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神與龍族的過往
燃燒之鳥即使被吞噬了，它那必殺的火焰也毫不動搖，這次想要揮動毫發無傷的帶鉤爪的左翼，卻被那無數的黑刃貫穿了翅膀的膜，身體嚴重崩潰。
“……嗷……嗷……”接下來響起的是垂死掙紮的叫聲，西裏爾的視野裏，映出了它傾斜的上半身和站在旁邊的露西亞的身影。
“騙人……”
原本也不清楚這場麵是怎麽回事，但要把硬度相當大的燃燒之鳥的鱗片切割得如此鮮明，不光是劍的鋒利，本人沒有相當高的技能也無法做到。
”無論如何，以在洞窟裏看到的露西亞的本領是做不到的，還是因為魔鍵的力量?”西裏爾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
此刻一個莫名的想法從西裏爾的腦海中冒出來，那就是衝進露西亞的懷抱！
”咦?”差點被衝過來的西裏爾撞倒，“喂、喂，西裏爾。你太誇張了，真是的。你和我們約定的一樣平安無事吧?”
然而西裏爾卻無法回答，”……糟了。鬆了一口氣，不由自主地抱住了他。”
到底是在什麽時候開始跑的呢?不記得了，西裏爾的臉開始發熱。
“喂、喂，西裏爾?”
毫無疑問，聽到他說的話西裏爾的臉漲的更紅了，而事實上西裏爾也不想讓他看到那樣的表情。
“吵死了。閉嘴。這、這是在想問題了!”
“啊?是嗎?”
“是、是啊。嗯，我在確認那個適合魔鍵的你有沒有出現問題。”
“啊，原來是這樣啊。不好意思。不過，我想應該沒問題，也沒覺得有什麽異常。”露西亞這麽爽快地相信她，就直接讓她臉上的熱氣終於退了下來，慢慢地離開了露西亞。
西裏爾抬起頭，視線和他那不可思議地眨著眼睛的黑色眼睛相撞。然後慌忙移開視線，看向他手中的劍。不知為何，她害怕自己內心的動搖被察覺。
“對了，那就是魔鍵嗎?”西裏爾用手指著露西亞手中的劍，想要蒙混過去。
但那把劍和那把插在頭蓋骨上的大劍像也不像，因為那應該是西裏爾在城裏買的廉價長劍。
但她確實看到露西亞用這把劍劈開火焰，劈開燃燒之鳥。“啊，不管怎麽說，這把魔鍵都是劍的象征。反過來說，隻要是劍，什麽都可以。對我來說，說到劍就是這個，而且這是西裏爾給我買的第一把劍。”
“是、是嗎?可是，那是便宜貨……”
西裏爾滿不在乎地說著羞恥的事，一時說不出話來。
“不，你仔細想想。你好像在揮舞魔鍵之類的東西，對方也會警惕起來吧?”
“嗬嗬，話是這麽說，不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能決定自己姿態的魔鍵。”
原來如此，那把劍的樣子確實和西裏爾給的一樣，但有區別。雖說是便貨，但因為打算買正經的東西。
外觀本身，沒有扭曲的筆直的劍身，銀色的刃的光輝，堅固的刀柄製作等，作為劍的必要的要素好好地具備了。
但是，在露西亞來到這裏之前，他毫不介意的用那把劍砍來砍去。又是鱗片又是毒液的，本來多少會有汙垢或刀傷，但那把劍卻沒有一點傷痕。
“那魔鍵叫什麽名字?”
“嗯?啊，嗯，對了，是開拓之絆魔劍法拉·索利亞斯吧?”
“沒聽過的啊，你確定？”西裏爾從來沒有聽過與這把劍相似的名稱。
“嗯?啊，他是這麽說的。”
“等一下，既不是卡爾拉係也不是澤斯特係?怎麽可能?的確神的種族並不是限定在4種。雖然極少，但確實有這樣的例子。”西裏爾突然想起來有例外的事情，”因為是異世界人所以適合例外的魔鍵，這也太過分了吧。”
不，其實倒不如說在這種情況下，適合露西亞的魔鍵比較特殊，這樣的說法是正確的吧?。
“喂，你剛才說的說，你難道直接和魔鍵的意識對話了?”
魔鍵的名字和能力是適合者“感知”出來的，而不是“聽”出來的，西裏爾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那麽明確的神的意識的魔鍵。
“嗯，那個……”不知為何，露西亞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吞吞吐吐地說。
”她好像瞥了一眼我的胸口?是錯覺嗎?”西裏爾心想。“怎麽了？”
“對了，西裏爾!是不是變得很吵了?”突然轉換話題讓她覺得不自然，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總覺得這裏是必須追問的場麵。
但實際上，他們似乎沒有那種閑工夫。周圍的森林裏，有一種嘈雜的氣息正在靠近。
“不行!快點離開這裏吧。聽到燃燒之鳥的慘叫聲，周圍的怪物會聚集過來的。”
這個窪地的周圍是被稱為“魔龍之森”的【邊境】之一。燃燒之鳥是住在那片森林裏的怪獸中最強大的存在，正因為如此，才會把這片窪地作為自己的地盤，如果它不在了會怎麽樣呢?露西亞和西裏爾玩了命的跑出洞窟。
”這麽說來，插著劍的那個巨大的帶角頭蓋骨是怎麽回事呢?”
