乎站在了生命法則的門前探頭望去。

接近了，但未完全接近。

而山字拆分的含義就更多了。

山。

屾，shēn。

出。

，shì。

組成山的是土與石。

這變化可就多了去了。

竹筍的生長，是薑亦澤察覺到了在泥土裏積蓄力量的竹筍幼苗。

而身處山中，哪裏都是泥土和石頭。

毛筆在黃綠兩色間變換著，薑亦澤麵前的景色不斷發生著變化，泥土、山石任由薑亦澤操控。

薑亦澤實驗了好一會兒，確定了“山”字訣已經嫻熟掌握後，他終於下了山。

山下的亭子裏，魏無忌正坐在那兒喝茶，而金剛帶著朱文峰也坐在那兒。

薑亦澤先給眾人打了個招呼：“師父、師叔、師弟。”

以前薑亦澤不會察覺什麽，但此刻看到師父身旁微微堆落的灰塵，一股感動湧上心頭。

雖然什麽都沒說，但魏無忌應該等了他好久。

還未等魏無忌開口，金剛便大大咧咧道：

“小薑，你這修煉的時間可真夠長啊？！讓我們好等。”

魏無忌瞥了一眼他：

“才來兩個小時好意思說？”

金剛嘿嘿笑著：

“可師兄你不是等了好久。”

魏無忌搖搖頭：

“我在等我徒弟修煉成功，等我徒弟給我長臉，你在等什麽？”

金剛看向朱文峰，朱文峰眼神裏透露著委屈：

“我看師兄是去找師叔請教，就沒跟著去。”

金剛無奈道：

“下回你師兄去哪兒，你都盡量跟著，不然你怕是真的要被他拉開了，到時候你想跟著學都學不會。”

薑亦澤撓了撓頭：

“其實也沒啥，我就是在山上發了三天呆...”

金剛話語一頓：

“發呆？”

薑亦澤點點頭。

金剛看向魏無忌：

“師兄，你讓他發呆幹嘛？訓練異能不香嗎？”

魏無忌輕描淡寫地喝了口茶：

“有時候，發呆就是修行，喝茶也是修行。”

金剛不懂：

“那現在師兄也是在修煉？”

魏無忌搖搖頭：

“我是在憋笑。”

金剛滿頭霧水：

“師兄你笑什麽？”

魏無忌指了指薑亦澤：

“你看看你這個師侄有沒有什麽變化？”

金剛下意識道：

“哪裏有什麽變化...不就是...”

話還沒說完，金剛察覺到了不對勁。

按照道理，現如今的年輕異能者，他能夠一眼看破，低等級的異能者無法掌控好自己的氣息，容易暴露。

但此刻的薑亦澤，似乎就像是一座孤山上的老鬆，不是被魏無忌特別提醒，金剛他甚至會忽視旁邊站著個人。

金剛仔細看著薑亦澤。

薑亦澤的呼吸很弱，身體幾乎沒有起伏。

但同時，在金剛的直覺裏，薑亦澤的身體周邊又形成了一個漩渦，正在進行著吞吐。

金剛一震：

“他這麽快就會吐納術了？”

魏無忌搖搖頭：

“比吐納術更高級。”

金剛拍了拍朱文峰，語重心長道：

“要不是馬上校內異能比拚大賽要開始了，我真想讓你也在這兒發呆幾天。”

魏無忌確實是在等薑亦澤出山，而金剛此行的目的，就是告訴魏無忌，這一次的異能比拚運動會由他負責。

而他不想搞那些其他的項目，而是來一次正兒八經的實際操練：

“把所有人送到山上去，生存時間、淘汰數量一加，分最高的算冠軍。”

魏無忌點點頭：

“那就這樣吧，挺好的，我假裝不知道你是在給你徒弟找機會在山上修煉。”

“師兄，你這說的...別告訴別人啊！”

於是，由金剛拍板的金異異能運動會項目公之於眾：

“金陵紫金山脈生存挑戰。”

不少人哀嚎著，仿佛又回到了開學特訓時的恐怖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