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舍友
“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啊。”趙宏圖輕聲地嘀咕道。
“老趙,什麽意思?”聲音那麽低,王興華竟然也聽到了。
做包打聽,也是需要天賦的。
順風耳,那是必不可少的。
“哦,沒事,多謝興華了。”趙宏圖平靜地說道。
隨之,陷入了沉思。
按理說,作為複校後的副校長,元老級別的人物。
讓他兒子免於受到處分,那應該還是能做到的。
可偏偏沒有做到。
胡校長這是什麽意思呢,為什麽非得讓我和胡曉波受到處分呢。
按道理,不是應該受到的處理結果,越輕,對他兒子更好麽。
難道,他真是那麽大公無私的人?
或者是不是胡校長在學校的對頭太過於厲害,讓他隻能做到這一步了?
看來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難。
“算了,猜測他的意圖,也猜不透,也沒啥用,最主要的是,已經受到處分了,得夾緊尾巴過日子了,別再犯錯,被抓住把柄後,可能要被開除了。”趙宏圖心裏暗道。
可是,胡校長要是想找茬,怎麽都能找到。
雞蛋裏邊還能挑出來骨頭呢。
自己看來得做點啥,讓他投鼠忌器才行。
趙宏圖宿舍共八個人。
他睡在靠近窗戶右邊床位的上鋪,下鋪是李帥。他們兩個是財金專業的,其他的舍友都是其他專業。
王興華是貿易經濟專業,和趙宏圖他們平時上課不在一塊。
按道理,關係應該比較一般。
但魯省人的性格,耿直、豪爽、忠厚、義氣,容易打交道,值得交朋友。
王興華和趙宏圖的關係,雖然比不上趙宏圖和李帥的關係,但是,兩人之間,關係還是可以的。
趙宏圖在窗戶邊上發著呆,王興華在宿舍呆了一陣,感覺沒啥意思,又出去了。
李帥回來的時候,趙宏圖就這麽看著老式的公交車,醜陋的小車,笨重的自行車,灰色的人群。
“老趙,你沒事吧?”李帥去澡堂洗了一個澡,回來的路上,聽到別人說趙宏圖受處分了,又看到趙宏圖這個樣子,不由得有點擔心。
害怕他接受不了現實的打擊。
沒事靠近窗戶,有點危險啊。
趙宏圖回頭看著臉上肉擠著成一團的胖子,“我能有啥事?”
“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李帥心裏話脫口而出。
趙宏圖看到他滿是擔憂,不由得感覺有點好笑,“我謝謝你啊。就算我想不開,也不會在這啊,最起碼也要到一個影響力大一點的地方,才不枉來這人間一場。”
“你真有這想法啊?”李帥張大了嘴巴。
“滾,我趙宏圖好歹也是要為民族立信,為國家立威的人,怎麽可能這麽輕賤自己。”趙宏圖一掃陰霾,大氣宣言。
“嘁。”李帥舒了一口氣,能吹牛逼,至少證明他沒有想不開。
“宏圖,李帥,你們回來了啊。宏圖,我回來的時候,路過學校公示欄,看到你被學校通報記過處分了。”宿舍老大李建國這時候從外麵回來了。
李建國,陝省人,32歲,家裏有老婆孩子,平時在宿舍,外表看上去憨厚直爽,待人熱情,實則暗藏幾分心計,顯得有些詭詐。
他幹啥事,都講形式,求排場,喜歡當老大,平時沒事說道一下別人,就好像能獲得心理上的某種滿足。
“我知道了,謝謝李哥關心。”趙宏圖和他的關係很一般,兩個人之間的年齡差距有點大,沒有多少共同話題。
再說,李建國那種性格,也不討他的喜歡。
重生後,更加不可能喜歡被他說教。
可是,李建國好像看不懂臉色,“宏圖啊,胡曉波那是學校副校長的兒子,人大是他們的地盤,我們沒事就別和他們鬥氣。受到處分也沒啥,安安穩穩熬到畢業,還是能分配到一個好的工作的。”
趙宏圖聽了皺起了眉頭,老子受到處分,你就是這麽安慰我的?
自己在醫院的時候,沒見到你去多看幾次。
回來後,又是說自己受到處分,嘰嘰歪歪的。
聽著就來氣。
他差點就給李建國來一巴掌,不會說話就別說。
“行啦,老大你少說兩句。要我說,宏圖之前的事情做的沒錯。宏圖,你也真是的,有事情應該第一時間告訴我們,好歹一個宿舍的,打架也要並肩上,怎麽能被人給欺負成這樣。”徐愛軍在一旁埋怨道。
徐愛軍,宿舍老二,吉省人,30歲,也已經結婚了,家裏有孩子。
在他看來,老爺們,就要痛快點。
之前趙宏圖失戀後,愁眉苦臉、唉聲歎氣、抽泣的模樣,他根本看不上眼。
不過好歹爺們了一次,雖然受到了處分,至少也證明是個男人。
就是喝酒也不叫他,要是他在,一起把酒言歡,然後去打一架,這感覺不要太爽。
趙宏圖笑了笑,沒接茬。
雖然一個宿舍,平時生活在一塊,都是大男人,也沒有那麽多生活摩擦,但也不會是那麽交心,大家就是見麵點頭說聲好的熟悉人。
真的叫他們一起去幹架,估計宿舍還真沒幾個會陪他去,有些話,聽聽就得了。
而且,這幾個老大哥,身上擔著的責任和壓力就大多了,他們來學校,都是一心想著好好學習,奔著前程去的。
人大治學很嚴,最忌諱出現群毆事件,這種事性質極其惡劣,一經發現最次都是重大警告。
如果挨一個處分,那將來試圖進部委的時候,政審就有硬傷,這東西非常惡心,在體製外混倒是無所謂,但是在體製內混的話,會被人惦記一輩子。
而自己的同學,以後基本上都是要進體製內的。
趙宏圖不可能因為那點破事,把別人的前程給耽誤了。
宿舍其他幾個人,也都是幹巴巴的安慰了趙宏圖幾句。
“宏圖,我先去班主任那邊把假給銷了,你要去麽?”李帥覺得宿舍的人真是可惡,趙宏圖剛從醫院回來,一個個就這麽在傷口上撒鹽。
感情不是在自己身上,都不覺得疼。
“算了,我不去了,要是能幫忙銷假,你就幫我銷假了,要是不行,那就算了,反正我也沒請假。”趙宏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