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惠通節能
第二天，惠通一行五個人抵達龍盛新材料。
考慮到龍盛是一個潛在大客戶，惠通老板兼總經理宋青林親自出馬，帶來了一個純技術團隊，誠意滿滿。
龍盛這邊隻有四個人，江總、鄭春來、李牧、陳東升，在去往會議室的路上，江總對身邊的林清華說道：“安排一下，中午出去吃！”
看到江總進來，宋青林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快步迎上前，笑著說道：“江總，好久不見！”
“宋總，遠道趕過來，一路辛苦了！”江總跟宋青林緊緊握手，熱情洋溢的說道。
“再辛苦也得過來，這事兒辦不利索，心裏不踏實！哈哈！”宋青林聲音洪亮，儀表堂堂，身居高位卻給人一種如浴春風的感覺。
“宋總你有這份心，這事兒就能辦明白！”江總哈哈大笑道。
“我把能帶來的全帶來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的總工程師，彭城安彭總！”
“這位是羅浩羅博士，專門負責設備設計！”
“這兩位是孫興明和趙剛，我們的工藝工程師，專門跟進這個項目！”
宋青林逐一介紹完，江總又將這邊的人介紹了一遍，少不了又是一番寒暄。
眾人落座後，技術交流接著展開，一群搞技術的人湊一起，沒那麽多虛頭巴腦的話，直奔主題，很快就熱烈的討論起來。
這一討論就是兩個多小時，雙方基本上已經達成共識，心裏都有了底。
此時，已經十一點半多，見李牧還跟孫興明湊一起寫寫算算的，江總笑嗬嗬的說道：“怎麽樣？先去吃飯？吃完接著交流？”
李牧這才意猶未盡的起身，今天一上午收獲頗豐，說是交流，實際上對他來講，就是一個難得的學習機會，對方這兩個搞工藝設計的，水平相當高，短短一上午時間，對李牧的提升非常大。
中午還是定在桃源居，李牧開著GL8帶著惠通的人，林清華開著江總的車帶著剩下的人。
到了桃源居，看著李牧從後備箱裏抱出一箱紅花郎，宋總臉都綠了，望著江總求饒道：“江總，我講句實話，每次來山東出差，一到吃飯的時候心裏就顫顫的，真的，你們山東人太好客了，而且個個海量！今天我真得提前求饒，這次帶來的人你也看到了，沒一個搞銷售的，這幫人裏，也就唐博能喝點兒，咱今天一定要手下留情，點到為止好不好？”
“好！你放心，今天就點到為止！不勸酒！”江總笑著說道。
說是不勸酒，不管喝不喝，開瓶就得滿杯，這是山東酒桌上最基本的傳統。
倒上了，就沒有不喝的道理。
所謂的不勸，就是看看你這一杯酒喝下去狀態怎麽樣，在山東人眼裏，不可能連一杯白酒都喝不了。
宋總所言不虛，幾個人隻是喝了小半杯，便一個個齜牙咧嘴苦不堪言，江總說不勸就不勸，倒是羅博士頗有些不好意思，為表誠意和歉意，代表惠通的人連打了兩圈，整整喝了三杯，到最後幾乎癱倒在桌子上。
喝成這個狀態，下午肯定不能繼續討論，好在上午已經進行的差不多，接下來隨時可以電話溝通。
李牧沒有喝酒，江總安排他送惠通一行人去濰坊。
酒桌上，大家已經相互了解了很多，李牧知道這一車還真是藏龍臥虎，宋總畢業於南京理工，彭總畢業於上海交大，羅浩是上海交大的博士生，孫興明畢業於廈門大學，趙剛畢業於武漢理工，各個都是大名鼎鼎的頂尖學府。
宋總坐在副駕駛上，跟李牧興致勃勃的聊了一路，到他這個層麵上，早就練就了火眼金睛，他早就看明白，這個年輕的不像話的小夥子，深得江總器重。
看到李牧沉穩的表現，宋總也頗為欣賞，高學曆人才很好找，在自己公司一抓一大把，但是能獨當一麵的真的很少。
宋總最後一個下車，下車前，他掏出一個信封遞給李牧，一臉誠懇的說道：“李工，辛苦了，一點兒心意！”
“都是應該的，宋總您不要客氣，這個您收回吧！我不能拿！”李牧吃了一驚，旋即反應過來，望著宋青林，目光清亮的說道。
“這不是腐化你，也不是買通你，這是我們公司的規矩，其實很多公司都有這規矩，買賣談成了，這個錢是附加在商品總價值裏麵的，你不拿也要給別人，而我覺得你的辛苦完全擔得起這個，你就收下吧！”
李牧還要拒絕，宋總笑著說道：“這都是行業規則，幹這行早晚要適應，該你的你就拿著，不該你的，你也強求不來！還有，我有一個疑問，你們公司之前都是誰接送客戶？沒有專門的司機嗎？”
“有兩個~~”
“江總為什麽派你來？”宋總笑著說道。
李牧一愣，宋總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小夥子，前途無量啊！”
