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準備
“爺爺，你醒了就好，剛才可真嚇到我了。”
趙星河急促的吐了兩口氣，心跳才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爺爺剛才我一進來就看到你躺在這裏，可把我嚇到了……”
林爺爺微微擺了擺手，不再讓趙星河說下去。
他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老趙家沒有孬種，這點小事怕什麽？”
“老趙家？難道林爺爺說的是我家？”
趙星河有些疑惑，緊接著就問了出來：“爺爺你知道我家嗎？”
“不，不，我說的是一個朋友，也姓趙，我最佩服的就是他了。你們是本家，你也應該像他一樣。”
林世雄說完這一連串的話，呼吸有些喘不過來，不過臉上滿滿的都是向往。
他好像想起了什麽，又好像什麽也沒有想。
“噢！”
趙星河聽到林爺爺並不是在說自己，心裏多少有些失落。
他還以為林爺爺認識自己家裏人呢，原來是自己誤會了。
“不管怎麽說，爺爺醒了就好！”
趙星河這樣想著，輕輕的把林爺爺扶了起來。
當老林頭站住身子的時候，他才發現身邊的趙星河身子也在晃悠。
“咋啦小趙，一上午收獲怎麽樣，是不是累壞了？”
老林頭不想趙星河再問剛才的事情，趕緊轉移了話題。
“爺爺，我沒事，就是腿剛才好像磕了一下。您剛才怎麽躺這裏了，您的兒子沒在家嗎？”
趙星河還是問出了心裏的疑惑。
剛才要不是他正好跑過來，還不知道林爺爺會在這睡上多久。
“我啊，沒事老毛病了，眯一下就好。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隻是這眯的地方就不是我決定的了。”
老林頭爽朗的說著，聲音聽上去跟剛才判若兩人。
趙星河見林爺爺看上去沒有什麽大礙，心裏也就更加踏實了。
隻是他沒有聽到關於林爺爺兒子的事，想再問問林爺爺。
又想到林爺爺剛剛恢複，眼下還是把林爺爺先扶進屋裏休息一下吧。
一老一小爺倆往屋裏走的時候，老林頭才發現了不對勁。
他早已習慣了自己的一條瘸腿，卻第一次感覺身邊的人走路好像也是瘸的。
老林頭停下來自己的腳步。
趙星河渾然不知繼續往前走了一步，兩隻手還放在林爺爺的胳膊上。
老林頭看出了趙星河的腿有些問題，趙星河也發現林爺爺停住了。
”小趙你……”
“爺爺你……”
爺孫倆幾乎同時張嘴說話，老林頭想問趙星河腿怎麽了，趙星河想問林爺爺怎麽不走了。
還是老林頭反應快了一些，表情忽的嚴肅起來。
“小趙，先說說你的腿怎麽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趕緊告訴爺爺？”
“欺負？沒人欺負我啊。我的腿應該是剛才扶您起來的時候磕到了吧，應該沒啥事，我回去抹點草木灰就行啦。”
趙星河說完，騰出一隻手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
作為一個村裏人公認的野孩子，以前上房爬牆可是趙星河的強項。
小張村的房子很多都是排子房，也就是一排排連在一起。
雖然不像南趙家窪村這麽整齊，但是彎彎曲曲的也能從一排房的最左邊走到最右邊。
小時候的趙星河就喜歡上房頂玩。
在這家房頂上跺兩腳，去那家房頂上蹦幾下。
雖然大人看著這些有些無聊甚至討厭，但孩子們可喜歡這種惡作劇呢。
那時候很多人家沒有冰箱，冬天把一些不好保存的東西放在院子裏的大甕裏邊，上麵再壓上石頭。
有些人家把自己家的東西放在房頂，用大瓷盆扣著。
經常有孩子從房頂躥過來翻這些大瓷盆，還順著梯子下來翻大甕。
雖然孩子吃不了多少東西，但是擋不住他們給糟踐東西。
大人們氣得咬牙切齒，孩子們卻玩得不亦樂乎。
登高爬低多了，難免有個磕碰。
村裏沒有紗布、沒有創可貼，小磕小碰就是用草木灰一抹，止住血就算沒事了。
一些有文化的老人還會順帶說一句，“這可不是胡鬧，草木灰是殺菌消毒的。”
趙星河不知道什麽是菌什麽是毒。
反正他隻知道抹了草木灰的傷口很容易愈合，用不了多久就能好。
老林頭有過那段特殊經曆，他見過各種各樣受傷的情況。
當下便讓趙星河進了屋子，擼起褲腿看了看他的膝蓋。
趙星河的兩個膝蓋都磕破了皮，好在不太嚴重。
不過老林頭知道，膝蓋這樣的地方受傷，即便問題不大也很難完全好。
除非整天躺在**，隻要走路或者彎腿都很容易讓傷口破裂。
飽經風雨的老林頭看著趙星河的兩個膝蓋，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
“唉，這孩子，真讓人心疼。”
老林頭越來越覺得這就是命。
他以為他離開了那個地方，離開了那些人，沒想到還是繞進了那個圈子。
趙星河看著林爺爺無神的表情，不知道林爺爺在想些什麽。
隻當林爺爺是為自己擔心。
趙星河趕緊貼心的說道：“爺爺，別擔心，這點小傷不叫事，我習慣了，一會兒我還得去交酒瓶子呢。”
老林頭聽完趙星河的話，表情越發的凝重了起來。
原本他以為趙星河的腿傷是讓村裏的哪個人欺負了，劉木山或者章三或者是別的誰。
他剛準備再去找他們一趟，才知道原來是趙星河剛才為了照顧自己受的傷。
這個懂事的孩子做的事情總是出乎意料，就連現在還在想著去交酒瓶子。
多麽懂事啊，多讓人心疼啊。
“算了，既然是老趙家的後代，就應該經曆一些事情，我想這也是老趙和他那個兒子的主意吧。”
老林頭想到這裏，心裏也有些釋然了。
雖然這一切對於蒙在鼓裏的趙星河有些殘酷，但有些事情必須要做，該來的總會要來。
“小趙，你剛才說啥？去交酒瓶子？那你知道廢品收購站在哪嗎？”
老林頭迅速的調整了自己的心態，問了一個趙星河最想知道的問題。
“嘿嘿，爺爺，其實我過來找您，就是想問您這個問題。”
趙星河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著說。
“哈哈，你這娃娃，人家都是不打沒準備的仗，你這是不準備就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