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碗殺豬菜

回到飯桌前,周東北腦袋嗡嗡滴。

三個菜,光了!?

二虎抱著肚子坐在那兒隻打飽嗝,老嫖在剔著他四環素的小黃牙......

啥都別說了,說多了都是眼淚,誰讓自己犯賤,帶著這麽兩個吃貨!

他坐了下來,悲憤地拿起一個饅頭,掰開一塊,蘸起了菜湯。

這時......

一碗熱氣騰騰的殺豬菜放在了桌子上。

周東北連忙抬頭,就看到了盛夏那張笑吟吟的俏臉。

二虎剛要伸手去拿筷子,周東北揚起手裏的筷子就抽在了那隻胖手上,氣急敗壞道:“你他媽再動?”

“嘎哈玩意兒啊,我嚐一口還不行?”

“不行,滾!”罵完以後,他抬頭笑了起來:“還是夏丫頭向著哥,謝謝!”

盛夏咯咯直笑:“我在窗口看的清清楚楚,這倆狼一定是故意的,你前腳剛走,他倆就風卷殘雲的一頓猛造......”

老嫖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煩人!”

“說誰呢?”盛夏立起了眉毛。

“我說二虎呢,”老嫖一臉堆笑,“春紅呢?”

“春紅是你叫的?二皮臉!”

“你看你,又急眼,就你這個脾氣,以後誰敢要你?”

“放心,剩不下,就不勞你大駕操這個心了!”

“哎,”老嫖搖頭晃腦,一臉愁容,“同學一場,怎麽能不操心呢?”

“操心操心你自己吧!長毛搭撒的,一看就不像好人!”

老嫖瀟灑地撩了一下頭發,“這叫藝術,啥也不懂!”

“你懂!”

“我就是懂啊!不然能把頭發留起來嘛?”

“你懂個......”

她把“粑粑”兩個字咽了回去,畢竟二哥還在吃飯,沒好氣地又瞪了他一眼。

“你瞅啥?”老嫖開始挑釁。

“瞅你咋地?”

“......”

周東北大口吃著酸菜五花肉血腸,一邊笑嗬嗬看著這倆人拌嘴。

說著說著,就見老嫖閉上了嘴,眼睛直了......

周東北扭頭看了過去,就見盛夏那個同事走了過來,嫋嫋婷婷。

她笑著喊了一聲:“盛夏?!”

盛夏回身摟著她的胳膊,“二哥,剛才多虧你了,春紅說要當麵謝謝你!”

周東北放下了筷子,“謝啥,伸把手的事兒,既然是小夏的同事,那就是我們的兄弟姐妹,應該的!”

此時他才認真打量了幾眼這個女孩。

看她年紀約有二十一二歲,個子比盛夏高出半頭,身材玲瓏有致,某個部位更像是氣吹的一樣鼓漲,瓜子臉大眼睛,肩頭搭著兩條烏黑的大辮子。

猛一看,與後世那位範姓明星有著幾分相似。

“正式給大夥介紹一下,”盛夏笑道:“李春紅,我們旭日飯店的一枝花!”

李春紅笑盈盈伸手打了一下她,“別聽她瞎說!”

盛夏指著三個人挨個介紹:

“周東北,我家老鄰居,比我大一歲,從小我們就叫他二哥!”

“二哥好!”李春紅的聲音糖分很足。

周東北點了點,“你好!”

“這是樸滿囤,他最壞,長的也醜,別搭理他!這是張學軍,小名二虎,別看眼睛不大,可老實忠厚,人見人愛......”

老嫖苦著臉,“小辣椒,有你這麽介紹人的嗎?往死裏踩我,我怎麽壞了?”

“叫誰小辣椒呢?信不信我一會兒抓把辣椒塞你嘴裏?”

老嫖趕快閉上了嘴,這事兒她真能幹的出來。

五個人又說笑了幾句,有人喊服務員收拾桌子,兩個女孩才走。

周東北吃飽了,一碗殺豬菜,兩個大饅頭,看了一眼盤子,裏麵隻剩五個饅頭了。

“操,你倆咋這麽能吃?”

二虎嘿嘿直笑,老嫖也不搭腔。

“去呀,”周東北立了眉毛,“一點眼力價沒有呢?去要張油紙打包!”

“嗯呐!”二虎站了起來,老嫖老神在在的點了根煙,像沒聽到一樣。

不一會兒,二虎回來了,周東北用深棕色的油紙包好幾個饅頭,三個人起身往出走。

二虎彎腰拿起了花筐,嘴裏嘟嘟囔囔:“倆地主老財,啥都是我的活兒!”

“二哥!”

盛夏追了過來,手上拎著個藍色網兜,裏麵的東西用油紙包著,裝的很滿。

“啥呀?!”周東北問。

“給周娘買了些饅頭,你捎回去吧!”盛夏兩鬢都是細汗,抬手擦了一下。

“多少錢?我給你!”

周東北伸手去掏錢,盛夏把網兜往他手裏塞,“我們內部員工買賊便宜,啥錢不錢的,再說就不給你了!”

老嫖用肩膀撞了一下二虎,兩個人一臉曖昧,小聲咬起了耳根子。

“噗!”盛夏抬腳就踢在了老嫖小腿上,惡聲惡氣道:“嘀咕啥?有屁就放,別像個老娘們似的!?”

老嫖拉著二虎就往出跑,祖宗,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嘛!

周東北見盛情難卻,隻好收下,“謝謝!”

“謝啥?慢點騎!”

“好嘞!”周東北朝她擺了擺手,這才轉身出去。

李春紅走到盛夏身後,將下巴搭在了她肩膀上:“小丫頭,戀愛了?!”

盛夏趕緊解釋:“可拉倒吧,那是我哥!”

“哥哥妹妹的,沒毛病啊!”

盛夏回手就掐她,兩個人打鬧著往回走。

李春紅又說:“個頭和長相都不錯,就是太瘦了,沒啥安全感......”

說到這兒,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說你咋買了那麽多饅頭,這是想把他喂胖吧?”

盛夏搖了搖頭,“不開玩笑,我們真沒那個意思,就是老鄰居而已,我也不喜歡他那個性格,太蔫了!”

“蔫?!”李春紅驚訝起來,“他還蔫?是我眼睛出了問題?還是你眼神有毛病?”

盛夏愣了一下,若有所思起來。

兩個人走到一張桌子前,開始收拾碗筷。

李春紅問:“我看他們又是筐又是秤的,個體戶?”

盛夏還真沒注意,聽她這麽一說,才想起來,二虎手裏確實拎著兩個新花筐。

“可能是二虎他倆的吧,二哥可不能去做小買賣!”

“工人?”

盛夏點了點頭,“嗯,加工廠鋸木車間的,這周應該是夜班......”

“我聽說10月份漲的工資,都沒少漲,還有獎金了,你的二哥哥開多少?”

“好像六十多吧......”說到這兒,盛夏才反應過來,拿著一把髒筷子就去敲她,“什麽二哥哥?多難聽!”

“你倆真沒啥?”李春紅又問。

“能有啥?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李春紅咯咯笑了起來,“這叫太熟了不好意思下手!”

“去你的!”

兩個人端著碗筷往回走。

李春紅嘴角含笑,工人,大高個,真不錯......

盛夏又瞥了一眼大門口,奇怪,以前那麽老實本分的二哥,怎麽像變了個人兒似的?

又想起母親的話,不過是打了幾扁擔而已,變化這麽大嗎?

會不會腦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