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越亂越好
“陳夜，你提的兩個要求，第一個要求我必須要請示伯爵。第二個要求，我個人覺得有可行性。”
安德烈身為德古拉的心腹，或多或少對德古拉的性格有所了解。
做使節也不是第一次了。血日帝國疆域遼闊，和多個人族國家相鄰。大夏皇朝的國力在這幾個國家中的排名年年墊底，要不是他和大楚皇朝的關係好，血日帝國早就把它給吞並了。
“那你現在就回去吧！本帝會在劍南山等德古拉的回複。德古寧和夜字碑的事請他不要多操心，本帝會照顧好他們的。”
“好，你的話我會帶回。我相信我們很快會再見麵的。”安德烈不再停留，轉身走出營帳。
陳夜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看向陳天南，笑著問道：“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本帝說？”
陳天南起身，雙臂前伸，拱手抱拳，朝陳夜深深一拜。
這一幕，若是讓帳外將士們看到，定然會大吃一驚。
“大帝，德古拉提的兩個條件無非是想把德古嵐和德古寧救回。他的兩個條件從性質上來說是私事與他背後的血日帝國無光。
可您提出的兩個要求是從家國出發，超越了私人界線，就性質而言，是在幫大夏皇朝說話。
私對私，公對公，您提的這兩個要求，德古拉未必會答應。當然，我能做出這種判斷也是跟近來密探傳回的一些消息有關。雖然真實性無法確認，但我們必須要防患於未然。”
“你的意思是血日帝國要對我們發起進攻了？而且就在近期內？”
“沒錯。聽您的意思您不知道此事？我原以為您是在知道此事後才提出了這兩個要求。”
陳夜笑而不語，在等待了片刻後，才開口說道：“陳天南，你是一個將才，窩在劍南山屈才了。亂世出英豪，隻有在亂世中，你的價值才能最大化。
本帝雖然才重臨世間，但這具天傀裏還是保留了不少對你的記憶。本帝欣賞你這樣的人才，因而，就目前而言，越亂越好，亂到大夏皇朝分崩離析才好！”
“大帝慎言！您的話要是被外人聽去了，您的生命會受到嚴重威脅。大夏皇朝遠沒有表麵上展現出來的簡單。不然，如此孱弱的國力為何能讓大楚皇朝忌憚，不得不跟大夏皇朝結盟呢？”
陳夜搖頭，對陳天南談不上失望，可也不想重用。他原本想讓陳天南建立一條隱蔽戰線，主要負責情報類的工作。但就這一陣子相處而言，陳夜發現陳天南是一名儒將，他可以領兵作戰，適合在戰場上生活，可卻不能在眾多線索中抽絲剝繭，拿捏出自己需要的情報。
人各有誌，人各有天賦。物盡其才，人盡其用，方能讓千裏馬發揮出自身潛能。
“陳天南，謹小慎微是好事。但這裏是你的地盤，你若到現在都不能做到固若金湯，那你這總兵就白當了。不僅辜負了虎爺對你的厚望，也辜負了本帝對你的期望。
就難劍南山小鎮總兵府門口發生的事來說。本帝不相信你沒收到消息，既然你能收到消息，你為何不做到防患於未然呢？
劍南山小鎮不是交通要道，在鎮上生活的就那麽些人。倘若有陌生麵孔進入小鎮，你若派人盯著，本帝不相信那些探子能輕易進入小鎮。
你可知由於你的放之任之，會給今後的局麵帶來多大險阻？你覺得安德烈是頭一個到你這來嗎？不，你的級別不夠！安德烈先去的郡守府，想要見馬雷。可在得知徐章在府內後，改變了主意。他能來這裏，是徐章讓他來的。來此的目的，你應該能猜到一二吧！”
陳天南神情突變，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下了嚴重的錯誤。這個錯誤會給陳夜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請大帝恕罪，臣有罪！”陳天南雙膝跪地，一副追悔莫及的樣子。
“陳天南，你的性子該改改了。儒雅沒錯，但不能懦弱！善謀沒錯，但不能優柔寡斷，猶豫不決！善思沒錯，但要起而立行不能隻停留在思上。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本帝不要求你能讓本帝百分百滿意，百分之九十總可以吧！
劍南山是本帝的借宿之所，因為虎爺的關係，本帝在這裏停留的時間較長。但本帝總歸是要走的，到那時，你是決定追隨本帝的腳步還是從此以後和本帝兩不相欠呢？
陳家的使命是侍奉追隨本帝而不是忠心大夏皇朝。虎爺的忠心本帝知曉，元霸的忠心本帝知道，但唯獨你的忠心本帝沒有收到任何感應。
人各有誌，你有你的想法是沒錯。家族使命和你的個人意誌經常起衝突，因而你現在對本帝的態度是遊離在外卻又不會太遠。這種距離能讓你有安全感，讓你能在家族使命的範圍內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你是一個聰明人，也是一個能算的人。但不知你聽沒聽過這兩句話。其一，聰明反被聰明誤；其二，機關算盡太聰明，卻誤了卿卿性命。
陳天南，劍南山在不久後仍會大亂。本帝會在這場大亂中打出本帝的旗幟。當然，本帝不會以真麵目世人，直到某天本帝覺得可以了，才會重新打出夜帝的旗幟。
因此，在這段時間內，本帝希望你能好好規劃自己今後的路，好好想想自己的處境，好好參透虎爺想表達給你的意思。
言及於此，多說無益。烤全鹿想來已烤製完畢，我們一起去品嚐一下吧！”
陳天南直到此刻才緩緩站起。他明白陳夜話中有敲打自己的意思，不然也不會讓自己跪這麽久才起來。當然，除了敲打自己，更多的則是勉勵自己，提醒自己，讓自己規劃下腳下的路。
陳元霸和典韋沒有離開烤架半步。現在的他們對陳夜的話會堅定不移的執行下去。經曆過血火城的教訓，他們的內心得到了升華，意誌也得到了鍛煉。
陳夜喜歡美食，烤全鹿被切成條狀，一條條擱在餐盤上。
“沙沙沙...”孜然粉，胡椒粉，辣椒粉，迷迭香，五香粉等各種香料被陳夜熟練地灑在肉條上。
“最後再來點精鹽。”陳夜笑著灑出精鹽。“完美！”
本就香氣四溢的鹿肉在陳夜的再加工下，變得更加風味迷人，讓人垂涎欲滴。
“來，品嚐下吧！”陳夜用竹簽穿了一條鹿肉遞給陳天南。
“謝謝。”陳天南沒想到陳夜會把第一條鹿肉遞給自己。受寵若驚之後腦海裏更多的是糾結。
“不要想太多，欲速則不達，你還有時間。”
陳天南點點頭，用眼神向陳夜表達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因為在不久前，他回想起父親對自己說過的一番話。“大帝慧眼獨具，算無遺策。他若認真的對你說某件事，這件事發生到最後的結果必然是那樣。看人也是一樣，甭管多妖孽，大帝金口玉言，被點評之人的命運就此注定，哪怕借助強大的外力也無法更改。
所以，我兒，若有一天，大帝給你機會了，你一定要好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