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勇氣
“你知道！”蓋亞有點懷疑，畢竟當年王國派軍隊修建這座圓堡的時候，也是秘密進行的，而七個鐵籠更是機密中的機密，畢竟這種禁咒在施展之後，還是能從鐵籠上吸取得到一些殘存的黑暗力量。
就如同阿柱，生命雖然已經熄滅，但靈魂在這種黑暗力量的熏陶之下，也成為了如今半生半死的食屍鬼。
“你怎麽會知道的！”
“我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座鐵籠了。”楚諾的話讓蓋亞的疑惑徹底解開了，但同時隨之而來的是同情。
“你的家人...”
“我恨，我恨十字軍，我恨每一個聖心教會的人。我的媽媽、村長伯伯以及賣花的阿姨，好多好多我深愛的家人們，都慘死在十字軍的屠刀之下，甚至就連靈魂都...”
艾琳是第一次聽到楚諾的心聲，也為之前自己所說的那些感覺到無奈，小的時候耳濡目染的都是十字軍的偉大和英勇無畏，是神賜給人民最好的財富，但如今在別人口中的十字軍，確實罪惡與魔鬼的化身，屠村、獻祭以及召喚魔王。
“對不起！對不起！”楚諾原本的悲傷忽然被艾琳的哭聲打斷，楚諾望著淚珠如雨的艾琳，內心忽然觸動了一下。
“艾琳！”
“臭小子，快道歉啊”傑羅一巴掌拍在楚諾的後腦勺上。
楚諾雖說很是憋屈，但還是和傑羅一起哄著艾琳。
“啊—”十字軍在艾琳內心的形象是非常的高大上，是宛如太陽一般的存在，而如今全部崩壞，這一切的崩塌，讓她的心靈也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楚諾、傑羅。身為聖心教會的女仆，我知道不管我怎麽道歉，都無法贖清十字軍對於你們的傷害，但是...”“但是，請允許我...”
“艾琳，別說了！”楚諾打斷了艾琳的發言，一臉深沉的低著頭。
“對，再說下去，我們可能就真的。”傑羅也跟楚諾一樣，就這樣三人彼此都不再說話。
而雪月華依舊不太懂得世故，來了一句“你們不說話是因為這裏太冷了嗎？”
場麵一下子冷到了冰點，但三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然後就哄堂大笑起來。
{嘀，羈絆係統鏈得到加強。
加成：
元素感應+5%，默契度+5%。
增加羈絆點數50點，
距離解鎖羈絆技能進度還剩下50點。}
{係統，羈絆技能是什麽？}
{你等下，我查詢一下！}
{廢物。}
{宿主兒子，小心爸爸給你加個BUFF！}
{羈絆技能：羈絆係統鏈專用輔助，當羈絆技能解鎖之後，特定人物默契度達到所需點數，就可以發動羈絆技能。羈絆技能先如今分為三種：戰鬥技能、狀態技能以及召喚技能。}
{哇，還是輔助係統靠譜一點。}
{輔助係統，你這是幹嘛？你這樣子會顯得老子很廢物的！}
麵對著不知怎麽就嬉笑起來的眾人，蓋亞也沒在繼續追問，盯了一眼瑪門，陷入了一番沉思。
“你幹嘛這樣子看著我，我才不會把尿布裏的棒棒糖交給你的！”說著瑪門就掏出尿布裏麵的棒棒糖含在嘴裏，還捂住嘴巴，一幅含在嘴裏都怕蓋亞來搶的樣子。
“這真的是瑪西門斯的兒子嗎？”蓋亞黑著臉陷入了一片抑鬱。
而這時候的鐵籠上，阿柱正在發出一聲聲的慘叫。
蛇身男子低著頭看著蓋亞，而蓋亞一臉的陰暗，手心掐著阿柱的頭。
“這就是傲慢之王的殘餘力量嗎？”蓋亞睜開雙眼，一雙深黑色的瞳孔映出了瑪西門斯的身影。
而此刻的阿柱已經成為一具不會行走的幹屍，也是這一刻鐵籠也緩緩崩塌，往常不斷遊走的怨靈此刻全部消散不見，隨著陽光的照入，蓋亞望向陽光射入的天花板。
“好討厭的光！”隨即蓋亞緩緩走向出口，而蛇身男子也跟在身後。
...
夜色逐漸降臨，楚諾一個人坐在陽台上看著逐漸圓滿的月亮。
“不介意我坐下吧！”楚諾瞥了一眼，但也猜到了蓋亞今夜會來找自己。“請坐吧！”
“能跟我說一說那段往事嗎？”
“雖然認識沒多久，但我覺得你不像那種喜歡聽別人過去的人。”
“是不喜歡，但也隻有這樣，你再去講另一個故事，會好受一點。”
“沒想到你也有這麽溫柔的一麵。”
“有的時候，時間除了給予我們歲月的痕跡，還會增加某些東西，就比如你所說的溫柔，但我更喜歡稱呼他做體麵。”蓋亞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楚諾也聽出了蓋亞的一陣酸味。
隨著一聲開酒瓶的聲音，楚諾緩緩道來他的故事。
“我出生在塔山的一個小小的商人家，海心迪聽說過吧！”
“你是說建造了王都的那個傳說級別的建築大師，海心迪。”
“我爸就是海心迪的學生。”
“楚天培！”
“你認識我爸！”楚諾已經很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
“見過幾麵，你父親，怎麽說呢！是個人物，但可惜野心不小。”
“他瘋了，在我剛出生不久，他就瘋了，殺光了家裏的所有人，唯獨我媽媽偷偷跑掉了。”
“瘋了！”蓋亞說著這兩個字，但臉上的表情顯得他壓根就不相信這個說辭。
...
