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這個手術,老婆不做
這會兒時間,村長何富銀跑來,就是告訴何寧,做好他老婆被帶走的準備。
硬倔不過去。
何寧把火氣壓下去,問一句:“村長叔,你剛才說交五百塊錢保證金,是怎麽個意思?”
“寧子,你不想讓你老婆做這項手術,也不想讓她上環,那就交五百塊保證金,交到鎮上。”
“五年後,夠條件,這筆錢會退回去,你再生孩子,那就沒戲,退不了。”
何寧瞪眼盯著何富銀。
確認一遍:“我交了這五百塊錢,我老婆就不受折騰了?”
“對!”
“我交!”
何富銀長出一口氣。
何寧敢提刀子殺人。
鎮上幹部上門,拉拉扯扯起來,這混蛋指不定會幹出什麽混蛋事兒。
最好讓他交這五百塊,大正月裏,鎮裏幹部也不會找他麻煩。
何寧轉身回家。
“哎?你不是說同意交這個錢麽?”
“我親自去鎮上交這筆錢。”
村長何富銀,心裏剛燃起來的興奮勁兒,又被何寧澆滅了。
罵一句:“你這混子!”
何富銀想著侄兒會把五百塊錢交給他。
但何寧頭不回走了。
扛著一個袋子,聞味道裝的好像是羊肉。
……
八十多斤重的羯羊肉,卸下來一個羊腿,刮下一半肉做臊子。
另一半連骨頭帶肉剁碎了煮一大鍋。
何燕幫他忙活的同時,注意到弟弟一臉不高興。
他進門的時候,何燕就注意到他臉色不對。
弟弟出去了一趟,回來後就這號臉色。
何燕忽然意識到,混蛋弟弟在家裏的地位似乎有了改變。
他這般臉色,當姐姐的今兒個居然要小心翼翼。
不就掙了些錢回來麽?怎麽著,把姐姐不放在眼裏了?
“寧子,給我拉個臉幹麽?”
何寧抽抽鼻子,沒好氣回一句:“誰給你拉臉?”
何燕捏住弟弟臉蛋扯。
“這還不叫拉臉?誰惹你了?”
何寧不反抗,讓姐姐扯臉,問一聲:“姐,你…結紮了?”
何燕先是一愣,又噗嗤笑。
“寧子,你是擔心娟結紮?”
“嗯,我不想讓她受這個罪。”
何燕心裏一顫。
這種話從弟弟嘴裏說出來,咋那麽不真實?
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弟弟回心轉意?
何燕把這些天的細節認認真真捋了一遍。
是了,因為弟弟有了兒子有了女兒,又親身經曆了他老婆生孩子的不容易。
所以,收心能收到這麽久。
看他表情,是真不想讓娟挨結紮這一刀。
何燕歎一口氣。
“寧子,躲不過去的,遲早的事。”
“姐,我就不明白了,生孩子那麽痛苦,坐月子又這麽麻煩,為什麽還要挨一處?”
“姐,我兒女雙全,我再不要三胎了,還要做這個手術?”
姐弟倆在爺爺房子煮羊肉。
說的話李娟聽不見。
村長說的對,這件事兒,何寧硬倔不過去。
問姐姐這個事兒,隻是想確認一下,姐姐是不是也做了手術。
何燕點頭承認:“生完敏兒就做了。”
“姐,疼不?”
“廢話,你挨一刀試試?”
何寧一愣,腦子裏想,為了老婆,要不…挨一刀?
不可能!
這事兒,也不是跟姐姐能詳細討論下去的。
吃過晚飯,天色黑沉。
何寧帶著兒子和敏兒在棗園子裏放一串鞭炮。
又教他倆玩撲克。
被何燕罵一句:“你教你兒子玩撲克?你讓他長大了學你?”
姐姐這話罵得何寧沮喪。
文文捏著一把撲克扔火爐裏了,咯咯笑翻。
何寧的沮喪又沒了。
“看,我兒子多懂事,誰說跟以前的我一樣?”