一瞬間，在看到那個的時候，西裏爾心中有什麽東西在**。
”禍不單行，什麽事?”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的錯誤的東西，明明是死屍，即使我有特別的技能，也感覺不到一絲力量，正因為如此，那種感覺才異常。在露西亞得到魔鍵的時候好像就消失了……
不管怎樣，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東西，露西亞也平安無事，所以沒有任何問題。
哪怕是一點點，也能成為他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的力量就好了。
把他和這裏的魔鍵聯係在一起的意義，當時的西裏爾隻想到了這個程度，那是世界還沒有失衡之前的時代。
精靈的力量毫無保留地充滿世界，生命的東西閃耀的黃金時代。
在這樣的世界中最昌盛的是神和龍族兩大種族。把他們自己從世界中分離出來，作為世界中的絕對支配者，支配世界本身。
而具備憑想法改變世界的高次元精神的他們，正是神。不受任何事物的支配，也不支配任何事物。體現世界本身，完全獨立的完美王者。
世界上最強且不變的孤獨的霸者，龍族就是這樣的存在。
這樣的兩個種族如果存在於同一個世界，發生紛爭也不足為奇。但是，堅強而聰明的他們從一開始就明白這種鬥爭的無益和無意義。
神的支配不需要龍族，因為世界的瑪娜潤澤地存在著，龍族的君臨與神無關，這正因為世界上的瑪娜非常豐富，本來沒有任何可以發起戰爭的理由。
但是，在這個美麗而繁榮的世界中，如果還有其他東西和他一樣，作為絕對最強的存在而生存的話，僅憑這一點，他們不可能不感興趣。
即使沒有爭吵的理由，隻要有互相吸引的理由就足夠了。存在本身就能支配世界的神的存在，就連最強的龍族也無法忽視。存在本身就是一個世界的龍族的存在，即使是絕對的神也不能輕視。
貫徹理想的一把劍，討厭孤獨的一條龍。
這兩個在所屬集團中都被視為異類的存在，之所以會相遇，也是出於這種必然的結果吧。
”在這個世界上出生本就是幸福的，但是,他們為什麽會那麽想支配它呢?”
這不像神的發言，但是，他似乎有自己的風格。
“如果是想讓世界變得更好的話，也許可以理解。”這麽一說，他的語氣變得很別扭。
“那麽，你討厭現在的世界嗎?被他們怎麽改造都無所謂嗎?”
“不討厭，即便是被改造也無所謂。不，其實我和其他龍族是不同想法。自己生活世界的事情,隻是高傲姿態看到世界的改變又或者隻是旁觀等待,這是不能容忍的。我不清楚，我的同伴們也不清楚”
他過於直率地表達感情，說出了心裏話。其實即便是對同伴們，他也絕對不會說但不知怎麽的今天就說了出來。
“怎麽，你也是這樣啊?這麽說，你跟我一樣是相似的人啊!”
這是法拉第一次見到葛朗的記憶，”世界發生異變，已經是多久之後的事了?”
麵對驕傲自大的神和龍族，來自世界的報複開始了。
無法阻止的異變，無可救藥境況
在他們麵前，絕對的存在、最強的存在都沒有意義。
隻是，為了免於毀滅，神背叛了龍族，也背叛了同族。
背叛，背叛……盡管如此，最後也還是難逃滅亡。
雖然索德沒有看到最後，但隻要看到現在的世界就能想象出來。
龍族也被遺棄在自己不願接觸的世界，被放逐，甚至於被遺忘。
在這個連可以比較的東西都沒有的地方，最強不變的龍族坐上了空虛而虛偽的玉座。
龍族所看到的，是隻在與同族的聯係中尋求安寧，在難以忍受的孤獨中顫抖的軟弱姿態。
在這些人中，隻有葛朗堅持了自己的理想。無論在什麽都不變的世界，還是在一切都在變化的世界，都不曾動搖，並且不畏變化地活下去。
“……對不起，我沒有力量。你為我做了那麽多，我卻隻能守護你……”
“為什麽你要道歉?而且，這還不是結束，總有一天會再見的。所以，我把那把鑰匙交給你。在這種情況下，雖然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但總有一天，我們再像那天一樣說話吧。”
在龍之穀，用盡了最後的力氣的法拉，卻依然笑到了最後。
“啊，他們回來了。”艾麗西亞悠閑地坐在合適的岩石上，指著龍王背後的洞穴。
瓦裏斯爾嚇了一跳，站了起來，但龍王似乎早就意識到了，就那樣一言不發地等著兩人出來。
“我回來了，艾麗西亞。”說著向他揮手的西裏爾看起來有點累，但好像沒有受傷。
艾麗西亞站起來跑到她身邊，然後，像往常一樣，狠狠地……然後就被艾麗西亞躲開了，西裏爾並沒有能抱住她。
“啊，咦?艾麗西亞。你還是因為我讓你當人質而生氣嗎?”艾麗西亞怯生生的看著西裏爾。。
此時的艾麗西亞覺得平時冷靜成熟的西裏爾，用擔心的眼神仰望著她的樣子，非常可愛。
其實現在馬上就想抱住她，可是有瓦裏斯爾在……艾麗西亞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啊，沒有。你沒生氣吧?”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因為我的任性，讓你陷入危險之中……這樣的話，就失去做你朋友的資格了。”
“所以說!我沒生氣!”