李牧腦子有些亂，正在猶豫間，宋總已經從車上下來。
送一行人離開後，李牧打開信封一看，正好五千塊錢！
他歎了一口氣，將信封揣進兜裏，驅車返回公司。
回去的路上，李牧一直在琢磨，宋總最後那兩句話到底什麽意思，難道江總早就料到惠通會有所表示？這個機會，是特意留給自己的？
將車鑰匙交給辦公室後，李牧特意來到江總辦公室，江總抬頭一看，笑著問道：“送到了？”
“嗯！”李牧正猶豫怎麽坦白，江總繼續說道：“接下來的技術交流，你全程跟著，如果有必要，可以找機會再碰個頭！”
“好的！”李牧答應道，見江總沒再說話，小心翼翼的從兜裏掏出信封，輕輕放在桌子上，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江總，這是宋總給的，沒推出去~~”
“給了多少？”江總抬頭看了李牧一眼，沒想到他來是為了這事，當下忍俊不禁道。
“五千！”
“給你你就拿著吧！”江總笑著說道。
李牧有些猶豫，江總見狀，開口解釋道：“這個項目，你從頭到尾付出了多少，我都看在眼裏，說實話你拿的這份工資遠遠抵不上你做的貢獻，但是短時間內我不能再給你提級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你也懂，這個就當是給你的補償吧！你也別覺得不好意思，這個錢雖然拿不到台麵上，但也是行業規則，名正言順！”
“說實話江總，我真挺感激您給我這個機會的，我還年輕，現在掙多掙少無所謂，一個月多掙一兩千，買不了車也買不了房，對我來說，學習和成長的機會才是最重要的！”李牧認真的說道。
“我就知道沒看錯人，能像你這樣勤勉又有遠見的年輕人，真的不多~~”江總讚賞道。
“也有不少，林舒學比我境界還高~~”李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趁機推了林舒學一把，他總感覺林舒學跟著蘇世民太憋屈了。
“林舒學一直很勤奮，不過性子太直，隻能單純幹技術，我已經準備給他提個科室主管！”江總對李牧說道。
從江總辦公室出來，李牧正好遇見於鳳嬌，眼瞅四下無人，他趁機摸了一把，賊兮兮的問道：“來幹嘛？”
“找江總簽字，上個月的加班申請！”於鳳嬌雙頰微紅，目光火辣的盯著李牧。
“一會兒去資料室！我等你！”望著於鳳嬌水意盎然的雙眸，李牧有些急不可耐的說道。
資料室在二樓，沒有專人管理，一直由綜合辦代管，不管誰找資料，拿鑰匙自己找，找著了簽個字就行。
李牧去綜合辦拿鑰匙，隻有謝旺地一個人在，謝旺地一見李牧，立馬熱情洋溢的喊道：“哎呀，李牧，回來了？”
“你知道我出去了？”李牧驚訝道。
“下午我去找林清華借車，說是你開走了，送的客戶？聽說還是一個大客戶？”謝旺地一臉羨慕的問道。
“大不大不知道，反正來的人挺多的~~”李牧笑嗬嗬的說道，自從上次跟謝旺地硬剛之後，謝旺地對他的態度好了很多，見麵就虛與委蛇，尤其是李牧幹了EMB項目之後，誰都知道，鄭春來隻是坐鎮，這個年輕人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項目負責人，一想到那些幾百萬上千萬的合同，謝旺地就饞的流哈喇子。
“送個客戶還得你親自去，對方怎麽也得表示表示~~”謝旺地開玩笑道，眼中毫不掩飾的放射出羨慕嫉妒恨的光芒。
“哈哈，謝主任就愛開玩笑！我來找點兒資料！”李牧哈哈一笑，不想也沒必要解釋，直接轉移了話題。
資料室滿滿都是檔案櫃，一排一排的，李牧裝模作樣的找資料，兩三分鍾後，於鳳嬌推開虛掩的房門，悄悄進來。
李牧一把拉住她，急不可耐的往最裏麵走去。
“小心點兒，別出太大動靜！”於鳳嬌邁著大長腿跟過來，一臉擔心的說道，她知道這樣很危險，但是沒辦法，根本控製不住內心的渴望。
兩個人緊緊的纏抱在一起，熾熱的雙唇第一時間吻在一起，半響過後，於鳳嬌雙眼迷離，修長的雙腿不自主的來回摩擦，呼吸也不受控製的急促起來，在寂靜的房間內格外清晰。
李牧嚇了一跳，連忙結束糾纏，望著於鳳嬌緋紅的臉頰和迷離的雙眼，一臉擔心的說道：“控製，一定要控製，要做到輕風細雨，你這樣呼哧呼哧大喘氣，走廊上都能聽到！”
“還不是怪你！”於鳳嬌嗔怪道，重重的舒了一口氣，身體輕輕扭動著往李牧懷裏鑽。
看著於鳳嬌動情成這樣，李牧直接不敢造次，將她抱在懷裏，輕撫著她的後背，心有餘悸的說道：“不搞了，你這說失控就失控，太嚇人！”
“今晚我回宿舍住！”於鳳嬌喃喃道。