磨到天黑。
李娟死活不讓何寧給她洗腳。
“你給爺爺洗去!”
何寧給爺爺洗腳,爺爺也不自在。
“哎喲寧子,爺爺享福呢。”
忙完這些瑣碎,何寧躺炕上。
今晚一定起來給悅悅換尿布,給爐子添煤炭。
眼睛一閉一睜又是天亮。
翻起身砸著自己額頭歎氣,惹得李娟噗嗤笑。
何寧盯著她臉上笑盈盈的臉蛋,想著臘月裏那個哭喊的王家婦人變成李娟。
“寧子,我怕啊……”
村長叔說,他們在正月初八上班。
收五百塊錢,也是正月初八。
答應了老婆的,初七一過,初八給老婆買回來一台電視。
初八還要交五百塊保護老婆不遭罪的保證金。
既要買電視又要交保證金,老婆身上,豈不是沒錢了?
羊肉在回民礦區已經飽和。
但是,漢民住宅區不一定飽和吧?
羯羊肉去掉了一個羊腿,隻有七十斤肉了。
到晚上拿不回來一千塊。
這不行。
“娟,把你身上的錢都給我!”
“為啥?”
“擴大規模,今兒多賺一倍的錢。”
這一大早的,跟自己老婆要錢,惹月婆心裏不自在。
何燕勸住:“得了寧子,娟身上的那幾個子兒讓她裝著,你要擴大規模,把姐這一千拿去。”
“姐,給你的錢,我怎麽好意思再要回來?”
“你賺回來,晚上再給我不就得了?”
何燕手裏的一千塊錢,何寧原拿上了。
初五一早,毛驢架子車早早出發。
小水村張冒家的羊羔宰了三隻。
加這隻羯羊肉,有二百斤。
羯羊肉一斤貴了五毛錢。
雖然,馬強把這些肉全部留下,兩千塊錢也付清了。
但安頓何寧:“你明天拉來這裏就賣不掉了,等一個月再來。”
何寧轉身去漢民住宅區。
哥哥嫂嫂叫得連天響,沒別的意思,蹭一頓中午飯。
對方圍過來的人還以為他拉著好東西,眼睛看到架子車空空。
“小子,你什麽都沒拉,你跑我們這裏蹭中午飯?”
“姐姐們嫂子們,大正月的,你們中午飯不也是臊子麵,我蹭幾碗?咱再好好談給你們拉貨的事。”
礦區的這些婦人嘻嘻哈哈笑,把何寧拽進她們屋裏。
“小兄弟細皮嫩肉的,可惜有老婆了!”
何寧聽出來這幫娘們不是好人。
整天被一身黑煤炭的男人摟著,她們也厭煩。
叫何寧進屋子吃飯,熱情是真熱情,更想圖個年輕人新鮮。
一個婆娘直接上手捏何寧臉蛋。
何寧把她手擋過去。
“嫂嫂,我是正經人,你們要羊羔肉不?我明天拉一車過來?”
“哪能要一車,我家最多要十斤。”
“我家也要十斤,你明天拉來。”
這家十斤那家十斤,六七十斤定好了。
何寧知道,給這幫娘們賣羊肉,也就這一趟生意。
“嫂嫂們姐姐們,你們最需要什麽,我給你們拉來?”
“豬仔!能拉來不?”
她們不提醒,何寧還想不起來這事兒,這一提醒,他腦子裏忽一亮。
第二筆生意來了,倒賣豬仔。
家裏的老婆,心心念念,要的不就是兩隻豬仔?
村裏其他人家,現在不正需要兩隻豬仔?
年過完了,正月裏,大家等著買豬仔的人進村裏,抓下一個過年的年豬。
可從豬場到村裏,雪封著路,機動車不敢跑。
可不正是何寧用毛驢架子車做這筆買賣的機會?
“好,就這幾天,我給你們把豬仔拉來。”
吃完五碗麵,身上熱乎乎,牽著毛驢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