“騙人的!這不是和平時不一樣嗎?”
“那是因為……”
嗚嗚，該怎麽說才好呢……。就在我這麽想著的時候，露西亞伸出了援手。
“喂喂，現在是吵架的時候嗎?話說回來，龍王的魄力，一點也沒有，你們為什麽那麽隨便呢?”露西亞用緊張得僵硬的語氣說。
確實，他是個存在感很強的人，但也是個溫柔的人。
而且，現在我的意識都集中在露西亞身上，所以才會有這種感覺。
是的，現在，龍王正盯著露西亞，看得我都覺得會不會出洞來了。
瓦裏斯爾好像對龍王的樣子很吃驚。
“難以置信。人啊。你真的是適格者嗎?”
“雖然我現在還對這些狀況有些混亂，但魔鍵在這裏。這樣的話，就能按照約定，把艾莉西亞還給我了吧?”
艾麗西亞眼前一片漆黑，騙人!騙人的吧?這是行不通的!因為不管怎麽看，那都是西裏爾在鎮上買的劍啊。
難以置信!你背叛我了!怎麽辦呢?要在這裏生活一輩子嗎?
如果有瓦裏斯爾的話，那也不錯吧……不是這樣的!
不過，隻要看看露西亞和西裏爾，兩人就好像沒有說謊。
到底是怎麽回事?
“法拉……你見到法拉了嗎?”
“嗯?啊，是的。嗯，他說請轉告葛朗那家夥，說期待再見的日子，葛朗是龍王的名字嗎?”
”是嗎?原來是這樣。啊，太好了。我一直很後悔那天。但是，法拉啊。你是這麽說的嗎？”從龍王那裏，可以看到他充滿了喜悅的感情。
“人啊。……不，是露西亞。謝謝。感謝。並且，我可以滿足你的願望！”龍王頓了頓，“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麽事?”
”打開門，希望你能在真正意義上解放她。為此，我不會吝惜必要的協助。”
旁邊是一臉驚愕的瓦裏斯爾，不愧是“一看就知道”的狀態。對自己來說就像神一樣的人，如果向自己看不起的人道謝或請求的話，也難怪會感到驚訝吧?
“就算你這麽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
“露西亞，我來告訴你。龍王。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他剛來到這個世界，首先要做的是能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其他的事情再說吧。”
西裏爾還是那麽有勇氣，一般來說，麵對那麽有魄力的人，是說不出這種話的。
“剛到世界上?”令人吃驚的是，對於龍王的疑問，西裏爾開始說召喚的事。
不過，也不用擔心會被別人說出來吧，真的好嗎?
”……異世界人。沒想到會有不被神玷汙的人以這種形式誕生。很好吧。我和法拉都等了千年。再花幾年、幾十年也沒有問題。但是，如果露西亞在門打開之前就死了，那就得不償失了。……瓦裏斯爾！”
“啊，好的!”突然被叫到名字，嚇了一跳的他挺直了身子。啊，我看出來了。雖然很高興，但對他來說有點可憐，是吧?
“你與他們同行，保護他們的身體。這是身為龍卻為人的你才能完成的任務。”
“那、那麽，就這樣走?”
“是啊，艾麗西亞也是如此。既然你的存在變為了這樣，那麽就一定會有什麽。看清那個也是你的任務。”
“是的……我明白了。我的任務，我一定要好好看看。”瓦裏斯爾的語氣變得相當自暴自棄，總覺得像個不情願地聽父母吩咐的孩子。
“你叫西裏爾嗎?你就像隊伍的領導者一樣，請允許瓦裏斯爾同行！”
“沒關係的……”西裏爾，展現出惡魔的笑容。
“是、是……小姑娘，拜托你了，請允許我同行。”
“看著眼睛啊，在對方請求時,你不能東瞧西看吧。展現出你的誠意來啊,從剛才開始,小姑娘啦什麽啦,你看起來喜歡隨心所欲，不能一直這麽稱呼我吧？”
西裏爾，你太壞了。
“嗯、嗯、西裏爾大人……不、嗯、能不能讓我同行?”瓦裏斯爾仿佛強忍著屈辱，身體顫抖著，好不容易才說出這句話，眼睛裏似乎充滿了殺意……
“嗯，這也沒辦法，勉強及格吧。”
西裏爾平靜地接受了這種視線，麵不改色地說。
”……這麽說來，我有件事很在意。喂，關於那個魔鍵，你說過開拓之絆魔劍吧。也就是說，你既不是卡爾拉係，也不是澤斯特係?”
“啊，對了，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