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及時雨
徐章能坐到刺史的位子上，說明其是有能力的，不會人雲亦雲的聽風就是雨。
他從四位家主的話中聽出了他們對陳天南的敵意。
至於馬雷，他就是一個和稀泥的和事佬，壓根就不想把事情攬到自己身上。
“四位家主，今日你們說的話本座都記下了。等本座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本座會讓馬雷再次通知你們一聲，介時還請你們配合下本座的工作，與本座一起前往劍南山軍營。”
“請刺史大人放心，我們定會全力配合。”王海在四位家主中是主心骨般的存在。他的話便代表了其餘三人的意思。
等馬雷送走他們又返回書房後，徐章收起和善的笑容，用嚴肅的口吻向馬雷問道：“馬雷，接下來本座的問話你一定要老老實實的回答，倘若有半點虛言，本座會先斬後奏。你明白嗎？”
“請大人放心，屬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馬雷拱手抱拳，借機掩藏了臉上的神情。
“馬雷，合城五大家族和陳天南之間是否有矛盾？”
“有！而且不是一般的大！”
“具體是什麽？”
“俗話說得好，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陳天南身為劍南山總兵，對走私貨物，尤其是人口和丹藥這塊管得極為嚴格。大人您也知道，這兩樣東西蘊含的利潤極高，一單做成，至少有上萬金幣的利潤。
起初，五大家族的人輪番勸說陳天南並允諾其好處，可陳天南死活就是不同意。
之後，五大家族繞過陳天南，和其副將沆瀣一氣。但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他們的事還是被陳天南抓到了。那一次，陳天南直接軍法從事了副將，也將繳獲的丹藥收歸軍庫。
僅此一單，五大家族合計損失百萬金幣。在那之後，五大家族的另一條走私財路被陳天南給斬斷。
至此，劍南山成為南部關口最幹淨的地方，從事光麵的商人們也樂意來劍南山做生意。”
徐章聽完後，對陳天南的印象出現了一點點轉變。
假如他和其他總兵一樣是一個酒囊飯袋。近期在劍南山發生的事自己一定會讓做替罪羊，把所有的責任扛下。
然而，陳天南不管是在百姓的口中還是在軍中，都是口碑極佳的人。假如自己把他推出去當替罪羊，一定會讓劍南山小鎮再次熱鬧起來，從而引起州牧大人的關注。
要知道州牧大人最愛惜人才。想當年自己隻不過是一個守門兵丁，正因為自己恪守律己，勇於上進，在一次臨時性的剿匪戰鬥中得到了州牧大人的賞識，才一步步地走到今天，坐上刺史的位子。
“馬雷，對彭富的死你怎麽看？本座要聽實話，不要再講卷宗上出現過的詞句。”
馬雷“咳咳咳”的咳嗽幾聲，隨後才說道：“大人，屬下覺得彭富之死不宜再深查下去。再查下去，不管查到誰，都無法收手。
合城城內的四大家族背後都有人。陳天南是軍部的人，想來州牧大人對他也有所了解。最糟的是，彭富嘴欠，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因而讓這名強者翻手將其和他率領的車隊拍成飛灰。
假如是最後一種，大人一定要小心了。像他們那種級別的前輩高人，對名聲和氣節尤為看重。誰要敢玷汙了他們的名聲，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大仇啊！”
徐章沒有懷疑馬雷說的話。前輩高人自己不是沒見過，他們哪一個沒有自己的專屬脾氣？要說他們有沒有共性？有！那就是名望。
“好！你先下去吧！容本座靜靜。”徐章揮腿馬雷。
等馬雷關上書房的房門，彭茉莉從書架後方的帷幕中走了出來。
“大人，剛才他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現在所有的矛頭全都指向陳天南，您還不派人去緝拿他嗎？”
彭茉莉的話讓徐章的心裏升起一團無名業火。
徐章不知道彭茉莉是真傻還是假傻。自己剛才跟馬雷的對話她難道沒有聽清嗎？陳天南是什麽樣的人，在現在有何重要作用？隻要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讓自己現在去拿人，不是明擺著讓百姓罵自己嗎？不敢明著罵，也會私下裏罵。而私下裏的罵聲傳播的速度遠比明麵上的罵聲傳播得快，不然怎麽叫小道消息呢？
“大人，您怎麽了？奴家看您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沒休息好？”彭茉莉察言觀色的本領不差。他感覺到風向不對，立刻轉變了話題。
“嗯，是沒休息好，我們出去走走吧！”徐章站起身來，徑直向門口走去。他沒有像往常一樣摟起彭茉莉的小蠻腰。
彭茉莉的眼中閃過一抹陰鬱，隨即很快恢複如初。現在徐章就是自己最大的依靠，自己決不能犯渾！給父親報仇的事可以先緩緩，說不定哪天機會就來了。
徐章和彭茉莉一前一後的行走在後花園。
“大人，有急事匯報，還請留步！”馬雷的呼喊聲在徐章身後響起。
徐章被這突來的喊叫聲逗樂了。這才剛分開沒多久，能有什麽急事？
馬雷喘著大氣，跑到徐章麵前，快速行禮後說道：“大人，血日帝國德古拉伯爵派來一名使節，希望我們能立刻釋放德古寧。另外，過幾日他們會派遣一隊陣法師來劍南山，希望我們能夠批準。”
徐章聽完，先是一怒爾後一喜。
他怒的是血日帝國高高在上，目中無人慣了。一個伯爵使節都要擺那麽大的譜嗎？還過幾日派一隊陣法師來劍南山，他們這是要做什麽？是要掀起兩國大戰嗎？
他喜的是德古拉伯爵送來一場及時雨。使節的事完全可以丟給陳天南，讓他有事加身，讓劍南山被一個個複雜的事團團包圍。這樣一來，就算陳天南有事，也可以戴罪立功。
“大人，您看我們現在作何回複？”徐章若沒來，馬雷就是拍板人。可誰讓刺史大人如今坐鎮合城呢？如此重要之事必須要有刺史大人的指示。
“讓他去找陳天南。放人的事也好，陣法師來劍南山的事也罷，全憑陳天南做主！”
徐章的指示讓馬雷和站在他身側彭茉莉愣在當場。
這是為何呀？是想讓借機針對陳天南，讓他犯錯？還是說想給陳天南機會，讓他戴罪立功？又或者其中蘊藏別的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