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上門鬧事
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國內的出國熱相當的燙手，甚至很多公費出國的，一切費用都是公家的不說，還有少量的外匯可拿，等到了目的地，把護照撕掉，成了黑戶滯留當地，隻為了完成紮根異域的夢想。
類似的事兒在那個時候簡直不要太多。
即使對出國人員有著嚴格的審核，臨出國前還有特正規的培訓，即便如此依舊擋不住私自滯留的人。
而他費勁千辛萬苦，為自己兒子弄了一個出國留學的指標，竟然因為眼前這個人，給弄丟了。
胡校長怒視著趙宏圖，直接一拍桌子，“你在校期間，談戀愛，酗酒，尋釁滋事，隻給你一個處分，那已經是學校對你寬大處理了。擱在去年，都可以算嚴打對象了。”
“是嗎？那我還要謝謝胡校長你救了我一命了。救命恩人啊，來，我敬你一杯茶。”趙宏圖拿起茶幾上的茶杯，向前一示意，吹了一下，喝了一口。
眯著眼睛，好像極大地享受一樣。
胡校長沒搭理他，直接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按了一串號碼，“保衛處嗎，我胡傑，有人在我辦公室鬧事，請你們過來幾個人處理一下。”
說完，把電話一扣，對著趙宏圖說，“趙宏圖，你到底有什麽事，要是沒事，請你離開。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沒時間陪你鬧。”
趙宏圖看他這樣，笑了笑，直接走到胡校長辦公桌前，一屁股坐在桌上。“怎麽可能沒事呢，我就是過來鬧事的。”
趙宏圖是說的實話，他就是過來鬧事的。
而且準備把事情鬧得很大。
吸引足夠的注意力，把一切放大了給別人看，希望這樣能讓胡校長投鼠忌器，給自己足夠的時間。
對於這樣的無賴行為，胡校長還真沒辦法了。
他是學者出身，對基層群眾工作應該不是很熟悉。遇到胡攪蠻纏的趙宏圖，他總不能上前和他打起來吧。
胡校長強忍著怒氣，不準備和趙宏圖糾纏，起身準備往門外走。
趙宏圖怎麽可能讓他就這麽走了，那不是白來一趟麽。
那是飛一般的速度，一下子就竄到他麵前，用手攔住他，“胡校長，跑啥呢？”
“我去衛生間撒尿，不行啊。”胡校長竟然被逼的不文雅了。
“行，去吧。萬一被尿憋死了，還賴上我了。”趙宏圖閃過一個身位，右手給了一個請的姿勢。
胡校長推開辦公室的門，心裏怒氣衝天，臉上卻是麵無表情，看不出什麽。
他信步往衛生間走去，身後趙宏圖亦步亦趨的跟著，很有秘書的範兒。
剛在胡校長辦公室喝茶水喝多了，他也需要解放一下。
噓噓的時候，他在胡校長的側麵，正好看到胡校長在釋放需要排出來的水分子，忽然有點嘴賤，“胡校長，你是不是有控水能力啊，這流量控製的變化莫測，還能整出來好幾道。”
胡校長聽到這他今年最不想聽到的人的聲音，正在入神的思緒被打斷了，扶著的手不由得一哆嗦，差點弄濕了鞋子。
“Sorry，Sorry，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胡校長技術還沒那麽成熟，在外部信息因素的幹擾下，竟然失去了對雙曲線的掌控。”趙宏圖是嘴賤到底了。
他吹著口哨，酣暢淋漓的當著胡校長的麵，不停的在牆麵上畫著各種造型，這可比雙曲線有意思多了。
胡校長看著自己身前那沒有勁道的水流，麵無表情，眼帶殺氣的看了他一眼。
甩了兩下，提起褲子就走了。
趙宏圖看到這，想起了一句話，“你瞪我的樣子，跟我家狗討食的樣子，簡直相似極了。”自顧自的笑了。
好像自己的所有煩心事，就在這一泡尿中，撒了出去。
趙宏圖回到胡校長辦公室的時候，胡校長坐在辦公桌後閉目養神。
擺明了就是不搭理他。
趙宏圖繼續在沙發上葛優躺，躺了一會，覺得有點累。
保衛處辦事也太墨跡了，都撒了一泡尿了，竟然還沒有到。
趙宏圖站了起來，直接到胡校長的書櫃裏邊翻開起來，大部分的書看起來也都有翻過的痕跡，而且專業書籍居多，看來這胡校長不是用來裝門麵的，肚子裏還是有貨的啊。
胡校長感覺自己要爆發了。
隻是一直以來，儒雅的形象，給他套上的一道枷鎖，像是孫悟空戴上的緊箍圈，將他的行為困在了一定的規則內。
“這事，不是我來處理的，作為當事學生的家長，我在這件事上，一直是回避的。學校的處理，絕對是公平公正，如果你有異議，請向政教處反饋。”胡校長很嚴肅地說道。
對於胡校長的說辭，趙宏圖是一個標點符號也不信。
他作為學校高層，一點都不影響事情的處理結果，可能嗎？
趙宏圖好像看見了胡校長和自己的秘書說道，“你去轉告下政教處，在這件事上，作為胡曉波的父親，學校的高層，按照規定，我要避嫌的。”
“你們在這件事的處理上，不要看我的麵子，也不要顧及我的兒子，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一切按照規定來，秉公處理，誰說話、打招呼都不能聽，一定要讓犯錯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這個信號傳遞過去，你說，政教處該怎麽處理？
難道依照規定來，直接把頂頭上司的兒子，往死裏幹。
最終，主要責任還是在趙宏圖身上了。
可從頭到尾，他也就一個酗酒滋事，這個難道還能記過處分？
學校裏喝酒的多了，喝醉的也多了，喝高了在學校大吼大叫的也不少，可沒見過誰受到這麽嚴重的處分。
趙宏圖嗤笑了一聲，“胡校長，你覺得我是傻子，還是你是傻子啊？”
“趙宏圖，你可是剛受到記過處分，要是再鬧事，可就是開除了。”胡校長警告道。
趙宏圖找出來一本比較新的書籍，是1981年出版的，米國經濟學家道格拉斯·諾思創作的經濟學著作《經濟史中的結構與變遷》。
順手翻了翻，隨便看了一眼，用一種全新的分析方法和理論框架重新解釋了人類進入文明時代以來的經濟發展史，還不錯啊。
趙宏圖直接把書塞到自己的褲兜裏。“對了，胡校長，你家公子昨天可是去我宿舍威脅我來著，很多人看到了，今天我過來找你告狀，結果你還要把我整開除了，你說，這事鬧的。哎！”
胡校長眼睛一眯，竟然還有這事。
剛準備做點什麽。
保衛處的人到了，在門口輕輕地叩了兩下。
胡校長還沒說啥呢，趙宏圖走過去，把門打開了。