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茫然
“二子想去闖闖啊！我就不去找他了。”
錢友達終於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是兒子早就答應把大黃狗借給他。趙星河就沒跟他們打招呼。
“這種不吭不響的行為我不提倡。鵬鵬答應了就要做到！誰叫他們關係那麽好。”錢友達是個豁達的人。走就走了吧，大黃狗不咬人就好。
這件事總算水落石出了。
“你先去洗澡！”李月娥幫老公脫下外套。錢友達累了一天，早就想歇著。
“親愛的，過來一下！”錢友達突然想到閨女的臉特別紅。
“是不是還病著？不行趕緊帶她去看看。這個節骨眼可不能發燒！”錢友達在洗澡間悄悄跟老婆探討。
“能有什麽事，這麽熱的天！”李月娥說話的時候明顯心不在焉。現在還沒進入夏天，普通的運動很難出汗。
“老婆你也發燒了？”錢友達把手伸到了李月娥跟前。
“討厭！”
洗澡間沒了聲音。
從進院子李月娥就沒怎麽說話。發現大黃狗不見了，她也沒言語。
“丫頭真是大了！”剛才自己的丈夫跟女兒有問有答，李月娥心裏著實有些想笑。丫頭竟然連自己的爸爸都騙。在她看來，不可能是兒子答應了趙星河！
否則當天趙星河就該來牽狗。怎麽會偏偏選在今天家裏人都不在帶狗走。
“八成是閨女把狗借給了人家。”李月娥的嘴角露出了微笑。閨女的小秘密隻有她們娘倆知道，李月娥一直有種優越感。
人家閨女跟爸爸親，自己閨女就跟媽媽親。她想想就高興。
“今天賣的雞最晚後天到賬！”錢友達回家前就告訴了她。李月娥正開心著呢，索性也就不揭穿自己的閨女啦。
“肯定是閨女自作主張！”李月娥自己默不作聲的腦補著，整件事情在她想象中已經水落石出。
應該是閨女單獨在家待了半天，沒人說話覺得有些單調。她肯定想到了平時趙星河也是這麽孤單。“閨女把自己家大黃狗給人家送過去了！怕爸爸把狗要回來，謊稱說趙星河出門闖**了。弄不好連烙餅也有那小子一份。”
李月娥從洗澡間退了出來，她偷偷的看了一眼李曉蓮的房間。
“還以為閨女給我們兩口子做飯呢，原來我們成捎帶腳了，這倒黴孩子！”
錢友達跟李月娥兩口子都覺得自己破案了。
“太險了！”李曉蓮第一次說謊話。還好爸爸媽媽沒有過多詢問，她緊繃的神經多少有些放鬆。
“看來這件事暫時混過去了！可真相到底是什麽呢？趙星河究竟去了哪裏？他什麽時候把大黃狗帶走的？”李曉蓮的腦子裏，依然是一堆問號。
回到自己屋裏，她又悄悄的拿出了那封信。
“會不會中間有什麽暗格？像戲裏演的那樣。”
李曉蓮反反複複看了幾次。她記得姥爺講過廟會大戲有這種情況。主人公就是那些被脅迫的皇上。他們緊急時刻都會用衣服或信封做成夾層，自己的真實想法就藏在裏麵。
“他也被人抓走了？給我寫這封信讓我救他？”這個小姑娘的腦子天馬行空，想法是一個接著一個。
“十萬個為什麽幫不了我！怎麽沒人編寫十億個為什麽！”
李曉蓮放下了趙星河寫在紅紙上的信。她拿起了那個嶄新的紅色收音機。“裏邊會不會有趙星河的聲音？不可能！收音機不能錄音！”
李曉蓮也是見多識廣。
“為什麽留下一個嶄新的收音機呢？”李曉蓮又開始被這個問題難住了。她怎麽也想不明白。
“難道是定情信物？”李曉蓮突然想到這句話。她的臉蛋從耳朵根一下紅到了脖子。
“哎呀！怎麽可能！”
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她們班裏已經有人談起了戀愛。還有人給她寫情書。李曉蓮不像有些女生那樣交給老師，她收到就會直接扔到垃圾桶。
老師知道意味著爸媽遲早會知道。她不想讓自己的爸媽擔心。
李曉蓮很少跟男生說話。除非那些討厭的家夥衝她惡作劇，她會大聲的說他們幾句。
有段時間，她的自行車胎總被人放氣。有一次還被紮了口子。李曉蓮推車去學校門口打氣，怎麽也打不上。
“漏氣了。”
修車攤老大爺告訴她。
“你打著氣我聽一下，就是這裏！肯定被紮胎了。”老大爺信心滿滿的說。他把車子的內胎取出來，熟練地握住一個地方打了幾下氣。
老大爺迅速把車胎放在盛滿水的臉盆裏，果然咕嘟咕嘟冒起了氣泡。他三下五除二就補好了車胎。重新裝上打足了氣。
“給您錢！感覺還是沒氣！”李曉蓮剛推著車子走了幾步。
“我再看看！”大爺又打氣聽了聽。他又拆下來補了一個洞。“這回絕對沒問題！”大爺多年修車技術練就了迷之自信。那次他足足拆了三次車胎，補了三次車胎。
“我修了30多年車子，一次紮三個口子真是少見！閨女你這是得罪人了！”
大爺豐富的人生經驗得出了結論。
那次之後，李曉蓮不敢騎車上學了。爸爸直接騎摩托車送她。放假她先在學校等著，同村人回到家給她爸爸捎信。
“晚點就晚點吧！怎麽也比打氣補胎省時間！”爸爸錢友達可不怕麻煩。
那些討厭的男生又有了新的主意！他們開始想方設法鼓搗她的書包。有時候往裏邊放東西。有時候從裏邊拿東西。
女孩書包裏裝著必須用的衛生用品。誰也不想被那些討厭的男生見到。
“去操場了！”
“等我背上書包！”
好多女生下課去廁所都要背著書包，除了特別厲害的幾個人。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她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長得漂亮還不愛說話。李曉蓮也一樣。
她不再想趙星河到底去了哪裏。現在隻想確認收音機是不是他給自己的信物。
她迫切想知道答案，想知道趙星河是否也喜歡自己。信有了，收音機有了，東西都在李曉蓮手裏。
她卻更加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