跟於鳳嬌分開後，李牧心不在焉的熬到下班，回到宿舍隨便吃了點東西，提前半個小時將車開到兩個街口外，抓耳撓腮的等了半天，終於看到於鳳嬌悄悄的走過來。
李牧很謹慎，愣是沒敢跟於鳳嬌開房，大冬天搞野戰也不合適，兩個人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車裏開著暖風，匆匆忙忙一頓操作，雖然條件受限，有些施展不開，但勝在刺激，還算比較盡興。
事畢，於鳳嬌像小貓一樣蜷在李牧懷裏，秀美的眉宇間掩藏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憂愁，兩人在一起很快樂，但李牧終究會找一個女朋友，屆時，還能像現在這樣嗎？以她對李牧的理解，她覺得很難！
惠通的技術方案終於確定下來，合同正在簽訂中，這一次，惠通跟龍盛一下子簽了兩份合同，除了EMB項目，還有一項車間改造，總價高達600多萬！
此時，還有不到一個月過年，大部分設備選型工作已經結束，設計院那邊也溝通完畢，年前圖紙基本上能蓋章，在忙活了大半年之後，李牧終於清閑下來。
目前，項目進展最大的障礙還是手續問題，環評和安評遲遲沒有批複，這段時間，負責辦理手續的安全總監程愛軍天天往濱海創業大廈跑。
看著李牧沒什麽事兒，程愛軍索性拉著他一塊。
程愛軍原來是市裏的安全專家，被老板聘任為龍盛新材料的安全總監，他的工作比較自由，彈性非常大，公司具體事務基本不插手，隻負責對外手續辦理，所以一點兒不妨礙他出去幹私活。
領導心知肚明，知道這點錢不可能將程愛軍完全拴住，所以也在培養獨當一麵的新人，為此專門給程愛軍配了一個助手。
助手叫丁書生，和蔣文婷鄒誌國一批進廠，而且還是校友，畢業於中國石油大學，丁書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小夥兒，不急不躁，對人客客氣氣，說話辦事很有分寸。
李牧開著公司的帕薩特，丁書生坐在副駕駛上，兩個人去創業大廈交環評報告。
這份報告已經改了四次，第四次的時候，程愛軍忍無可忍，跟安檢局負責手續審批的科長郝偉幹了一仗，一拍兩散！這次索性直接不露麵，讓這倆愣頭青去吧，愛辦成什麽樣辦成什麽樣，反正已經改了四次，不在乎再改一次，不就打點不到位嘛！程愛軍發了狠，就是不讓他如願！
說實話，程愛軍也很無奈，他心裏憋了一肚子怨氣，像辦理手續這種事，說白了靠的就是平時維係起來的人脈！龍盛倒是好，一年給他十五萬，剩下的一毛不拔，合著全靠他這張老臉走天下！
就說這個郝偉，職位不高，但是非常重要，環評安評都要走這裏，市場價一般是一萬塊錢的購物卡，煙酒另說！而且過年過節就要打點出去，不能什麽時候用到什麽時候給，那種情況就不是這個價位了！
龍盛在濰坊的關係打點的非常牢靠，不知道怎麽回事兒，感覺有點兒不太把濱海區放在眼裏，像郝偉這種關鍵人物，平時竟然不走動，這種情況，能指望人家給你出力嗎，別的不用說按部就班上綱上線就夠你喝一壺的！
兩人趕到創業大廈才上午九點半，郝科長在外麵辦事兒，得一個小時才回來。
“哥，抽煙！”李牧跟丁書生蹲在創業大廈前麵的廣場上，丁書生遞根煙過來，笑嘻嘻的說道。
“玉溪啊~”李牧接過來，看了一眼說道。
“嘿嘿，上次專家會審，剩下半盒，我順手揣兜裏了~~”丁書生吸了一口，眯著眼說道，這小子也不說普通話，一口土裏土氣的家鄉話透著一股憨厚勁兒。
“這次靠譜嗎？程部長也不來~~”李牧問道。
“夠嗆，我感覺程愛軍跟郝偉杠上了，誰也不肯低頭~~”丁書生歎了一口氣說道。
“又不是小孩兒，這樣能解決問題嗎？”李牧擔心道。
“一般情況不會這樣，咱確實沒打點好，給咱上上眼藥，改上一回兩回的也沒話說，但是連著改五遍，就有點過分了！也怪不得程愛軍跟他蹦，到這份上了，再改也沒什麽改頭了，我感覺就算這次過不了，下次也差不多了！”丁書生分析道。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奧迪A4開過來，看到兩個人在這兒蹲著，還摁了一下喇叭。
李牧眯眼一看，6485，這不是張雲京那王八犢子經常開的車嗎？
果然是張雲京，他從車上下來，衝李牧齜牙咧嘴直樂！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從副駕駛下來，丁書生見狀，連忙站起來，小聲對李牧說道：“郝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