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狗都不看
張衫端著杯奶茶，正在為劇本做詳細的人設與關鍵衝突點的細節描述。
這些要點解完，相當於這份劇本就有了完整的骨架，接下來自己找的助理隻要往裏填充肉體就行。
就像是在做完形填空。
而自己隻要看對方填的對錯與否，以及質量是否能夠過關即可。
這樣一來，至少自己不用天天加班趕稿，能輕鬆不少。
這奶茶是粉衝的那種，味道一般，好在辦公室的水吧免費提供，張衫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辦公室裏持續不斷的鍵盤敲擊聲和樓下的實習辦公區沒什麽兩樣，隻不過他發現不斷有視線朝著自己的方向望過來。
也許是提前轉正這事太特別，已經幾年未出現，所以大家對這位“人才”非常好奇，想看看他到底長著什麽樣的三頭六臂。
“他就是那個轉正的實習生？”
“對，就是他，聽說是創作那個公益主題的電視劇劇本，結果被老王極力推薦。”
“嘶……提前轉正這事可三年都沒出現了，上一回還是七樓的柚子大神，那年她可是靠著一部喜劇劇本直接成為了L3編劇，這小子能有匹敵柚子大神的能耐？”
幾位L1編劇正在竊竊私語，在他們眼裏，張衫的出現著實出乎他們的預料。
這幾人口中的柚子大神是最近幾年整個熊貓影視最大的黑馬，也是整個華夏編劇中最快達到銅牌編劇這個職位的新晉大神。
好幾位和張衫同辦公室的L1編劇都是與柚子大神同一年進入公司的，可他們還是L1對方卻已經讓人望塵莫及。
人與人之間一但產生差距，那麽嫉妒，羨慕，甚至是憎恨就會慢慢滋生，這便是人性。
可一但差距達到讓人絕望的程度，那些原本的負麵情緒都會一並消失，統統化為另一種更為強烈的情緒。
那便是崇拜。
這些位對柚子便是十分的崇拜，所以現在對擁有和柚子大神同樣開局的張衫抱有三分好奇，七分不屑。
這小子能和柚子比？
除了長得比較帥之外，也沒看出來他有什麽特別之處啊……哦，不對，好像胃口不錯的樣子，辦公室的零食和飲料都快被他吃光了。
張衫壓根就沒有聽到這些雜音，邊趕劇本邊等待著助理候選人的到來。
可等了半天，想象中到排長龍的景象並未出現，這讓他倍感意外。
“難道我的判斷是錯誤的，這些人寧可被公司淘汰也不屑於成為我的助理？”
叮！電梯門打開，陸人甲麵帶雞賊的笑容，徑直走向張衫的工位。
“你好，我是來應聘助理的。”
張衫這鬱悶的，這小子便出現在了眼前。
他看了眼，發現對方很眼熟，他記得這位好像被老王點名誇獎過，說是劇本寫得不錯。
“你確定要當我的助理？”
既然能的到老王的認可，那說明這小子實力不差，大概率能通過實習期成為簽約編劇，可既然這樣他為什麽會來應聘助理呢？
不過張衫現在正缺人，對方有實力對他來說是好事。
“我再確認一遍，你願意給我當助理？”
“願意。”
張衫有解釋又解釋了一遍給自己當助理沒有收入這事。
可陸人甲毫不在乎：“我不缺錢，幹這行也不是為了錢，主要是為了達成自己的夢想。”
張衫感覺對方說話間帶著些海城口音，應該是本地人士。
他聽說很多本地人都是拆遷戶坐地閻王，家裏三四套房子根本不差錢，莫非這位就是？
張衫本想著白嫖一位實力一般但踏實肯幹的，沒想到來了個實力不錯，但看上去有些油滑的家夥，不過現在也沒有其他選擇，隻能如此。
“行，你做我旁邊的空置工位，我把劇本大綱發你，你看一遍之後就開始些詳綱和台詞劇本，有什麽不理解的地方可以問我。”
陸人甲略顯激動，趕緊坐下打開了那份劇本文檔。
他所做的一切，阻止其他人來應聘助理，自己悄悄前來，無非是在賭！
賭這份劇本的優秀程度，賭張衫的能力！
能獲得提前轉正的機會，除非張衫是公司老板的親兒子，不然便一定是靠實力獲得的這個機會。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在一位未來的大神身邊學習要遠好過成為簽約編輯後獨自摸索，多少人蹉跎歲月，到頭來毫無寸進。