“哈哈...”大火之中，楚天培親手結束了自己一家人的性命，包括了三十二名家仆以及三個自己的妻子，而手舉著帶血的劍的他正走向自己的二夫人。
“你瘋了。”二夫人一臉的憎惡的看著楚天培。
“莉亞，我愛你！”楚天培口中說著深愛的話語，可手裏的劍已經刺入了莉亞的胸口。
“別殺他，放過我們的孩子！”莉亞靜靜的依偎在楚天培的懷裏，慢慢的停止了聲音。
“你放心。”說著楚天培就抱起莉亞，獨自離開了塔山，而後楚天培也被王國通緝，十年內再無任何消息。
...
“老爹，你又說夢話了。”
“我又喊了她的名字嗎？”
“你一天得喊幾次啊！”楚耀一臉不耐煩的揮舞著光之亞劍，經過幾天的磨合，他也逐漸熟悉了這把劍的力道。
“這劍如何。”
“不錯，可惜沒之前那把好用！”
“說了多少次了，別再提那把劍了。”
“老爹，我就...”楚耀一臉的憋屈，但看到楚天培瞪了自己一眼，隨即就閉上了嘴。
“你要記住，那把劍不適合你。”
而這時一個蒙麵的女孩，走進房間，看了一下二人“他來了。”
“讓他進來吧！”
“不用了，我已經進來了。”望著門口不請自入的男子，楚天培冷冷一笑，隨即張開懷抱抱住了男子。
“歡迎啊，楚兄弟。”
“德雷克，你的起義軍最近戰況不錯啊！”
“要是你能幫我，那就更好了。”
“少來，我們現在是雇傭兵-斬龍之意！幫忙是要付傭金的。”
“當然，錢我們不會虧待你，但有個人需要你處理一下。”
“誰？”
德雷克動動嘴皮子，而楚天培一看其唇語，立馬站起身。
“唯獨他不可以。”
“雇傭兵還有付錢殺不了的人嗎？”
“你知道，今天我們的對話泄露出去，你我都得死的很難看。”
“已經到了決定勝負的一刻，那人如今成為了變數，我必須除掉他。”
“你真的非走這一步了嗎？”
“這一步不走，我贏了王國又如何。”
“好，我答應你。”
“好，這個你拿著，到時候等我的消息。”德雷克塞給楚天培一個聯絡用的牌子，隨即離開了房間，隻留下幾代金幣在桌上。
“老爹，之前你不是一直都在誇他的嗎？”
“我收回之前的話，如今的德雷克已經不再是那個德雷克了。”
...
蓋亞聽著楚諾的故事，也總算是理解了楚諾的憤怒。出生不久，父親就殺光了所有人，母親帶著他一人跋山涉水，最終被村長收留，整個村子對楚諾就如親人一般，絲毫沒有因為是外地人而排擠他，甚至還不斷的施與援手，原本歡樂的童年在七歲那一年定格住了，一群十字軍殺入村莊，屠戮了所有的人，裏麵就包括了楚諾的母親。而等了一周，實在沒東西吃的楚諾離開了地窖，才看到了遺留在村莊內的鐵籠，每一具幹屍都是熟悉的人，甚至還有自己的母親，這一幕誰能撐得住。
“楚諾，其實我可以幫你...”
“不需要！”
“帶著這段記憶，今後的人生應該會很痛苦吧！”
“沒錯，每次想起真的很痛，但如果沒有這段記憶，我怎麽有決心，覆滅他的存在。”
“你想毀了十字軍！這很難。”
“我知道很難，但我還是必須去做。”
“你很堅強，請你拿著這個。”蓋亞攤開手心，是一個黃紙折成的五角星。
“這是什麽？”
“算是護身符吧！但他的力量並沒有很強大，就當他是我選擇站在你這一邊的象征吧！”
“你也選擇...”
“不，我沒你那麽勇敢！即使強大到讓整個大陸都敬仰的七大魔法師，可我沒有你那麽大的勇氣，去選擇覆滅十字軍。”
“我懂！”
“最後我再問你一次，真的要選擇走這條路嗎？即使粉身碎骨？”
“即使粉身碎骨！”
“即使萬劫不複？”
“即使萬劫不複！”
“即使成功的幾率無限接近於零？”
“我不要什麽成功率，我就要他們消失！”
聽到楚諾的宣言，蓋亞一臉的愁容，最後轉身離開了陽台，飄往更高處。
“你聽到了嗎？他比我們都要勇敢。”蓋亞麵露愜意的看了一眼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