公司可不是學校，沒人會手把手的教你，所以最好的學習方法其實是在大佬身邊打下手。
而且陸人甲的這一賭並非梭哈，他隻要看過劇本便能知道張衫究竟有幾分實力，若是徒有其表，他大可回到實習樓層，繼續按部就班的成為簽約編劇，反正對方也說了沒有工資，那自己就算要走對方也沒有阻攔的理由。
“一開始從一場越獄開始，這有點出乎預料啊，一般公益主題的不都會從家庭或者單位這種小地方開始劇情嘛。”
光是一個開頭就讓陸人甲陷了進去。
“臥槽！人麵獸心，表麵是個年輕有為的外科醫生，背地裏卻是個變態的暴力狂，這反差，這劇情張力！”
“而且男主發狂的契機既有戲劇衝突又很合理，受到了妻子曾經被羞辱這件事的刺激，再加上強烈的猜忌，造成了這種劇烈的轉變。”
再往後看，陸人甲的嘴巴越長越大：“原來安嘉和的前妻之死也與他有關，這家夥太恐怖了！”
看完整個劇本，陸人甲竟雙眼無神的望向天花板，半晌之後，他才突然傻笑了起來。
“嘿嘿嘿……我賭對了！”
經過接近半個月的連續加班奮鬥，陸人甲在張衫的指導下完成了整部劇本，此時拍攝早就開始。
藍星的影視劇采用的都是邊寫邊拍的模式，這樣效率更高，而且能隨時根據觀眾的口味調整劇情。
陸人甲掛著兩顆皮蛋似的黑眼圈，嘴角卻帶著滿足的微笑。
學到了，這半個月他學到了！
原來劇本還可以這樣寫。
劇集的前六集已經拍完，今晚趕製後期，明天就會上架到熊貓視頻和觀眾見麵。
雖然自己隻是個助理，但陸人甲與有榮焉。
“張老師，張老師，史導那邊問你編劇一欄的用真名還是筆名？”一位導演助理跑到張衫的工位旁詢問。
按藍星的規矩，一般編劇都會用筆名，這樣更有文藝範，直接用真名的很少。
可張衫此時正在補覺，這幾天把他也累夠嗆，所以他迷迷糊糊的根本沒聽清對方的話。
噓……陸人甲趕緊比了個手勢：“安靜，張老師在休息。”
“可編劇名現在就要，後期團隊正在趕工。”導演助理壓低了聲音。
張衫費勁的轉了個身，隨後擺擺手：“我沒有筆名。”
睡久了感到有些熱，他便脫下了自己的外套，隨後繼續趴在桌上休息。
“沒有筆名，那就用真名嘍……”導演助理剛想走，卻被陸人甲給攔住。
“停，你先等等，作為助理最重要的便是揣摩上級的心思，你太弱了，竟然沒有看出來老師的暗語。”陸人甲帶著伶俐得笑容，活像個小機靈鬼。
“這是張老師給我們打的啞謎，他剛說完沒有筆名，隨後便脫了自己的衣服。”
“他叫張衫，脫掉衣服，那是告訴我們衫字去掉衣字旁。”
“所以老師的筆名就叫張三！”
導演助理滿臉震驚，原來張老師這麽厲害，每句話都有深意，怪不得史導對他如此推崇。
而陸人甲露出了驕傲的神色，畢竟自己輕鬆破解了張老師給自己的“考驗”。
……
……
第二天，海城大學學生宿舍大樓，女生寢室。
竇小婉剛剛刷完最近大熱的仙俠劇真仙錄，一臉滿足的躺在自己的床鋪上。
兩位美貌男主之間的糾葛看的讓人大呼過癮，至於女主……女主是什麽？
滿足過後便是無盡的空虛，這種狀態就和男性的賢者狀態差不多。
何以解憂，唯有一部全新的好劇。
竇小婉可是個十足的劇迷，華夏前十的視頻平台會員她全有！
挨個平台看去，最近連夜刷劇的她發現自己竟然看完了所有新劇，這不是鬧饑荒了嗎！
咦，熊貓視頻有劇上新。
這個撲街平台前幾年從第三掉到了現在的第十，估計明年就要掉出前十的行列了吧。
點開新劇推薦的菜單頁，不要和陌生人說話的封麵赫然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竇小婉一看電視劇類似，隨即一臉嫌棄。
“切，公益電視劇，狗都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